「什麼？」姚清霜眨了眨眼。

「蘇白配的無痕膏。你塗在傷口上，一日兩次，十日之便能痊癒，一月後，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真的？」姚清霜笑嘻嘻接過，「謝謝。」

楓垂眸又看向手中的玲瓏棋譜，「這個……我很喜歡。」

只因為想著他會喜歡，便去打水家棋譜的主意，只這份心意，便已讓他十分歡喜。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姚清霜笑得甚是得意。

「清雪姐姐！」

柳青青的聲音突得在屋外響起，「青青見過白公子！」

姚清霜眉頭一蹙，倏的又展開，亮晶晶的眸子忽閃忽閃的著楓，「一會能不能……」

「好。」楓含笑打斷了姚清霜的話。

姚清霜一怔，盯著他黑漆漆的眸子看了幾息，角一點點勾起。

一種難以言明的歡喜如溫泉一般咕嘟咕嘟的在心尖冒著泡。

的話雖沒有說完，但堅信，他已經明白要說的是什麼。

這種心領神會、心有靈犀的覺，妙不可言。

「咳！」

一聲輕咳之後，門簾一，明的春與淡淡的花香一起漫了進來。

「郡主，柳小姐，請！」這是蘇白的聲音。

「青青，你來了。」姚清霜轉眸笑看向柳青青。

「見過木公子。」

柳青青沖楓福了一福，這才向姚清霜，滿臉關切，「清霜姐姐，今日傷口還嗎？」

「不了。」

姚清霜招手示意柳青青在邊坐下，打量著楓和蘇白。

「青青你還不知道吧？今日京兆尹的顧大人親自將煙蘿姑娘送回了天下第一樓。如今，這上京城中，可幾乎沒人不知道天下第一樓了。」

柳青青一怔，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

果然，下一息，姚清霜便湊近，「那木公子和白公子，你更喜歡誰？」

「父親說，木公子穩重一些，白公子活潑一些。你喜歡穩重一點的還是活潑一點的？」

這話雖低了一點聲音，但在這寂靜的房中，還是顯得格外響亮。

就連立在房門口的春桃都聽到了，不由掃了一眼楓和蘇白。

柳青青的臉漲的通紅。

就算天下第一樓名聞天下又如何？

還不是下九流的商賈！

讓嫁給他們，還如死了算了。

心中正腹誹，就聽楓道，「抱歉，柳小姐……」

他著柳青青，眸意味不明，神有些尷尬，「木某高攀不起。」

柳青青的臉漲的幾乎能滴出來。

姚清霜訕訕笑了笑，眸轉向蘇白。

楓也瞥向蘇白。

「哦——」蘇白故作恍然，重重嘆了口氣，一臉惋惜，「可惜啊，白某已答應了替怡紅院的翠柳姑娘贖，所以，抱歉了。」

竟是將與青樓子相提並論？

怒火如韁的野馬，在柳青青橫衝直撞，撞得頭暈目眩，理智全無。

這些日子，無論什麼時間，無論走到哪裏，總能聽到有人竊竊私語。

或是繪聲繪描述在水府被拖行的醜態，或是譏諷膽小懦弱沒用，或是譏笑被一家又一家的夫人嫌棄。

每一個人，看的眸都是閃爍的，不屑的，不懷好意的。

這會，竟然連下九流的商賈都看不起，在他們眼中，竟連青樓子都不如了？

好，好的很呢！

「姚清霜！」

倏的站起，面目猙獰，雙眸噴火。

「我究竟哪裏對不住你了？你要這樣對我？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一日我也要讓你名聲掃地，人人喊打，讓你為全天下的笑柄！」

空氣仿若突然被空，所有人都僵住。

姚清雪目瞪口呆。

雖親眼看到柳青青掐死細細，也見到了柳青青在水府的醜態，亦聽姚清霜說起柳青青怒摔蓮花燈的事，但那一切事，勉強還算有可原。

可今日柳青青的暴怒，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青青，你這是怎麼了？」

春桃使勁吞了吞口水，「小……小姐？」

眼前這個面目猙獰，仿若厲鬼的人，還是素日那個說話細細，走路弱柳扶風，風一吹就倒的柳青青嗎？

柳青青呼哧呼哧的著氣，哪聽得到姚清雪與春桃的話，只盯著姚清霜漸漸紅了的眼圈，冷笑一聲。

「給我裝可憐，賤人！」

丟下這句話，轉摔門簾而去。

春桃哆嗦著看看姚清霜，又姚清雪，這才咬牙朝柳青青追去。

「嘖！」

蘇白嘖舌，打破了這沉重的靜默，「蛇蠍人，說的是不是就是柳小姐這樣的人？」

蛇蠍人？

姚清雪打了個冷，疾步走到姚清霜邊坐下，握住的手，「清霜，你別傷心，別難過，青青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等明日……」

「長姐！」

姚清霜打斷了姚清雪的話，聲音平靜，清澈的眸中亦無任何悲傷，「我沒事。」

的眸看向那還微微晃的棉布門簾，「或許，青青不過是說出了的心裏話。」

猶如那日紅嫣的話，了垮宋驚鴻的最後一稻草，今日的事，也徹底垮了柳青青。

倒要看看日後，柳青青在面前還要怎樣假扮楚楚可憐？還要怎樣假扮姐妹深？

「清霜！」姚清雪還是有些不放心。

「長姐，」姚清霜湊近姚清雪耳邊低語，「你還記不記得安王世子的話？他說推你的人穿了一碧的衫子。而那日，青青的衫正是碧的。」

「可還……還拉了我？」姚清雪有些不敢相信這話。

「這些日子，我仔細想過了。若當時，你與大皇子妃一併滾下去，誰還會誤會是你推了大皇子妃？」

姚清雪怔住。

「所以，這幾日，每次看到青青，我心裏總有些彆扭。因此今日才刻意提起的親事，沒想到……唉！或許，以前都是我錯了。」

姚清霜嘆了口氣，神複雜。

姚清雪眸閃了閃，起，「我去見見母親。」

無論姚清霜的猜測是否正確，覺得都有必要將剛才柳青青的表現與姜嬋說上一說。

不然，萬一哪日姚清霜糊塗，被柳青青欺負了怎麼辦？

目送姚清雪離去，楓才向姚清霜，「此事，下不為例。」

明明說的時候，他便知道打的什麼主意，可真切的聽到詢問柳青青是否喜歡他時，他心裏還是不舒服。

嗯，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