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郡主，見過三小姐！」

宋驚鴻跟在紫嫣後進來，沖兩人行了禮，開門見山道，「這段時間承蒙郡主與三小姐照顧，驚鴻今日前來，一是為了向兩位道謝，二來是為了辭行。」

「辭行？」姚清雪詫異，「還有三日就要春試，公子這是？」

「正因春試在即，所以驚鴻約了幾個好友，去城外的孔祠拜祭文昌帝君和先賢大儒，聆聽高僧與當世大賢的講道。」

「原來如此，」姚清雪恍然，「這是應該的。公子若是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

「我相信公子此次必定蟾宮折桂、一舉奪魁。」姚清霜定定看向宋驚鴻，「清霜在這裏先向你道喜了。」

那亮晶晶的眸子，猶如上元節漆黑夜空驟然綻放的煙花。

璀璨奪目，一下讓宋驚鴻失了心神。

平日裏，他從未留心的話語，也不知從哪個角落湧出，一下都炸響在他耳邊。

「三小姐一見到大小姐，就說要將所有的東西都送給大小姐，還行了叩拜大禮。」

「除夕晚宴，當著那麼多達貴人，三小姐就替大小姐向皇上求了郡主的封號，聽說當時老爺都給嚇壞了。」

「你看細細，平日裏綿綿的，其實壞了，要不是三小姐機智，說不定這會都已經將柳小姐賣了！」

「六公主多囂張啊，還搬出了老爺和夫人，就是想要三小姐的蓮花燈，結果呢，三小姐燒了也沒給。」

「你都不知道當時有多驚險，那馬都立起來了，要不是咱們三小姐，王說不準還真有可能去……」

「你不知道，三小姐多威風，長鞭一揚，就對大皇子說，要想傷害大小姐，必須踏著的首過去。」

……

這些場景，他雖沒有親眼所見，可這會卻都如畫卷一般在他眼前展開，栩栩如生。

畫像上的子風采卓絕，或喜或怒，或真誠或勇敢，每一個都那麼的人心弦、勾人心魄。

他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怎麼就差一點被柳青青騙了？

差一點就將魚目當珍珠，而讓真正的瑰寶蒙塵。

所幸，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鄭重沖姚清霜行了一禮，「承蒙小姐吉言，驚鴻激不盡。若有幸如小姐所言，金鑾殿上，驚鴻不求旁的，只求皇上為驚鴻與小姐賜婚。」

啊？

姚清霜怔住，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盼著宋驚他高中，而是知道此次他必定高中。

宋驚鴻卻以為姚清霜不信，忙舉手起誓道，「皇天后土在上，此生，宋驚鴻定不負姚清霜。以後的日子裏，必待如珍如寶。否則，天打雷劈！」

有些事，錯一次尚可原諒，若再錯一次，那他就豬狗不如了。

「等我！」

丟下這句話，宋驚鴻轉而去，姿拔，鬥志昂揚。

「不……不是這樣的。」

姚清霜好不容易回神，喃喃話語出口時宋驚鴻的影卻早已消失不見。

「長姐！」愁眉苦臉的看向姚清雪，「怎麼辦？」

宋驚鴻這態度轉的也太快了點吧？

可不記得他剛開始對有什麼好？怎麼一會功夫天打雷劈都冒出來了？

「你不喜歡宋公子？」姚清雪試探著問。

「不喜歡。」

姚清霜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對宋驚鴻，說不上討厭，但絕對說不上喜歡。

姚清雪眉頭微蹙，「是因為木公子？」

「木頭？」姚清霜詫異，「和他有什麼關係？」

「你呀，」姚清雪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了姚清霜一指頭，「有的時候比誰都聰明，有的時候又比誰都糊塗。」

姚清霜扁。

「一個人的心很小，」姚清雪認真了神看向姚清霜，「一旦住進來一個人，就很難再讓第二個人進來。」

「你心裏呀」的眸瞥向姚清霜的口，「已經住進了一個人。」

「誰？」姚清霜更是詫異，怎麼不知道心裏有人了。

「木公子。」

姚清雪起，「你好好想想，你會不會一見到他就歡喜？會不會一有麻煩就想到他？會不會有意無意總想起……」

姚清雪忽的住了口，一個矯健的影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浮現在腦海中。

那影翩若驚鴻，一把抓住長箭投壺中，之後隨著箭矢彈出躍起再次抓住，擲壺中。

那日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作，甚至連他不經意的垂眸嘆息，竟然都記得清清楚楚。

的心，了。

而姚清霜心中更如一團麻，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

喜歡木頭嗎？

喜歡嗎？

不知道，只知道他好像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所有的麻煩到了他面前都會迎刃而解，所有的問題到了他那裏，就都不是問題。

所以，一見到他就莫名的歡喜，有麻煩也總第一個想到他。

可，這就是喜歡嗎？

直到窗外的杏花謝了，長出一簇簇鮮的綠葉，姚清霜依舊未想出個結果。

「小姐！」

紫嫣的聲音將杏樹下托著腮思考的姚清霜驚醒。

「你又在想木公子？」紫嫣走近，眸中滿是促狹。

「哪有？」姚清霜有些心虛，「過幾日就是娘的壽辰，我在想送什麼禮。」

「哦——這樣呀。」紫嫣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卻是一臉的不信。

眼看姚清霜起向自己撲來，紫嫣忙後退著道明自己的來意，「六公主來了，夫人讓小姐過去。」

「又來做什麼？」姚清霜眉頭微蹙，垂手向腰間，猛然想起，昨日柳青青差翡翠要了的長鞭去，說是要給的鞭子配個穗子。

紫嫣搖頭，「不清楚。」

「我現在就過去，你去一趟扶風院，將我的鞭子取來。」

真真一來，準沒什麼好事。

不過與以往不同，這次花廳中靜悄悄的。

真真在一旁坐著乖巧的小口、小口啜著茶，趙公公低聲與姜嬋不知說著什麼，兩人臉上都是笑容。

「見過公主殿下！」

姚清霜心中好奇，卻不聲沖真真福了一福，又看向趙公公，「見過趙公公。」

真真看了一眼姚清霜，破天荒的竟只是點了點頭，一聲沒吭。

倒是趙公公，很是和氣的招呼姚清霜坐下，問了問的傷勢，這才又與姜嬋閑話起來。

這是唱的哪一出？

姚清霜正疑，就聽有急急的腳步聲響起。

錢嬤嬤與一名宮婢煞白著臉進來。

「出什麼事了？」姚清霜心莫名一。

「翡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