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沫！」

柳青青的聲音也在抖，「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他們……要把我趕出去了。」

倏的轉向花沫，握住的肩，「畫像呢？安排好了嗎？」

花沫連忙點頭，「小姐放心。」

「嗬，嗬嗬，」柳青青臉上浮出一抹猙，「你們不讓我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欺負我，我倒要看看他們敢不敢欺負王。人呢，人找到了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小姐不必擔心，主人已加派人手，就這一兩日，必定會有結果。」

「好！」

柳青青放開花沫的肩頭，氣勢洶洶沖正廳。

廳中正討論在何為柳青青兄妹買院子的姜嬋與姚震海怔住。

「不要掩飾了，我都聽到了。在你們眼裏，我就是毒蛇，對嗎？可你們怎麼不想想，我為什麼這麼做？」

「在蒼桐驛館，」譏笑一聲向姚震海，「我就聽到了，你想要將我嫁給他們……」

抬手指向楓和蘇白，「嫁給這下九流的商賈，憑什麼？憑什麼姚清霜可以嫁給狀元，以後或許還會為誥命夫人，而我，就活該嫁給莽漢，去做商人婦？」

「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姚清霜是你親生的兒，而我，只是一個外人！你們有誰真心對我好過？」

這話，簡直字字珠心！

姚震海皮子哆嗦著被氣得說不出一個字來。人更仿若掉進了數九寒天的冰窟窿，瞬間心涼。

原來，在柳青青眼中，他是這樣的人。

「好，說得好啊！」

姜嬋亦是氣得渾抖，扶著小幾緩緩站起，「原來，在你眼裏，我們姚家是虎狼窩？木公子！」

倏的轉向楓，「你是生意人，這上京也，不知能否儘快幫我們找一座三進的院子？」

柳青青不義，他們姚家不能不仁，該做的，他們還是要做的。

「一會我便差人將房契給夫人送來。」

「呵呵呵……」

柳青青忽得笑了起來，笑聲沉滲人，仿若從底下冒出，「狐貍尾出來了吧？你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吧？」

「柳青青！」

姜嬋喚了一聲柳青青的名字，再難掩心中的失、厭惡，「從今之後，你別再換我義母，我當不起。」

柳青青的小臉仿若被誰揍了一拳，瞬間扭曲。

「你放心，日後你尋得乘龍快婿，我姚家自會為你備上厚嫁妝。來人，帶柳小姐下去，看好了。」

「不用！」

柳青青側避開上前的婆子，恨恨瞪向姚震海，「義……不，國公大人，若我父親地下有知……」

「紫嫣！拉下去！」

姚清霜緩緩起向被紫嫣掩住口的柳青青，「柳叔父為人正直，若他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怕是要憤的再死一次。」

收回眸，沖萎靡不振的姚震海與深複雜的姜嬋福了一福，「爹，娘，我去送木公子和白公子，順便將房契拿回來。」

「別計較銀子。」姜嬋又叮囑了一句。

只要能將柳青青這個瘟神送走，花多銀子都不在乎。

姚清霜頷首，領著楓、蘇白離去。

姚清雪與宋驚鴻也告退，花廳只余姜嬋與姚震海。

「老爺！」

姜嬋走向木然坐著的姚震海，半蹲下子，握住他的手，「凡事不能強求，我們只能求問心無愧。再說當初我們收留青青，也不是為了圖日後報答。」

「夫人放心，」姚震海拍了拍姜嬋的手，「這些我都想明白了。只是這心裏，還是有些不好啊！」

「我陪老爺走走。」

姜嬋扶著姚震海剛起，錢嬤嬤便急匆匆的小跑了進來。

「老爺，夫人，你們快看看這個！」

錢嬤嬤將掌心中攥著的紙箋展開，氣吁吁，「這是在曼珠姑娘休息的廂房發現的。」

兩人的眸同時落向紙箋，僵住。

良久，姜嬋的眸才一點點轉向姚震海，「這……老爺，是、是娘？曼珠怎麼會有娘的畫像？這是要做什麼？」

娘，的長媳，姚心兒的親生母親，到如過世已經六年。曼珠怎麼會有的畫像？

「是曼珠的嗎？會不會弄錯了？」姚震海心中亦是滿腹疑。

「沒錯的，老爺，你看這裏。」姜嬋指向紙箋一角，就在畫上娘的裾出，有一片楓葉。

「我聽清霜說過，這是王府的暗記。要不要差人去問問？」

姚震海眉頭鎖搖頭，良久才將畫像收起，看了一眼錢嬤嬤，又看向姜嬋道，「此事，我們就當做不知道。我暗中打探打探再說。」

「也好。老爺不要忘了，我這心中不安的厲害。」

而此時，馬車上的姚清霜，心中也不安的厲害。

馬車剛拐出國公府所在的平安街，蘇白便溜走了，只余與楓。

楓看也未看一眼便闔上了眼眸。

姚清霜心裏清楚，他不是累了，而是還在惱。

「木、木公子！」往楓邊挪了挪，輕輕喚了一聲。

楓卻好似睡著了一般，沒有毫反應。

」木公子，「扯住他的寬袖搖了搖，「我沒有想自殺，只是想嚇唬嚇唬我爹。你也看到了，柳青青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楓抬了抬手臂，將袖從姚清霜手中拽出，眼皮卻依舊未抬半分。

真惱了？

姚清霜咬了咬，偏頭想了又想，嘟囔道，「當時不是你在嗎？你那麼厲害，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攔下我的。要是你不在，我才不會那樣做呢。」

這語低濃好似一隻蚯蚓，一下鑽楓的心田，攪得天翻地覆。

「你……」

他眼皮掀開，正對上姚清霜撅著的小，蹙著的眉，還有那雙比晨星還要閃亮的眸。

所有的鬱悶、惱怒，一下全都化了無奈的長嘆。

唉！

他能拿怎麼辦？

可是說了，正因為他，才敢這般大膽妄為的？

「下不為例！」

他抬手了的髮髻。

髮如綢緞般挲著他的掌心，、溫暖，如魚兒一般，就游了他的心裏。

又暖又。

姚清霜眉開眼笑的重重點頭，「當然！」

這一生，好不容易才讓揭開柳青青虛偽的面，還沒有找算賬，怎麼會輕易去死？

車廂也因的笑容驟然明亮起來。

楓的角也被牽著勾起，稍稍抬高了點聲音對車夫道，「去江樓。」

「江樓？」

「上京城中，所有帶樓字的都歸第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