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水，星璀璨。

站在江樓四層，舉目是上京城中的點點燈火，抬眸是一閃一閃的星，仿若手可得，垂眸，是倒映在錦江之中的星火，搖曳著與天上的星爭輝。

「好呀！」

姚清霜的聲音不覺都放小了，生怕驚擾這麗的夜。

楓手，示意坐，然後不知從何取了一支玉笛橫在邊。

就在姚清霜詫異的撐大眸子的瞬間，悅耳聽的笛聲如清泉般汩汩流出，清越悠揚。

姚清霜的心一下就靜了下來。

白日裏的紛、驚心魄、提心弔膽一下都被這笛聲沖走，好似那已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漸漸的，與他，在這笛聲中與這星、燈火、夜融為一。

一曲終了，竟讓生出無限眷。

歲月靜好。說的便是如此麼？

楓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聆聽夜風低喃，蟲聲啁啾，看星漫天。

好似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人。

不知過了多久，有腳步聲驚醒了這夢。

「我……我該走了。」姚清霜回神起，看向隨之起來的楓，「謝謝你。」

楓挑了挑眉。

姚清霜抿一笑，「也不知道為什麼，和你在一起總是很開心。好像什麼都不用說，你就能明白我的心。這種覺，真的很奇怪。」

這不是什麼甜言語，卻比任何的甜言語更加魅人心。

楓的勾起，漆黑的眸底綻起灼灼的鮮花。

「嘖！」

一聲嘖舌打破了兩人之間的甜，蘇白的眸在兩人上滴溜溜轉了一圈，「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楓橫了一他一眼，抬手將他手中拿著的房契走遞給姚清霜，「收好。」

「好。」姚清霜搖了搖房契，「那我就不客氣了，告辭。」

蘇白沖楓丟了個眼，揚聲道，「煙蘿，你送三小姐回國公府。」

目送姚清霜下樓，上了馬車遠去后，楓才看向蘇白，「出什麼事了？」

不然，他不會攔著他去送姚清霜。

「曼珠剛才來過，說太後娘娘又昏倒了。皇上讓你即刻進宮。」

楓面微變，「快走！」

兩人從剛出江樓，一個子便攔在兩人前。

「千陌見過王爺！見過蘇公子。」

楓微怔，「水小姐怎麼會在這裏？」

「千陌剛才從此路過，聽到笛聲，所以……」

話還未說完，楓便已繞過，上了馬車。

「二小姐，王爺有急事，告辭。」蘇白替楓與水千陌打了聲招呼。

「王爺，你是不是……」

話還未說完，馬車就已絕塵而去。

蘇白起車簾，瞥了眼如夫石一般漸漸融夜的水千陌，收回眸慨道，「落花有意，流水無啊！你究竟怎麼想的？」

楓挑眉。

「姚清霜，你真的要看著嫁給宋驚鴻？」

楓垂眸不語，良久，才又抬眸看向蘇白，角勾起輕笑道，「有何不可？」

蘇白驚得目瞪口呆。

「你是認真的？你可別告訴我，你不喜歡那丫頭？我又不瞎，你對誰這麼好過？」

「喜歡。」楓輕聲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覺得無比聽。

的一舉一，總能牽他的心弦。

的一顰一笑，總能讓他同。

那樣的真實、鮮活，他如何不喜歡？

「喜歡？然後眼睜睜看嫁給宋驚鴻？」蘇白扶額鬱悶，「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呵！」

楓輕笑，「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

蘇白眸中的彩瞬間黯去。

片刻，他又向楓，眸堅定異常，「相信我，一定會有辦法的。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救你。」

楓頷首，「我一直都相信你。」

只是，他不敢賭上的幸福。

所以，他願意默默守在一旁，看眉飛舞、神采飛揚。

如此，足矣。

而到此刻，化作夫石的水千陌才緩緩回神，將眸底的失落與不甘收起，轉看了一眼陪默默杵著的馮思秀，「走吧！」

「二小姐！」

馮思秀跟在水千陌後上了馬車，一臉討好道，「你可真厲害，一聽就知道是王爺。」

適才馬車行在江畔，一聽到笛聲，水千陌便讓拐來瞭江樓。

只可恨們被小二攔在了門外，說是煙蘿吩咐不許任何人上去。

水千陌莞爾，「除夕那晚，我去拜見太後娘娘，遠遠聽王爺吹過一曲。」

「若不是二小姐通音律，就算聽過也未必能聽出是王爺。」

馮思秀又贊了一句，這才蹙眉，「只是王爺子一向不大好，這更深重的，他怎麼不在王府，來瞭江樓？」

話音剛落，忽的驚呼一聲，「我知道了！姚清霜，一定是。這個賤人，就仗著曾經救過王爺，無法無天了。」

「二小姐，你是不知道，今日我與大皇子妃去給國公夫人賀壽，只不過好奇多問了一句第一樓送了什麼賀禮，便朝我們揮鞭子。」

「若不是我與大皇子妃躲得快，容貌怕是都要給毀了。這會，又騙王爺來江樓。」

到此刻，馮思秀還能清晰的回憶起長鞭掃過耳邊的勁風。

水千陌眸閃爍，一顆心全都被馮思秀說的第一句給絆住，姚清霜？

剛才，他真的與姚清霜在一起？

難道那首曲子他是吹給姚清霜聽的？

不，不可能！

他怎麼會看上姚清霜？

可算上今日，他送了兩長鞭給姚清霜，這可是誰也沒有過的殊榮。

不對，還有生辰那日，那本玲瓏棋譜，也落在了姚清霜手裏。

姚清霜！

你害死我兄長，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竟敢搶我的王爺？

恨意伴隨著妒忌，破土而出，頃刻便長參天大樹。

「思秀妹妹！」

水千陌故作恍然的看向馮思秀，「我恍惚記得前幾日……你父親與第一樓的煙蘿姑娘起了點衝突？」

馮思秀被這親熱的稱呼弄的一怔，才大倒苦水，「是呀，我父親查到當日茶樓流傳的那話本，就是污衊大皇子與水姐姐的話本，就是出自第一樓。」

「可誰知去查證時，竟被煙蘿給攔下，不但連第一樓的大門都沒進去，還被京兆尹好一頓訓斥，說再有下次，便要彈劾我父親。」

正因如此，今日在國公府見到煙蘿，才想要找的麻煩，沒想到差一點又挨了姚清霜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