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委屈馮大人了，此事回去之後我一定告訴父親。」水千陌安了馮思秀一句，緩聲道，「思秀妹妹不知道吧？」

「這江樓也是第一樓的，據說從江樓四層，可以俯瞰大半個上京。不過只有得到他們樓主同意，方能上去。之前上元節的時候，大皇子妃都被攔在了門外。」

馮思秀一怔，淬了一口，「我呸，一個下九流的商賈，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

「誰說不是呢？」水千陌輕嘆了口氣附和，「但殿下份尊貴，總不能為此自降份，與他們一般計較吧？」

馮思秀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二小姐放心，這種小事，哪用勞煩大皇子妃與二小姐，我自有法子讓江樓從上京消失。」

「真的？」水千陌握住馮思秀的手，「若如此，我與大皇子妃自不會忘了思秀妹妹的功勞。」

「此事包在我上，只是……」馮思秀略略猶豫，湊近水千陌耳邊低語了兩句，試探道，「這樣，是不是有些冒險？」

「不虎焉得虎子！等到時將那煙蘿好好拷問一番，看看這朝中都有誰收過的好？」水千陌的笑著兩分意味深長。

「二小姐誒所言甚是。」馮思秀心領神會。

等煙蘿落在們手裏，到時候國公府有沒有收過好，還不都是們說了算。

「小姐，水府到了！」車夫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多謝思秀妹妹送我。」

水千陌下了馬車，目送馮府馬車遠去，臉上的笑容瞬間皴裂，「來人，將水琉璃帶來花廳見我。」

今日，雖沒去國公府，但國公府後院發生的事卻一清二楚。

倒不知這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水琉璃，什麼時候竟與姚清霜、姚清雪勾搭在一起了。

「琉璃見過二姐姐！」水琉璃低垂著眼眸，恭恭敬敬沖水千陌福了一福。

就知道，今日國公府的事，不可能這樣輕易揭過，從回來后便一直在房中等著自己被傳詢。

「二姐姐？」

水千陌冷笑了一聲，「你還知道我是你二姐姐。那我問你，姚清雪與柳青青今日究竟在搞什麼鬼？」

「琉璃不懂二姐姐在說什麼。」

「不懂？」

水千陌抬手，一掌在水琉璃臉上，「現在可懂了？」

水琉璃抬手了角的跡，依舊不卑不道，「二姐姐，他們國公府的事，琉璃真的不知。大姐姐今日也在國公府，若二姐姐想知道什麼，不如去問。」

「好啊，幾日不見，都會與我頂罪了。」

水千陌反手又給了水琉璃一掌，「在國公府後院，只有你與姚清雪在房中，你讓我去問誰？」

水琉璃故作恍然，「那是清雪郡主跌倒劃傷了，我扶去房中洗傷口，之後，我就離開了。」

「你是打定主意不說了？」水千陌眸底浮起一抹涼意。

水琉璃垂眸不語。

「很好，看來你是不想知道你娘的下落了。」

水琉璃豁然抬眸，瞪向水千陌，「我娘在哪？」

「國公府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水千陌不答反問。

水琉璃的抿著，良久，的眸垂了下去，「琉璃不知。」

「嗤！」水千陌嗤笑，「枉我還以為你是個多孝順的兒，不過也是趨炎附勢的沒良心東西。」

抬高聲音道，「來人，將關地牢，什麼時候想起今日之事，什麼時候再放出來。」

暗的地牢沒有日與夜的變化，水琉璃分辨不出時間的流逝，卻能清晰的到生命的流逝。

終於，闔上了眼眸，眼前又浮現了那日箭雨下揮舞長鞭子的影。

若有來生，也想做那樣的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嚶嚶的啜泣聲在耳邊響起。

「小姐！你醒了？」

水琉璃緩緩睜開眼眸，眼前已不是昏暗的地牢，而是的廂房。

火螢在耳邊又哭又笑道，「小姐，你嚇死我了，大夫說你今日若再醒不過來，怕是就……」

「不沒事嗎？」水琉璃緩緩抬手，去火螢的淚珠，聲音沙啞，「其實，死了，也未嘗不好。」

「小姐？」

水琉璃擺擺手，「我只隨口說說。」

一連又養了三日，水琉璃才能勉強下地，「火螢，你幫我去約國公府的三小姐，就在錦江河畔。」

湛藍的天空，幾白雲懶洋洋的飄。

撥弄河畔柳枝的風，已帶上了幾分熱意。

「沒想到一睜眼已是夏天了。」水琉璃著水中江中柳樹的倒映慨。

「琉璃！」

話音剛落，一個歡喜清脆的聲音忽的在後響起。

「琉璃？」姚清霜詫異的打量著眼前的子，比一個月前足足瘦了兩圈，「你這是怎麼了？」

水琉璃莞爾，「沒事，病了幾日。」

姚清霜一眼便知道水琉璃在撒謊，「不是病了，是因為我與長姐對不對，他們為難你？」

前生，幫，就到了水千陌的責罰。

因此，第二日，與姚清雪答謝過無憂之後，便請無憂幫忙下帖子請水琉璃。沒想到，去的人卻是水千陌。

之後，也暗中打聽過水琉璃消息，卻什麼都沒打探出來。

「都過去了。」水琉璃拍了拍姚清霜的手，示意不要擔心。

「我今日來尋你，是有事求你幫忙？」

「別說求，什麼事，你說。只要我能做的，赴湯蹈火再所不惜！」姚清霜定定看向水琉璃。

那堅定的眸，一下就溫暖了水琉璃的心。

沒有看錯人。

那日，就算告訴了水千陌實，水千陌也未必會與說實話，但姚清霜就不一樣了。

說過，們是可以付後背的朋友。

「我的世，你知道吧？」

見姚清霜頷首，水千陌才繼續道，「你與第一樓的人悉，他們生意遍佈大江南北，人脈也廣，我想請你拜託他們幫我打探一下我娘的下落。」

角浮出一抹苦笑，「只可惜，我對的印象極。」

「放心，」姚清霜握了水琉璃的手，「此事，包在我上。天涯海角，我一定幫你將你娘找回來。」

水琉璃頷首，「我相信你。我不能在外邊久留，以後有機會再好好謝你。」

目送水琉璃遠去，姚清霜心中輕嘆了口氣，應該道謝的人，是我啊。

轉正要離去，眼角的餘突然捕捉到一個悉的影，心驟然一，一提裾，便朝那人急急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