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好了，顧大人暗暗鬆了口氣，「就依……」

「不行！」

馮思秀打斷了顧大人的話，瞥了眼樓下的一個影，義正言辭道，「此事說不定與姚清霜有關，避嫌都來不及，怎麼能讓自己來查此事？」

話音剛落，樓下突然傳來撲通跌倒之聲。

姚清霜幾人轉眸向下去，就見一名小廝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便向門外衝去。

「將他攔下！」顧大人下令。

片刻，逃跑的小廝便被京兆尹的侍衛揪上了三層。

不待顧大人問話，驚嚇過度的小廝已磕頭如搗蒜，「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不關我的事，不要殺我，這真不關我事啊，都是我們掌柜做的。」

「你知道什麼，說！」顧大人沉聲問道。

「是，是！」小廝不敢抬頭，說話卻是又急又快。

「餅應該是用牛製作，可掌柜的說牛太貴，所以……在城西找了一破舊的院子，用來養蛆。在院子一角挖了坑，放枯草，用污灌養，生出蛆來。」

「那些蛆一個個又又大，婉若蟲蛹。然後，將那蛆蟲充來製作餅。真的不關我的事，我是新來的，是掌柜吩咐……」

他這邊話還未說完，那邊真真又開始乾嘔起來。

姚清霜胃裏也是一陣陣難。

顧大人面亦是些發白，「你可知那小院在哪？」

「知道，小的去過兩回，就在城西，小的願意為大人帶路，還求大人放了……」

「你們兩個，」顧大人截斷了小廝的啰里啰嗦，隨手指了兩名差役，「跟他去看看。」

目送兩名差役帶著小廝離去，姚清霜才轉眸看向煙蘿，挑了挑眉，怎麼回事？

煙蘿搖頭，這小廝，的確新來不久。

至於他說的方法，倒是曾聽聞過，但卻也只以為是說笑，沒想到竟有人真的……難怪真真要吐個昏天暗地了。

吐得昏天暗地的真真好不容易停下，就見兩名差役帶著小廝去而復返。

「大人，在城西石頭巷找到了那所宅子，這就是從其中帶回來的一條蛆蟲。」

差役將手中的樹葉展開，出一條如蛹般的蛆蟲。

嘔！真真又開始嘔了起來。

馮思秀忍著乾嘔，看向那小廝，「你說的掌柜，可是？」

指向姚清霜。

小廝連連點頭，「是是就是！就是讓我拿污去養蛆蟲的。」

「姚清霜，現在，人證證在，你還有何話可說？」馮思秀眸底出一分快意。

「無話可說。」

「顧大人，你聽到了吧？」

馮思秀強按住自己放聲大笑的衝。

「顧大人！」

姚清霜也看向顧大人，「還是差人先送公主回宮吧。我願意隨差役去牢房。」

「等顧大人送完公主之後，再好好查證這小廝所言是真是假。至於這江樓，顧大人不如上封條暫時先封起來。」

姚清霜看向通往四層的樓梯，如此，就不會有人打擾你了。

「我也與你……」

「煙蘿！」姚清霜打斷了煙蘿的話，瞥了眼馮思秀，你在這守著，我不放心。

煙蘿頷首，給了姚清霜一個安心的眼神，三小姐，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這怎麼行……」

顧大人不耐的截斷馮思秀的話，「馮小姐，不如這京兆尹你來做？」

姚清霜好歹還考慮一下真真的況，這馮思秀是一門心思踩姚清霜，若真真出了什麼意外，這罪責誰擔當？

「思秀不敢。」馮思秀訕訕閉。

「紫嫣！」

姚清霜扯著紫嫣到了一旁，「你回去給老爺夫人報信。之後，找人在其餘茶樓、酒肆、飯館放些蟲子，下點豆，大家有難同當。不然，江樓太引人注意了。」

「小姐放心。」

或是顧忌姚震海的面子，或是因為姚清霜還沒有被定罪，被關的那間牢房還算乾淨。

更重要的是，這牢房裏只關了一個。

不過姚清霜也沒心關心這些，一顆心全又飛回楓邊了。

獃獃怔怔了半天，姚清霜猛然扶額，忽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好像還不知道木頭什麼。

剛開始，在蒼桐驛館，蘇白介紹的時候只說是木公子。後來就木公子、木公子的著，竟都忘了問他的名字。

他就好像一個迷。

就這麼琢磨著琢磨著，天漸漸就暗了下來。

「霜兒！霜兒！」

悉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將迷迷糊糊的姚清霜喚醒。

「娘！」

姚清霜詫異的著牢外紅了眼圈的姜嬋，起疾步走了過去，與隔著柵欄相視，「娘，你怎麼來了？」

「我能不來嗎？」

一開口，姜嬋的眼淚便先落了下來，「好好的出去一趟，怎麼就進了大牢了？」

姚清霜瞥了眼紫嫣，見頷首，明白姜嬋已知道事來龍去脈，這才笑道，「這大牢也不錯啊，你看，乾乾淨淨的，比爹每次關我的柴房可強多了。」

姜嬋哭笑不得，半晌，手又了姚清霜一指頭，「你呀，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說笑。」

「娘，白公子、木公子幫了咱們那麼多次，我就幫他這一次，不應該嗎？再說了，娘閱人無數，你覺得他們像是那種黑心的商人嗎？」

姜嬋頷首，「我也相信他們不會做這樣的事。這件事，你爹已經派人去查了。」

「所以，娘，你就不要擔心了。」

姚清霜笑嘻嘻的寬姜嬋，「你忘了煙蘿了，可是被八抬大轎抬回去的，說不定過兩天，顧大人就又得將我八抬大轎送回去了。」

姜嬋沒忍住被姚清霜逗笑，「你呀！」

將一個包袱隔著柵欄遞向姚清霜，「給你拿了兩件服，晚上天氣涼，別著涼了。」

姚清霜重重點頭。

「那我走了，明日再來看你，」姜嬋瞥了眼過道的影，「驚鴻也來看你了，估計是有話要與你說。」

姜嬋剛離開，宋驚鴻便踱步過來。

「三小姐，你沒事吧？」

姚清霜搖頭，「我沒事，一切都好，有勞宋公子擔心了。這是牢房，多有不便，宋公子還是早些回去吧。」

「三小姐！」

宋驚鴻定定看向姚清霜，「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查明真相，還你清白的。」

姚清霜一怔，失笑道，「什麼清白？說不定就是我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