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的意圖，昭然若揭。

柳青青又怎會看不明白？

當下後退一步，沖水千陌福了一福，「二小姐，只要我兄長能做這軍統領，從今之後，青青便唯二小姐馬首是瞻。」

「好！」水千陌上前將柳青青扶起，「不知柳小姐可否借我一個人？」

「什麼人？」柳青青詫異。

「如今在鎮國公麾下，可否有人忠與你或柳小將軍？」

柳青青心思急轉，良久，眸子驟然一亮，「的確有這麼一個人。」

「果真？」水千陌眸底浮起層層笑意。

「若柳小姐肯將他命借我一用，我保證你兄長便是新任軍統領。如此，在上京，還有誰敢再輕視柳小姐？」

「我，我答應，」柳青青略略遲疑，「不過二小姐要他做什麼？」

「到時你自會知道。記得，三日後，亥時，我在錦江江畔等他。」

目的已經達到，水千陌不再多留，當下告辭離去。

上了馬車，馮思秀狐疑道，「小姐，你怎麼不問問姚清霜會不會水？萬一要是會水……」

「放心，我早打聽過了，不會水。就算萬一會水，也必死無疑。」

水千陌眸中恨意十足。

殺了兄長不說，還敢勾搭王。

可是聽說了，姚清霜前腳出獄，後腳王就送去了一個羊脂玉玉枕。

只是這玉枕雖好，也要有命用。

馮思秀不再多言。

片刻，車夫的聲音在外邊響起，「二小姐，大皇子府到了。」

「小姐，」馮思秀略略遲疑，「奴婢就不和你進去了，在車上等你。」

「也好。」水千陌沒有勉強。

大皇子因馮忠才接連到皇上訓斥，因此，對馮思秀，無論大皇子還是大皇子妃自然都沒什麼好臉。

「二小姐，你總算來了。」

守在府門口的婢看到水千陌，大大鬆了一口氣。

水千陌一怔，「殿下又請太醫了？」

婢頷首，卻不敢多言，只低頭領著水千陌急急往水千的寢殿而去。

自從水千小產之後，隔三差五，便覺自己又有了孕，要請太醫來瞧上一瞧。

第一次時，滿府歡喜，大皇子更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可結果，太醫卻說是因為水千吃多了，所以才會有嘔吐之。

第二次，大皇子將信將疑，卻依舊陪著。可結果，太醫說是水千扭到腰了，所以才會覺得腰痛。

再之後，水千一說自己可能是有了孕，要請太醫，大皇子便選擇退避三舍，眼不見心不煩。甚至，會去瞧他的庶長子和其母親青鸞。

為此，水千不知砸了多東西，卻也無濟於事。

到如今，水千只要一覺得自己可能是有孕了，一面傳太醫，一面便將青鸞傳來。

時刻準備著，一旦確診了自己有孕的消息，便要好好辱青鸞一番。

果然，水千陌到寢殿的時候，就見青鸞低眉垂首跪在一旁。

而為水千診脈的太醫，臉痛苦的都快扭了花。

「太醫，怎麼樣？我是不是有了孕？多久了？」

「殿下，」太醫求救似的看了一眼進來的水千陌，斟酌了又斟酌，婉轉了又婉轉，「或是殿下有孕時日尚斷，微臣暫且診不出，不如過幾日……」

「沒用的廢！上次你就說時日尚短，今日又是。」水千當下變了臉，「滾！還不快滾！」

「是，是！」太醫如蒙大赦，提著藥箱一溜煙的跑了。

跪著的青鸞不待水千發話，扶著婢緩緩起，「姐姐，既如此，妹妹也先告退。」

「剛才過來時，殿下正檢查軒兒的功課，現在也不知如何了，妹妹有些不放心。下次姐姐再有孕時，妹妹再來給姐姐請安。」

也不待水千答話，青鸞沖水千陌點了點頭，扶著婢堂而皇之的便離開了。

「看到沒有？千陌，你看到沒有，是什麼態度？」

水千幾乎快要被氣瘋了。

自從小產之後，這青鸞說話就愈發的怪氣。

「殿下！」水千陌嘆息一聲，「你莫要怒，子要。你若氣壞了子，那不是正如了的意？」

「賤人！若不是當年我們年紀小，若不是我們水家提攜，就憑，也配皇子府。」

水千憤憤不平，猛然又看向水千陌，「可又查出些什麼？」

當日在水府小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假山臺階上的清油。

可到如今，他們還沒查出是誰在假山上潑的清油。唯一查到的，就是那日青鸞去過水府。

水千陌搖頭，「青鸞那日的確去過府上，但並沒有停留，放下賀禮便離去了。」

水千冷笑，「若只是送賀禮，就應該給我，讓我轉與你。的跑去府上，卻也不見你，這不奇怪嗎？」

「的確奇怪。」水千陌湊近水千在耳邊低語，「所以，的死期到了。」

水千的焦躁一掃而，「你有什麼計劃？」

「現在還不能說，殿下且看著吧。」

水千陌起，「我記得當年，青鸞帶我們一起劃過龍舟。如今端午將至，我們邀上一起再去劃龍舟吧。」

錦江江中，一條條龍舟穿梭游弋，彩旗飄，江畔，看熱鬧的行人更是眉飛舞、喜氣盈盈。

「聽說了吧，今年就連太後娘娘都要來看龍舟賽呢。」

「真的？」

「這還有假？江樓看到沒，如今已經停業了，因為太後娘娘選中了那裏看龍舟。」

「難怪這江邊的看臺搭的都比往年多了。」

「那是因為這次參賽的有姚家軍，鎮國將軍麾下的將士，我賭他們肯定拔得頭籌。」

……

不止江邊，大街小巷，茶樓酒肆，所有人都眉飛舞談論著三日後即將舉行的龍舟賽。

唯有國公府的花廳，一片愁雲慘淡。

姜嬋愁眉鎖，「老爺，這怎麼行？且不說霜兒本不會劃龍舟，就算會，從今日到端午不過三日時間，這……怎麼可能？賢妃明顯是在為難我們。」

姚震海眸閃爍，「夫人啊，你不要忘了，賢妃是大皇子的生母。之前的事姑且不說，單單江樓的事，大皇子就丟了一個馮忠才，又被皇上好一番訓斥，賢妃如何不惱？」

「既如此，老爺為何還要答應？」

姜嬋不解，明知賢妃此舉是為了讓他們姚家出醜，為何還要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