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雪一怔,順著姚清霜的眸去,卻見右腳的腳踝腫的仿若饅頭,紅漲漲的,好似一捅就破。
只看著,就覺得疼。
可姚清霜,卻還逞強去救大皇子妃,還笑嘻嘻的與姜嬋說笑,還自己走來馬車……
姚清雪心中漲的厲害。
努力眨了眨眼,彎腰幫姚清霜整理衫,豆大的淚珠卻不斷滾落。
「長姐!」姚清霜沖眨了眨眼,「劃龍舟和游水都好累……」
「我背你走!」
姚清雪截斷了姚清霜的話,知道,姚清霜定然是痛的走不了路了,否則,定會連一起瞞著。
「你都多大了,」姜嬋轉,瞪向姚清霜,「還要人背?」
「娘!」
姚清雪推著姜嬋下車,「不管多大,都是妹妹啊,我是姐姐,背背妹妹又有什麼關係?」
姜嬋一怔,心頭微,「好,你們姐妹的事,娘不管。」
見姜嬋離去,姚清雪才低聲音哽咽道,「要不咱們先去瞧大夫,太後娘娘通達理,一定……」
「不是太后,我有點擔心爹。」姚清霜截斷姚清雪的話。
而此刻江樓,正如姚清霜所擔心的,炸了鍋。
以水容為首的一批大臣義憤填膺的指責姚家軍賽龍舟時違規,指責姚家軍意圖刺殺大皇子妃,目無皇上、太后。
而以姚震海為首的武將則一個個吹鬍子瞪眼譏笑水容輸不起,無理取鬧,譏諷大皇子恩將仇報。
「諸位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曼珠高聲停,「一會姚三小姐過來,說清事緣由,是非曲直自有太後娘娘與王爺定奪。」
「曼珠姑娘,如此不妥!」
水容不服,「此事全城百姓共睹,又牽涉到大皇子妃安危,怎能只聽姚清霜的一面之詞?」
「水大人,此事,太後娘娘已差人去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且聽說一說又有何妨?」
曼珠轉眸看向從門口進來的趴在姚清雪背上的姚清霜,眸中極快閃過一抹詫異,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三小姐,可否請你說一說今日龍舟賽的經過?」
姚清霜從姚清雪背上下,掃了一眼眾人,緩緩開口。
「別人況如何我不清楚,但我姚家軍的龍舟,剛駛到三石嶺的第一嶺便開始水。幸虧彭將軍隨帶著黑石膏,這才免了沉船之禍。」
「但隨後,我們的龍舟就遭到了軍龍舟的撞擊,我正擊鼓穩住船之時,軍之中有人襲擊了我。我,墜江中。沒想到,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面。」
「這江水之下竟還藏有人,一把拽住我的腳就往江底拖去。」
眾人目瞪口呆,姜嬋臉上全無,原來,姚清霜還經歷了這等兇險。
姚清雪恍然,姚清霜的腳踝,怕就是那時候傷的。
姚震海氣如牛,雙眸充的恨恨瞪向水容,恨不得即刻衝上去給他來上一刀。
這老匹夫,誠心是想要清霜的命啊!
「所幸我落水之時,彭將軍又選了趙奎擊鼓,與之相應而坐的林七棄舟。若非如此,此刻,我怕已命喪錦江。之後,林七拚死將我送到城門,他自己力竭暈倒。」
「我怕再遇不測,不敢明正大城,便跳錦江順水向江樓而來,後面的事,想來諸位大人也都看到了。」
姚清霜說的平平淡淡,眾人聽得卻驚心魄。
話音才落,姚震海便率先發難,「水大人,對此,不知你有何解釋?」
「國公大人征戰沙場二十年,難道連刀劍無眼的道理都不懂嗎?既是比賽,那磕磕自然在所難免。」
水容避重就輕,「現在,我們說的是龍舟賽的結果。姚家軍既然已經違規,比賽結果自然不能作數。」
「你……」
「爹!」姚清霜踉蹌一步按住姚震海拔劍的手,轉眸看向水容。
「水大人既然知道我父親征戰沙場二十年,自然也應該知道此次參加龍舟賽的姚家軍都是隨我父親出生死之人。」
「他們,在戰場上浴殺敵,信奉的只有一條,一個人倒下去,後面的人就必須衝上去。若依水大人的意思,難道是他們做錯了?」
「放肆!」
水容黑了臉,「誰給你的膽子,這般與老夫說話?國公大人,這便是你姚家教養的兒?一點禮義廉恥……」
「水容!」
太后低沉、威嚴的聲音驟然在樓上響起,打斷了水容的話,「誰又給你的膽子,縱容軍胡作非為?」
「太後娘娘!」水容撲通跪倒,「微臣不敢!微臣冤枉啊!」
太后未置可否,「哀家只問你一句,易地而,你做的,可能比姚家三小姐更好?比那位彭將軍更好?」
水容沉默了。
片刻,他又抬首向樓上的太后,「可太後娘娘,即便如此,姚家軍違規也是事實,當時說好的是姚清霜擊鼓,誰知道是不是故意棄舟……」
「水大人言之有理。」
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驟然在樓上響起,截斷了水容的話。
太后眸微深。
姚震海漲紅了臉。
是王爺!
水容眸中迸出一抹喜,無論太后做何想,只要這位站在他這一邊,太后肯定會倒戈。
低沉的聲音繼續。
「既如此,不如再比一次。曼珠,去將今日軍龍舟上所有槳手雙臂斬斷,再與姚家軍一較高下。」
眾人目瞪口呆。
如此,還如何劃龍舟?
「王爺?」水容驚得說不話來。
可就在他獃滯之時,曼珠已從樓上緩步下來。
「曼珠姑娘,留步,請留步!」
水容急急停,抬首看向樓上,卻不見王影,只能高聲道,「王爺,若如此,豈還用比試,軍必輸無疑啊!」
「怎會?」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此以來,軍比姚家軍每人都了兩支手臂,那可是佔了大便宜。」
水容苦不堪言。
王,正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姚家軍的槳手了兩人,雖說的確不合規則,但卻不是佔便宜,而是吃了大虧。
「王爺,不用比了,微臣認輸!」水容妥協。
十六人,他賠不起。
因為要藉此次龍舟賽除掉姚清霜,構陷姚震海,所以挑選的軍都是他的心腹。
「好,那此次龍舟賽便是姚家軍拔得頭籌。依水大人與國公大人立下的軍令狀,水大人現在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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