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容緩緩起，向姚震海，長長一揖，「國公大人，對不起！老夫不該小瞧姚家軍。」

姚震海冷笑一聲，「水大人別忘了，以後見了老子，要繞道而行。」

水容麵皮漲紅，「是！老夫記下了。」

今日之辱，他日，必定百倍還之。

「曼珠！」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愣著做什麼？」

「是！」

曼珠應聲，抬步又繼續向外而去。

水容一怔，難道……還要砍掉他們的手臂？

「王爺，微臣已經認輸了，王爺……」

「但本王，言出必踐。」

低沉的聲音字字如釘，釘水容口。

「十六人，比不過十四人，這等廢，留著何用？」

「太後娘娘！」水容轉而向太后求救，可太后卻毫不理會。

水容面慘白，十六個人，他的心腹啊！

「王爺！」水容心思急轉，猛然指向姚清霜，「那，又作何置？說好的，此次龍舟姚家軍由姚清霜來擊鼓。」

要死，大家一起死。

「你不說，本王倒是忘了。」

姚震海心驟然一，「王爺明察，並非姚清霜不願擊鼓，而是被人陷害，不能擊鼓啊！」

水容冷笑，「國公大人，王爺只看事實，不論緣由。」

「王爺！」

姚震海砰的跪下，「請王爺明察啊！」

「爹！」姚清霜喃喃的喚了一聲，鼻子酸了起來。

前生，他便是這般跪在柳青青腳下，求柳青青，放過。

「國公大人，本王說過，本王言出必踐。」低沉的聲音毫無。

水容冷眸向姚清霜，婉若在看一個死人，十六個人，換你一條命，你該知足了！

「來人，即刻將水千與青鸞拿下！」

水容怔住，他是不是聽錯了？

「王爺？」

「本王看了參賽名錄，姚家軍的龍舟應由姚清霜擊鼓，而軍的龍舟應該由青鸞擊鼓。」

「在墜江之前，姚清霜還在擊鼓，可青鸞，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龍舟上，如此李代桃僵，難道不該罰？」

「大皇子妃……」

水容瞠目結舌，龍舟賽一結束，水千有驚無險，姚震海便氣勢洶洶讓賠禮道歉。

他自然不肯，便與姚震海爭論到此刻，都還沒有來得及過問，為何水千會替青鸞擊鼓？

而適才，他只記著姚清霜沒有擊鼓，竟將水千代替青鸞的事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王爺，如此……如此便算扯平了吧。」

水容雖心有不甘，但也只好退而求其次。

「水大人倒是好算計，也罷，本王就從輕發落。來人，將水千與青鸞拉至錦江江畔，杖責一十！」

水容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十板子，自然打不死人，也傷不了人。

但無論他們水家，還是大皇子，都丟不起這個人啊！

錦江江畔，如今人山人海，當著那麼多人的面……

「王爺，三思啊！」

水容再次跪下，「太後娘娘，千與青鸞可都是大皇子的妃子，事關皇家面，您倒是說句話啊！太後娘娘，此事皇上若是知道了，萬萬不能答應啊！」

太后眸閃爍，輕聲喚道，「椒圖！」

楓卻好似沒有聽到，又出聲道，「皇家面？李代桃僵，恩將仇報，那才有失皇家面。水大人，你去外邊聽一聽，聽一聽上京的百姓都在喊些什麼？」

何用去外邊，那震天的喊聲已清晰的傳江樓。

「姚家軍，威武！威武！」

「姚清霜，威武！」

……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水容面如土灰，哭無淚。

此事，已定居，怕再無轉圜餘地。

樓上，楓看向神複雜的太后，「母后，紙，終究包不住火。此時，若不置這些人，事後，百姓，朝臣若知道了真相，以皇兄的脾氣，大皇子豈還會有命在？」

太后神一凜，是啊，最近皇上對大皇子一直頗有微詞，若知道他與水家謀害姚震海……

「罷了，一切按你的意思辦吧。」

「還是母后深明大義。」楓討好的贊了一句，「皇兄那邊？」

太后橫了一眼楓，「哀家自會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哀家的……」

「太后！」

水容憤懣的聲音從樓下傳來，「龍舟賽之事，微臣認輸，也認罰，但姚家軍行刺大皇子妃之事，有目共睹，是否也該讓國公大人給微臣一個代？」

楓輕咳一聲，起，「母后，兒臣累了，先告退了。」

「椒圖，」太后握住楓的手，略略遲疑道，「這天下的子，誰，你都可以喜歡，唯獨鎮國公……」

「母后！」

不待太后再說下去，楓打斷的話道，「兒臣今日如此，只是幫皇兄安鎮國公。他戎馬一生，臨了，若是連自己的家人都護不住，那咱們上璃的將士該有多寒心？」

太后微微鬆了口氣，「哀家知道，你向來有分寸。回去好好歇著，哀家一會讓曼珠將梟羹給你送去。」

「太后！」樓下，水容繼續哀嚎。

「水大人！」

太后沉聲開口，「大皇子是哀家的孫兒，兒是哀家的孫媳，哀家怎能無視？」

「現刺殺兒的刺客已服毒自盡，哀家也已將此事由京兆尹去查，三日之，必定會給水大人一個滿意的結果。」

「太後娘娘，」水容不滿，「如今的京兆尹可是國公大人的婿啊，他怎會……」

「水大人，你這是在質疑哀家？還是在說皇上識人不清？」太后的聲音之中蘊著一怒氣。

水容一凜，宋驚鴻的這京兆尹，可是皇上親自破格提拔的。

「微臣不敢。」

「好了，」太后發話，「龍舟賽已結束，諸位大人都散了吧。一會皇上賞賜的梟羹就會分送到各自府上。」

「是！」樓下眾人齊齊應聲，「多謝皇上！多謝太後娘娘！臣等告退！」

「國公夫人！清雪郡主，姚三小姐，請留步！」

有侍下樓道，「太後娘娘有請。」

水容狠狠瞪了一眼姚家幾人，轉拂袖而去。

江樓前百丈之外，里三層、外三層滿了人。

「那是做什麼？」水容眉頭微蹙。

「老爺，」小廝面訕訕，鼓足了勇氣才道，「大皇子妃與青鸞側妃被押在那裏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