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紫嫣將柳青青推上馬車，姚清霜才緩緩道，「那冷昌，柳青青也認識。」

「冷昌？」姚清雪一怔，「你是說那個差點打死大皇子妃的刺客？」

眸中浮出怒氣，「是柳青青指使的？這是要做什麼？我們出事對究竟有什麼好？」

「是不是指使的我不清楚，但龍舟賽開始前，負責檢查龍舟的就是冷昌。他確認龍舟沒有問題，可事實上，龍舟才駛三石嶺便開始水。」

「而且，娘，」姚清霜看向姜嬋，「你還記不記得六年前的石景之戰？」

姜嬋神肅穆起來，那一場戰役，怎能忘記？

那是他們姚家征戰二十年來，敗的最慘烈的一次。

兩萬將士戰到最後，只余百人。

就在那場戰役中，的兒媳，姚心兒的母親娘，為掩護他們而死。

的二兒至今下落不明，可能已不在人世。

這些年，一直刻意不去想那場戰事，不去想那一日的畫面，可石景之戰，簡簡單單四個字，便將所有的腥與悲痛翻起。

姚清霜握住姜嬋的手，知道，這場戰役，是姜嬋，是姚震海，是所有姚家軍的痛，但今日，必須要提。

「若沒有青青的兄長，冷昌或許已死在石景。所以，冷昌對他們兄妹二人的激之，比起爹爹對柳叔父，只多不。」

「因此，我才懷疑龍舟的事或許與青青有關，只是沒有證據。」

「你怎麼知道此事？」姜嬋狐疑。

此事，都沒有聽說過。

「以前聽青青說的。」姚清霜遲疑了一下道，「但更重要的是，哥哥與長風哥哥馬上就要到上京了。」

「我們親眼所見，都不敢相信青青會變現在這個樣子，他們怕是更想不到吧？若青青先見了他們，尤其是長風哥哥，還不一定出什麼子。」

「是啊！」姜嬋眉頭微蹙，「還是你想的周到。」

就沖剛才柳青青人前人後兩副面孔的模樣，在柳長風面前斷斷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來。

詆毀他們兩句倒也罷了，若真蠱的柳長風與他們反目……

姜嬋不由打了個冷，「我們快些回去。」

姚清霜頷首，扶著姚清雪與冬兒上了馬車，卻沒有留意到人群中有兩道目一直落在們上。

「主人，不用救柳小姐嗎？」

大半個子都藏在帷帽中的男子從國公府的馬車上收回眸。

「不必。姚家不會將怎麼樣，頂多不過一些皮之苦。只是這姚清霜，還真是出人意料啊！」

柳青青說不通鼓樂，可卻將哀兵必勝發揮的淋漓盡致。

柳青青說不會水，可卻潛在水中，讓他所有的計劃功虧一簣。

原本，姚清霜應該葬錦江，大皇子妃被冷昌擊殺。

如此，大皇子、水家與姚震海便徹底結下不死不休之仇。

只可惜，可惜呀……毀於一旦。

他的眸又投向另一側水府的馬車，「只是沒想到，於算計的水大人也會犯如此低下的錯誤。」

今日，若不是水容的咄咄相，太后又怎會加封姚清霜為清霜郡主，以安姚震海、安姚家軍。

只怕日後若皇上知曉此事，姚家還會更進一步。

幸虧，他還有一枚棋……

「主人，六公主！」隨從狐疑的看向人群中一蔥綠煙雲的真真，「怎麼沒有與太後娘娘在一起？」

「今日是王陪著太後娘娘，見了王就像老鼠見了貓，自然要躲著了。」

男子角勾起一抹笑意，眸底卻是一片清冷，「跟上，看看去做什麼。」

此時，一名尋常小廝打扮的侍衛正湊近真真，低聲音道，「殿下，太後娘娘的鑾駕已經回宮，咱們也該回去了。」

真真懨懨的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可人卻依舊漫無目的的遊盪著，毫沒有回去的打算。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那麼討厭姚清霜，可剛剛聽到姚清霜葬江中的消息，竟沒有高興起來。

非但沒有高興，竟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惋惜，一丁點的難過。

呸！

一定是姚清霜那個小人給施了什麼巫。不然，怎麼會為難過？

「殿……小姐！」

侍衛警惕著周圍行人，跟上真真，「咱們真的該回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真真憤憤跺腳，瞪向侍衛。

侍衛忙垂下眸。

真真眼珠一轉，轉撒就跑。

「殿……小姐！小姐！」

侍衛白了臉，急急朝真真追去。

只可惜，他雖跑得快，但在這行人如織的大街上卻不佔任何優勢，只能眼睜睜看著真真如一條蔥綠的魚兒般在人海中游來游去。

而且，離他越來越遠。

終於，後小姐的喚聲遠去，真真這才停下腳步，一邊大口著氣，一邊得意的揚了揚下。

想追上，早呢。

只是這得意的笑容剛揚起，後背就結結實實撞上了一堵牆。

「哎喲——」

「嘶律律——」

真真吃痛的與馬兒的長嘶一同響起。

一轉，整個人頓時驚得魂飛魄散。

那馬兒竟是個暴脾氣的，被撞了一下，前蹄一抬直接就朝踹來。

跑，快跑！

真真心中囂著，雙卻仿若生了一般，彈不得。

眼看馬蹄踏來，腳才能挪一下，卻還是左腳踩上了右腳，子一個踉蹌，跌坐在地，連滾帶爬，倒也堪堪避開了馬蹄。

不等一口氣落下，整個人又被定住。

那馬兒一腳沒踢中，竟是愈發怒了，兩隻前蹄猛然都揚起，氣勢萬鈞的就朝撲來。

死定了！

真真猛然閉上了眼。

可半晌，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卻有馬蹄輕敲石板的「得得」聲和響鼻聲響起。

小心翼翼將眼皮掀開一條，就見那馬兒不耐的敲著前蹄，打著響鼻，好似是對沒有踩扁嚴重不滿。

「姑娘下次切莫這般莽撞。」

一個男子的聲音在真真頭頂響起。

這馬兒差點踹了，還怪嘍？

倏的瞪向說話之人。

卻見一個男子逆而立，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渾著一難以明說的英氣。

更為矚目的卻是他上留著的兩撇修剪整齊的鬍子，為他英氣之中又注了沉穩，不似以往見到的那些輕狂年。

「你的鞋。」

就在愣神間，男子將手中提著的底珍珠繡鞋遞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