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按嗎？」

楓轉向蘇白，眸凌厲，將蘇白所有的驚怒斬斷。

蘇白按下怒火，「應該先冷敷再按，不然與筋脈不利。」

說話間，他已走至榻旁，背對姚清霜一把扣住楓的脈息，桃花眸中又掀起層層驚怒，你不要命了！

「小姐，冰塊取來了！」

就在此時，紫嫣端著一盆冰塊疾步進來。

「好，」楓不著痕跡開蘇白的手，「你是大夫，聽你的，先冷敷。」

一會咱們再算賬。

蘇白剜了一眼楓，拿了冰塊與錦帕教紫嫣如何給姚清霜冷敷。

確定紫嫣學會之後，他才向楓，「時辰不早了。」

太后賜的梟羹估計快送到府上了，要回去接賞了。

楓會意，看向姚清霜，「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來給你送葯。」

一出霜院，蘇白便再也忍耐不住，「嘖！真沒想到，這要你命的寒毒倒了你給別人療傷的聖葯。先是太后，又是姚清霜。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長啊？」

「我嘔心瀝，嘗盡百草、試盡百葯，就是為了讓你多活一日，哼，你倒好……」

蘇白氣的說不下去，呼哧呼哧的著氣。

楓靜默半晌，嘆息道，「我也不知怎麼了，可就看不得痛，看不得委屈。你說怎麼辦？」

「你……」

「不是還有你在嗎？」楓抬手將蘇白指向他的手指按下，「回去我就喝葯，泡葯浴，絕對聽你的安排。」

蘇白哼哼了兩聲，「若再有下次，我，我……」

終究，再也不管你的狠話他還是沒說出口。話音一轉，又了關切。

「姚清霜呢？有沒有激的以相許？」

楓扶額，「的心思，怕不在我上。」

蘇白腳步一頓，瞪向楓，「什麼意思？不對呀，看那日在江樓的表現，應該是喜歡你的，我不會看錯的。」

楓輕嘆了口氣。

他又不傻，這一點他自己也能看得出。

可關鍵是，當事人不知道啊。

「自在軍營長大，或是將我……」楓有些頭痛，「當做了兄弟。」

蘇白輕笑出聲，「細細想想，好像真是如此，那你怎麼辦？」

他能怎麼辦？只能日日陪著。

他倒要看看這傻丫頭幾時能察覺自己的心思。

而此時，姚清霜正側耳細聽著外面漸近的腳步聲與說話聲，笑意一點點瀰漫間。

「哥哥！哥！」

這喊聲剛落下，門簾一，一個劍眉星目、留著兩撇鬍子的男子已大步進來，徑直走到榻邊，向敷著冰塊的腳踝，「你這是又去哪淘氣了？」

姚清霜撇，「才沒有。」

轉眸看向姜嬋，「娘，你看哥哥，一來就說我。」

姜嬋莞爾。

「你這丫頭！」

姚青弦失笑，「好，是我說錯了。如今我們小霜兒在上京聲名赫赫，哥哥佩服的呢。」

「哥哥都聽說了？」姚清霜的著姚青弦，快誇我。

「進了上京城，我就一直聽人說姚家軍威武，姚三小姐威武，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口中的三小姐就是我們的小霜兒。我們的小霜兒長大了，懂事了，是我們的驕傲了。」

「那是！」姚清霜下微揚，甚是得意，「士別三日，要刮目相看，哥哥以後不能再小瞧我。」

「是是是，誰敢小瞧我們的小霜兒，我第一個不同意。」

姚青弦說的義正言辭，眸中卻是笑意灼灼，「幸虧我把奔雷給你帶來了，不然哪匹馬能配得上我們小霜兒？」

姚清霜的眸子驟然亮起，「真的？你把奔雷帶來了？在哪呢？我去……」

這才，肩頭一把就被姚青弦按住，「你這腳是真不想要了？這莽撞的子怎麼還一點沒變？才誇了你兩句，就原形畢了。」

「哥！」姚清霜不滿撇。

「奔雷送去西院的馬廄了，等你腳好之後，哥哥帶你……」

「爹爹——爹爹——」

聲氣的聲音還未落下，一個小小的紅影跳著便撲進了姚青弦的懷裏。

「爹爹，你怎麼才來啊，心兒都等了你好久好久了，等的頭髮都……」姚心兒頓住，眼珠兒滴溜溜轉了轉，「等的頭髮都黑了。」

「噗！」房中幾人噗嗤笑出聲。

姚心兒一怔。

不待弄明白他們為何發笑，人已被姚青弦一把抱起，舉到空中轉起了圈兒。

「啊！啊！」興的尖，咯咯直笑，「柜子在轉，椅子在轉，清霜姑姑在轉……大家都在轉圈圈，啊！啊！爹爹好厲害！」

滿屋的笑聲隨著旋轉的父二人沖天際。

良久，姚青弦才將姚心兒放下，從一旁的侍衛手中接過竹筒，「心兒猜一猜，爹爹給心兒帶了什麼？」

「給心兒，給心兒！」

姚心兒哪還有心思琢磨竹筒里是什麼，踮著腳尖手去夠竹筒。

「好，給心兒。」

姚青玄蹲下子，將竹筒打開。

姚心兒忙湊了上去，「哇！是小魚兒。爹爹，小魚兒是送給心兒的嗎？」

姚青弦頷首。

「哇，太好了！心兒的小魚兒。」

捧著竹筒看了半晌，又抬頭向姚青弦，「爹爹，你等著心兒，不要走哦，心兒去給小魚兒換個大點的家。」

「好。」

得了姚青弦的保證，姚心兒才放心，捧著小竹筒向屋外而去。

姚青弦起滿是慨道，「這才半年不見，心兒就比之前高了……」

「娘親！」

屋外姚心兒的聲音打斷了姚青弦的話。

眾人一怔，就見那小小的影又沖了進來，大大的眸子中盛滿了驚喜，「爹爹，娘親回來了。」

話音一落，小人兒又沖了出去，「娘親，你進來，進來啊！」

很快，小人兒便扯著一個子將人拖了進來。

「……娘？」

姜嬋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姚清霜臉上的笑容迅速凝結，一顆心墜谷底。

怎麼會在這裏？

「娘親，娘親！這是爹爹，這是祖母，這是清霜姑姑，清雪姑姑。」

滿屋都是姚心兒歡喜的聲音。

「心兒，不是你娘。」姚青玄的眸中浮出一抹愧疚。

姚心兒怔住，一扁，帶著哭腔道，「騙人！爹爹騙人，心兒見過娘親的畫像，就是娘親，爹爹騙人。爹爹壞。」

「這是怎麼回事？」

姜嬋到此時才回神，眼前這子怎麼可能是娘？當年，是親手為娘掉滿的跡，送下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