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就我去喚心兒小姐的時候，我看到有人給紅袖姑娘送了一盒沉香，說是紅袖姑娘托買的。」

「這有什麼奇怪的？」姚清雪不解，「又不是府上的丫頭，想要什麼自然可以託人去買。」

「不是，」紫嫣略略猶豫了一下道，「奇怪的是那裝沉香的檀木匣子，上面畫著一枚楓葉。」

「王府的暗記？」

姚清霜瞬間記起，曼珠與說過，隸屬王府的東西都會有一枚楓葉的暗記。

「又是王府？」

姜嬋一怔，猛然想起一件事來。

壽宴那日，在曼珠休息的廂房中，發現了一張娘的畫像，上面便有王府的暗記。

「什麼又？」姚清霜扶著姚清雪坐起，看向姜嬋，「娘，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也沒什麼，只是你爹說他會查，可都這麼久了，他也沒查出結果，府上也沒出什麼事，我就將這事給忘了。」

說著，姜嬋便將當日發現畫像的事說了一遍。

姚清霜的心咚咚咚又狂跳起來，「娘，你想想，那究竟是嫂嫂的畫像，還是紅袖的畫像？」

姜嬋怔住。

發現畫像的時候，還不知道有紅袖這個人，自然以為那畫像是娘的，可現在……不敢確定了。

姜嬋眉頭鎖，「無論畫像是娘還是紅袖，但現在紅袖與王府有關，這一點卻是事實。」

「娘說的對！你說，王究竟什麼意思？」

百思不得其解，「娘，你見過王嗎？」

姜嬋搖頭，「但一直以來，王對咱們都沒有什麼惡意啊。也因為如此，你爹才不讓聲張此事。」

「是啊！」姚清霜附和。

只不過舉手之勞救了王一次，王卻幾次三番幫。

無論是水府大皇子盤龍玉佩的事，還是翡翠的死，若沒有曼珠出面，未必能那般輕易解決。

前日的龍舟賽，王更是毫不掩飾他對他們姚家的袒護，一開口便廢了軍十八人，還令水容、大皇子面掃地。

就連這個清霜郡主，據太后說，也是託了王的福。

「知人知面不知心。」姜嬋慨了一句，「咱們還是多留意點吧。」

姚清霜頷首，他們掏心掏肺相待的柳青青都能變這般模樣，更何況與他們素不相識的王？

多防備些總沒壞。

只是不知道木頭有沒有查到紅袖的底細？

待明日他來時，定要好好問問。

只是第二日，楓沒有來。

第三日，楓也沒有來。

第四日，楓依舊沒有來。

第五日，屋外明，宋驚鴻送來的鶯歌一大早便咿咿呀呀唱個不休。

姚清霜非但沒有覺得有趣，反而愈發得心煩意了。

「紫嫣，去把那鶯歌送去給心兒。」

「是！」紫嫣應聲剛出房門，就又折回，「小姐，大皇子又送來了葯膳，枸杞……」

「滾！讓他們滾！」

吼完，姚清霜便後悔了，看向紫嫣，「我不是對你，我也知怎麼了，心裏煩躁的厲害。」

想見的人，好幾日了都不來見。

不想見的人，倒是的一日不落的來探。

又被圈在這榻上，別說出府，連出門都不許。

紫嫣默默而去，水琉璃將一杯花茶遞向，「敗火。」

「苦！」

姚清霜撇不接。

「我放了糖，不苦，你嘗嘗。」

姚清霜接過，小小的啜了一口，吐舌道，「還是苦。」

水琉璃莞爾，「不是茶苦，是你心苦。人生有八苦，求而不得便是其一。」

「什麼求而不得？」

「木公子啊！」水琉璃在邊坐下，「你敢說，你這幾日不是盼著木公子來嗎？」

「雖說我沒見過那什麼木公子，但這幾日，從你與清雪，還有紫嫣口中，這個名字足足聽了三百遍。」

「胡說！」姚清霜的臉唰的一紅。

不過，很快，又一臉張的看向水琉璃，「那你說，他是不是生我氣了？」

那日，楓與宋驚鴻起衝突，沒有開口相幫。

後來，楓問要嫁給誰？

又沒說出個所以然。

不待水琉璃答話，姚清霜已嘆了口氣，自語道，「其實這幾日我也想清楚了，如果必定要嫁人，我願意嫁給他。不行，我得去和他說清楚。」

姚清霜說著就起，卻被水琉璃一般按住，「你腳不想要了？」

「不是，你不知道，他幾次三番幫我，對我真的很好。可饒是如此，紫嫣卻還覺得他份與我不配。我怕他心裏也會這樣想。」

「我要去告訴他，我姚清霜不在意什麼門第。無論他是什麼份，無論他是做什麼，我都無所謂，我在意的只是他這個人。」

前生，為了與柳青青的姐妹誼，將一切都搭了進去。

今生，拚命想要彌補前生的憾，想要家人平安，其餘一切，真的沒有多想。

可現在一覺得有些對不起楓，那覺便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就想趕快告訴他的心思。

「我知道，可是你這樣，」水琉璃瞥向的腳踝，「要是萬一真了瘸子，木公子看不上你怎麼辦？」

「才不會！」

姚清霜下微揚，很是自信，「他不是那樣的人。」

不過話雖如此，姚清霜卻真的也老實了，不敢再。

水琉璃眸微閃，「我有一個主意，一來呢，說不定可以讓你見到他，二來呢，也能看看他心裏究竟有沒有你？」

「什麼？」姚清霜的眸子亮起。

水琉璃俯在耳邊低語起來。

第二日，煙蘿來送藥膏，剛到院門口，就見紫嫣正站在房門口抹眼淚。

「怎麼了？」煙蘿一臉關切的上前，「誰欺負你了？」

「誰也沒有，都是小姐。」

紫嫣瞥了眼廂房，「昨晚跑去看奔雷了，結果腳一下又腫了起來，怕夫人罵，把我也趕了出來。還不許我去請大夫。」

「你說，要是萬一小姐的腳殘廢了怎麼辦？」

「郡……」

煙蘿剛要喚姚清霜，卻一下被紫嫣掩住，「你別喊，小姐不讓我告訴別人，若是知道我告訴你，怕是連我都惱了。」

接過煙蘿手中的玉盒，「好了，煙蘿，你先回去吧，我再去勸勸小姐。」

「好，要是有什麼事記得告訴我。」

目送煙蘿離去，紫嫣轉才進了廂房，「小姐，了。琉璃小姐，我這眼淚一直流個不停，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