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個合格的主母,換林盈袖還真不見得能做到這麽大度。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怕和你過不去。”裴垣把玩著妻子的小手,懷著孕不見胖,反倒瘦了好些。
林盈袖邊勾著笑,“是晚輩,哪裏敢跟我過不去,你這話別人聽見,還隻當那是個沒規矩的孩子。”
男人手放在的後腦,微一用力,讓跟自己額頭相抵,說:“家裏頭的事兒,我不過問不見得就不知道了。一向沒把你當正經婆母,你也是顧忌著這點,許多事隻求大家臉上好看,全然不顧自己委屈。”
林盈袖吸了吸鼻子,其實也沒什麽委屈不委屈的,是做長輩的,若事事和晚輩斤斤計較,反倒顯得小家子氣。再說,原本就不是正經婆母,何苦多事呢?
“孩子們小,不懂事兒。出高貴,子驕了些是有,倒也不是個沒分寸的孩子。我也不會真個讓自己委屈著,果真要是欺負到我頭上,自然是要拿出做婆母的款兒來。”
男人輕笑一聲,顯然心極好,先是了的額頭、鼻尖,最後又吻了吻的。
“都過了三個月,想是無妨?”
人紅了臉皮,啐了男人一口,才要起,被男人一把抓住。
“忙什麽,你這有了酒,早些洗洗睡,我丫頭們打水。”
男人眸深邃,拉著人隻不肯放手,他正值壯年,自從有孕之後兩人都不曾親過,早憋了一肚子的火。又膩歪了半晌,更是火焚,哪裏肯輕易放手。
人的臉有些發燙,略有些為難地道:“不行,才剛過頭三個月,人知道,什麽意思。我都是快要做祖母的人了,懷孕已經讓人笑話,你還隻顧著這麽——”
男人聞言,越發不肯鬆開,索將人抱在自己的上坐著,賭氣似得道:“誰敢笑話,我與自己的夫人親生子,又不是,自己夫人都不能,誰還敢娶夫人娘子。”
林盈袖手打了男人一下,湊到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男人這才鬆手。
林盈袖起出去,四兒幾個不在,隻看見遠遠的一個丫頭坐在廊下做針線活兒,便吩咐,“去廚房人送熱水來,老爺有酒,要沐浴。”
那丫頭沒說話,起就往廚房去。
可巧四兒回來,兩個在門口撞見,那丫頭站在,問了四兒好。
四兒瞧院子裏沒人,問做什麽,怎麽不聽著房裏差事。
“太太吩咐我去廚房打水給老爺沐浴。”
四兒聞言便沒說什麽,等那丫頭走了,問邊的綠蓉,“最近怎麽老往太太和老爺跟前湊?”
綠蓉回頭瞧了一眼,道:“可不是呢!最近每日必來咱們院裏,太太寬厚,偏這些人不知道好歹。”
那丫頭正是薑環,薑姑娘,這丫頭是林盈袖懷玉時老太太賞的,說林盈袖有孕不便伺候,因此外頭買了一個人進來。聽說也是秀才家的孩兒,老子娘過世,哥嫂容不下發賣了出來。
容貌還算上乘,又知書識禮,裴垣將放在書房伺候。林盈袖看人還不錯,不但停了丫頭的份例,還給了兩個人服侍。
以往除了請安,也不常來林盈袖這屋裏,最近也不知怎麽了,每日竟有大半的時間在林盈袖這裏。
“回頭好好盯著點,太太有孕,懶怠理會,咱們可不能也什麽都不過問。”
一宿無話,次日一早夫婦二人才起,丫鬟們進來服侍,林盈袖見薑環也在,當著裴垣也不好說什麽,且薑環是伺候林盈袖,也沒往裴垣跟前湊。
用早飯時,裴垣薑環也醫用用些。
薑環恭不肯就坐,恭敬地道:“奴婢哪裏能和老爺太太坐一用飯。”
伺候主子用飯那是姨娘們的事兒,通房丫頭連到跟前站著都沒資格,真是個守禮懂規矩的就不該站在這裏。
“老爺讓你坐,隻管坐著吃就是了。”
薑環這才道了謝,在裴垣左手邊坐下。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起來,裴垣隻顧著林盈袖,本連看也不看薑環一眼,而薑環卻一個勁兒地給裴家夾菜。
林盈袖隻佯裝看不見,等用裴垣用過飯,送出門,剛要問薑環。
那薑環竟然主跪下請罪,說隻是一時冒失了才大膽在這裏。
林盈袖反倒不好說什麽了,隻得起來,問道:“你一向書房伺候,怎麽最近這麽空,往我這裏來逛逛?”
“回太太的話,最近老爺不在書房裏,我得了空便過服侍太太您。”
裴垣這段時日大多都在林盈袖屋裏歇著,在書房待的時間並不多。
綠蓉沉著臉斥道:“就算老爺不在書房,沒太太吩咐,誰許你到跟前來了?下流沒臉的東西,打量別人不知道你什麽心思。主子的屋子也是你能隨便進出的?”
薑環紅了臉,著榻上歪躺著的林盈袖,眼中閃過一抹掙紮。
明明是同樣的出,偏林盈袖就能做太太,安榮華富貴,就隻能做個無名無分的通房,等著年老衰再被發賣出去?
“你進府時我記得是十六歲,如今也不到二十,老爺跟前也用不了這許多人服侍,你若是願意,我給你一筆銀子,給你找個好人家你看如何?”
薑環的嫉妒和不甘林盈袖看在眼底,這種不安分的妾早該打發了出去,隻可惜一向不去書房,竟不知道是薑環有這樣的心思。
“太太,奴婢並沒有做錯什麽,是老爺讓我陪著一同用飯,並非是奴婢僭越。”薑環慌了神,不過是略微在老爺跟前臉,太太就這麽容不下去麽?
林盈袖抿了抿,道:“並非是說你做錯了事才打發出去,一則服侍的人多,二則沒得耽誤了你。你也是正經人家的好姑娘,出去做個平頭人家的娘子,強如在這裏當奴做婢。”
薑環蒼涼一笑,滿臉苦,緩緩道:“我在外頭無親無故,哥嫂一家早不知搬到什麽地方去。縱然給人做正室,沒娘家人,也會被人欺負,太太嫌棄我,便打發我去做使喚丫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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