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兵部高尚書正跪在書房，他收到消息，說林軍拿了馮佑亮，正準備宮請罪，劉公公就親自來找他，說皇上急召他宮。

高尚書是高皇后的兄長，是太子的親舅舅，對于皇上和太子自然是忠心耿耿。他在尚書府，就拉著劉公公打探消息，劉公公知道皇上的意思，把事簡略地提了一。

高尚書聽說，馮佑亮可能是北闌的細，他一冷汗當場就下來了。

高尚書來到書房，二話不說就沖皇上下跪磕頭，“皇上，微臣對不起您，沒有把兵部管好，讓人鉆了空子，微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皇上面無表批了幾份奏折，他冷哼了一聲，對高尚書訓斥道：

“高衛國，朕把兵部給你，朕就是想著，你是太子的舅舅，萬一有其它皇子對太子不服，兵權在你手上，你就是太子的依仗。

真是想不到，老二一個孩子，讓北闌的細算計也就算了，你這麼個老小子，竟然也被人當猴耍。堂堂兵部侍郎，你給朕提議任命的時候，沒有仔細查探嗎？

退一步講，就算他不是北闌的探子，他也是老三的人。你作為太子的舅舅，讓老三的人當自己的左膀右臂，是為何意？”

高尚書汗如雨下，他一臉慚愧說道：“微臣無能，讓皇上失了，請皇上責罰。”

皇上嘆了口氣，“你年紀大了，聽說你當年在戰場上留下的宿疾，這些年時常復發。兵部事務繁雜，你力不從心，朕也能理解。但是這個兵部，你不適合再管理了。

你把手頭的事務給楊云霄，回府里安心養著吧。”

高尚書心中早有預料，他抖著沖皇上磕了幾個響頭，“微臣領旨，微臣謝主隆恩，微臣告退。”

皇上揮了揮手，“下去吧，朕讓人給你挑些滋補藥材，你帶回府好好調養。”

高尚書離開后，皇上把新上任的兵部尚書楊云霄，宣進了書房。楊云霄下跪請安之后，皇上對他說道：

“朕知道，這些日子你配合太子，在核查私造兵方面，做了不事。包括馮佑亮的端倪，也是你從中發現的。

你是從戰場上歷練過來的，在侍郎位置上也呆了幾年了。朕把兵部給你，希你利用這次機會，把兵部好好清理一遍。

北闌如此鉆營，為保險起見，他們在兵部不會只安一個馮佑亮。你這些日子，把兵部和各地駐軍中上層人員篩選一遍，朕不希再有第二個馮佑亮。”

楊云霄干脆利落地應道：“陛下放心，微臣定不辱使命。”他想了想，向皇上詢問道：

“陛下，馮佑亮的份是否確認了嗎？他究竟是北闌的探子？還是他只是三王爺的人？”

皇上黑著臉說道：“馮佑亮著呢，還沒有招認。不過這次翁道明作快，馮佑亮猝不及防之下，他室中的書信沒來得及清理。翁道明找出了他和北闌的信，已經確認他是探子無疑。”

楊云霄心頭一，“若是如此，他與三王爺暗中有來往，他的真實份，三王爺知道嗎？”

皇上了額頭，“老三頭著呢，翁道明將馮府搜了個遍，也沒找到半點老三和馮佑亮來往的證據。馮佑亮與北闌的信中，也半個字沒有提起老三。

目前還不知道，老三是否清楚馮佑亮的真實份。如果老三不知道馮佑亮是探子，他與馮佑亮合作，瞞著朕私造兵。朕擔心老三那些兵，都讓馮佑亮私下轉運回北闌了。

如若不然，那些兵，不可能半點蛛馬跡都找不著。

如果老三知道馮佑亮是北闌探子，還與他合作私造兵，他就是死上一百遍，都不足以抵消他的罪過了。”

楊云霄心里轉了幾圈，對皇上說道：“微臣知道了，陛下，微臣先行告退，微臣馬上回兵部進行部清查。”

皇上揮了揮手，“好，你下去吧。”

楊云霄回到兵部，據以往查探所掌握的線索，他針對地寫了幾封信，讓人快馬加鞭送給幾個駐軍統領。

楊云霄給趙逸也寫了封信，詳細講述了這些日子以來，京城的全部向，以及私造兵案的各項進展。包括馮佑亮是北闌探子，與三王爺暗中勾結的事，楊云霄也全都說了。

楊云霄之所以對趙逸說這些，是因為趙逸對他有知遇之恩。他跟著趙逸在戰場上拼殺多年，從一個小小的千戶，長為一名大將軍。

現在他擔任兵部尚書，對趙逸依舊心懷激。他給趙逸寫信的目的，除了讓趙逸了解當前的局勢，也想要找趙逸拿主意。

三王爺與馮佑亮勾結，不論他是否知道馮佑亮的真實份，三王爺里通外敵的罪名，都逃不掉了。

但三王爺十分狡猾，太子和楊云霄查探了許久，就算許多證據指向三王爺，卻總是在關鍵時候，被人從中間截斷了線索。

楊云霄知道，趙逸這些年來，就想護著寧國國泰民安。可種種跡象表明，北闌狼子野心，對寧國早就生出了獠牙。如果三王爺與北闌私下勾結，則寧國危也！

馮佑亮在天牢中熬了整整七天，他眼看著熬不下去了，就吐了口，代了幾個已經暴的北闌探子。至于與他勾結的皇室子弟，馮佑亮在臨死前，詭異地一笑，

“我能夠在寧國站穩腳跟，收集寧國的各項機，當然是二王爺的功勞了。早在前兩年，我家主子就和二王爺達了協議，由二王爺護我周全，我家主子助二王爺爭奪寧國的皇位。

既然二王爺食言，我的命保不住了，那就讓二王爺陪葬吧。”

皇上拿著這份口供，氣得臉鐵青。他已經知道，這個馮佑亮，本就不是京城馮家的孩子。真正的馮佑亮，確實是二皇子當時認為的，有士子風骨的那位。

北闌的探子趁著馮佑亮外出游歷，把他給殺了，并給這個探子施了換臉。這個探子頂替了馮佑亮的份，借助二王爺與馮佑亮的，一步步在寧國朝堂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