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歸埋怨,既然心里知道鬼手紅是溫婉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謝淵渟自不會與鬧的難看,讓溫婉不高興,
而且華姝再好,畢竟也只是個商鋪,條件定比不上相府,他想給溫婉最好的,便只能遂了鬼手紅的愿。
他們抵達楚京的時候已經不早,又往伽藍寺一個來回,回到相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相府的管家看到鬼手紅,大大松了口氣,“夫人可算回來了,相爺已經問過兩次了,
您再不回來,相爺就要出去找了。”
孟無岸和鬼手紅雙雙孤兒,相府沒有別的長輩,
下人們深知兩位主子伉儷深,便格外的喜歡將兩位主子彼此之間的關轉達給對方。
鬼手紅齒一笑,大方道:“我知道了,今日有貴客上門,通知廚房,多準備幾個好菜,
另外,相府暫時閉門謝客,有朝中大臣來訪,一律讓他們白天去找相爺,
至于眷,就說我病了,不方便見客。”
相府的大事小皆是鬼手紅說了算,管家聞言半點不猶豫,直接道:“奴才明白了,這就吩咐下去,決不讓人打擾了貴客。”
說完,躬退到一旁,目送鬼手紅月門才起,眼睛無意間瞄見謝淵渟懷里的溫婉,心中頓時了然,原是夫人的徒兒來了,難怪要閉門謝客呢!
想起前幾年夫人那位徒兒在相府養病時夫人連宮里太后召見都不去,管家頓時覺得只是閉門謝客還不夠,
一定要吩咐下人們把人照顧周全了,可不能怠慢了貴客,
差錯的,謝淵渟這個天玄皇帝在西楚相府到了最尊貴的照顧,不過他自己不知道就是了。
孟無岸聽到下人的通報,如往常一般出來接鬼手紅,才出主院就看到了抱著溫婉的謝淵渟,
謝淵渟來西楚之前沒有放出一點風聲,所以孟無岸在自己家里看到謝淵渟的第一眼是無比驚訝的,
不過想想他與溫婉之間的,又釋然了。
他只是腳步微頓,隨即自然的走上前攬住鬼手紅的腰,對謝淵渟道:“久違了,我是該稱你一聲陛下,還是隨阿婉你阿淵?”
謝淵渟抱著溫婉微微欠,“孟相是阿婉的長輩,自然也是我的長輩,隨意就好。”
孟無岸牽一笑,“既是如此,那我就沖個大,你一聲阿淵,
你也別我孟相了,和阿婉一樣,我師公吧,
阿婉的房間一直留著,被褥裳在,先帶你去安置,我們再聊。”
他說的是溫婉之前被老夫人害的差點得了失心瘋時在相府暫住的那間房,
為了方便照顧,就在主院隔壁,與他和鬼手紅的院子只隔了一道墻。
沒想到過去這麼久,那間房還留著,謝淵渟心中微訝,卻又仿佛理解了溫婉何以那般信賴鬼手紅,而后點了點頭,應了。
幾人一路緩慢行至溫婉的房間,如錦和元英已經在門口候著,兩人似乎在爭執什麼,
遠遠就聽到元英自責道:“當初未能發現夫人有孤離宮之意,導致夫人孤一人在楚京艱難度日已是打過,
好不容易找到夫人,我豈能不照顧?
你不用與我掙了,夫人邊不能離人,我必須照顧。”
如錦有些無奈,“就是因為夫人邊不能離人我才讓你去休息,
雖然你沒說,但我也知道你們這一路趕來沒多休息的時間,
萬一你在照顧夫人的時候不甚睡著了,你想過這后果嗎?”
自從溫婉進假死狀態后,一天十二個時辰邊皆留人守著,就怕況不對,假死變真死,
這不是隨便留個人就能讓人放心的,還得全神貫注才行,
元英跟著謝淵渟趕了這麼遠的路,連脂都遮不住眼底的青黑,如錦怎麼可能放心讓去照顧溫婉?
好在元英本也是為溫婉好,聽到如錦這話,當即不在爭執了,
有些失落的道:“也罷,那今晚就辛苦你了,我明日一早來換你。”
話說完,謝淵渟幾人也剛好走過來,倆人忙給幾人行禮,“參見陛下,見過孟相和夫人。”
謝淵渟頷首,腳步不停道:“阿婉邊不能離人,暫時由你們二人和錦心流照顧,
趁著我們還沒回京,如錦從華姝調一批會武的醫,專門照顧阿婉。”
如錦忙應道:“是,陛下。”
話落,忙跟了進去。
孟無岸和鬼手紅也跟了進去,見屋里陳設如往常一般沒有變化,才放了心,
鬼手紅大概櫥給謝淵渟和如錦看,“久握病榻之人最怕子,這里準備的都是一些輕薄氣的,所以阿婉的被子一定要蓋好,
你們幾個照顧的時候要隨時留意的溫,據溫來決定蓋的杯子薄厚程度,
還有,每天都要給翻個,不然后背的要壞的……”
鬼手紅的長相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干練颯爽的,可一旦遇到與溫婉有關的事,便格外的溫,也就格外的啰嗦,
等一樁樁一件件叮囑完照顧溫婉需要注意的事項時廚房的晚膳都準備好了,
管家來問要不要立即布菜時才意猶未盡的停止吩咐,仍不太放心的問如錦和元英,“都記住了嗎?
尤其是你,如錦已經照顧一段時間,有經驗了,
不過不能常年待在宮里,以后照顧阿婉的事還是要靠你,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被拽著那兒啰啰嗦嗦吩咐了一大堆又被重點提醒的元英面上沒有毫不耐煩,
甚至還極富誠意的點了點頭,認真道:“夫人請放心,卑職一定會竭盡全力照顧好皇后娘娘的。”
元英素來認真,這會兒話說的又跟發誓一般,鬼手紅頓時放心了。
留了元英和如錦照顧溫婉,一行人趕至餐廳,座后下人便端著早早準備好的致采藥上了桌。
謝淵渟起,主對鬼手紅和孟無岸道:“過去的幾個月,阿婉有勞二位照顧,我先敬二位一杯。”
說完,昂首將杯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