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刀警眼里，什麼樣的刀才是好刀？”

三姐雙手抱，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問道。

刀鋒笑了笑，將苗刀輕輕擱在刀架上，走到可鑒人的歐式大班桌前。桌面上，也有一個小型的刀架。

架子上，是一把黑鞘黑柄，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刀。

刀鋒握住刀柄，慢慢拔出。

刀鋒才出鞘三寸，一腥味便撲鼻而來。這種腥味，已經滲到這柄刀的骨髓之中，渾然一。不是常年在生死邊緣行走的人，無論如何都覺不到。

“好刀！”

鋒刃不過六寸，刀上，沒有常見的槽，也沒有繁復的花紋，只有一朵線條極其簡單的牡丹花。

“刀警要是喜歡的話，送給你？”

三姐在一旁微笑說道。

“君子不奪人所好！”

刀鋒笑著將南刀歸刀鞘。

“而且我是警察，這把刀對我來說，還是太長了。”

為警察，他總不能沒事就將一把尺許長的南刀別在腰帶上，招搖過市。

三姐笑道：“南刀雖然鋒利，但過于巧，分量太輕，限制了很多招數。”

這樣小巧的兵刃，最好的攻擊方式是刺與割，卻不合適大開大合的劈砍招數。

刀鋒微微一笑：“也不見得，武是死的，看你怎麼用了。用反手旋風刀，也一樣可以把人的胳膊卸掉！”

“辟！”

三姐輕笑起來。

“看來傳聞沒錯，刀警果然是高手，難怪一個人就把閆利民的槽子給干翻了。”

刀鋒不由得了鼻子。

想不到，他的名聲在道上已經很響亮了。

三姐蓮步姍姍，走到大班桌后，也不落座，順手拿起桌面上的極品南煙遞給刀鋒，然后自己也叼上一支薄荷型的士香煙。

打火機隨即湊到了的面前。

三姐拿起面前的香囊把玩了一會，臉上出追憶往昔的神。

“程二還好嗎？”

“不太好！”

刀鋒實話實說。

“程二爺蹲號子的經驗，有點欠缺，估著以前沒怎麼跟警察打過道。”

三姐不由“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頓時橫生。

漂亮的人果然厲害，一顰一笑都是。

“你呀，年紀輕輕的，別那麼損。程二這個人，聰明確實聰明，但有時候就是太自信了，反倒會出些昏招。他做老千的，最忌諱的就是跟衙門打道。”

“不過，刀警你可能對他不夠了解。這人雖然傲氣，卻夠意思的。真心把你當朋友的話，其實很好。”

刀鋒搖搖頭，說道：“三姐，我也實話跟你說，我是警察，他是老千。我和他朋友的可能真不大……”

三姐咯咯一笑，說道：“那也不見得。你們警察，可有不是我的朋友。有些人的職務，比你還高呢！”

這話就是給刀鋒留面子了。

他一個剛剛職的事業編民警，有個屁的職務。

“照你這個說法，咱們之間，豈不是永遠都沒辦法做朋友？”

“那也看什麼況，只要不涉及到原則，我跟任何人都可以朋友。”

“那刀警說說看，這次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呢？”

“是這樣的，我讓程二爺給我找個干活的人，程二爺現在不方便對外聯系，就讓我來找你……”

刀鋒隨即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麼簡單？”

三姐不由失笑，同時似乎也有點郁悶，再次拿起那個香囊看了兩眼。

“就這點事，程二下這麼大本錢？”

難道他不清楚，拿著這個香囊，幾乎可以讓三姐做任何事嗎？

“可能程二爺覺得這個事比較重要吧，他現在不方便，又怕三姐不相信我，只好拿這個當信了。”

三姐秀眉微微一蹙，說道：“照理不至于啊。刀警，你們到底把他怎麼樣了？程二算是我的朋友，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真正的朋友不多。”

這話聽上去很尋常，實際上已經帶著威脅之意。

刀鋒淡淡說道：“程二爺有點認不清形勢，一開始仇視我的。還給我挖了個坑，甚至連累了整個重案大隊，傷了我兩名戰友。”

“你說他一個外人，犯得著嗎？”

“嗯，你說的這事，我也聽說過了。原本還奇怪呢，什麼時候重案大隊也開始搶毒的案子了？原來是這樣……”

三姐恍然大悟。

這番看似隨意的話，卻讓刀鋒對的認知又加深了一步。

躲在這個老宅子里，居然足不出戶就能打聽到最新的消息。重案大隊和武裝毒販槍戰，就算是公安系統部的許多同志，都還不一定聽說過呢。

現在可不是萬互聯的信息炸時代。

“這事如果真這樣的話，確實是程惟庸做得不地道。刀警，要不這樣吧，我跟你求個人，你原諒他這一回。這個香囊，你拿回去，當我送給你的。以后你遇到什麼事，還可以再來找我！”

三姐略一沉，便即拿起那個香囊，到刀鋒手里。

刀鋒不由笑起來。

“三姐，看來你們真是朋友。”

為了讓程惟庸好過一點，于紅珊甚至不惜給出這麼大一個人。

刀鋒倒也不客氣，徑直將香囊收下了。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于紅珊在信譽上還是比較有保障的，刀鋒說不定今后還真有事要找幫忙。

當然了，如果有朝一日，上級決定對于紅珊采取行，刀鋒也是絕不會含糊的。

這是原則。

三姐擺了擺手，蹙眉說道：“刀警，你要找的這種人，我可以幫你聯系。目前最方便的只有阿貴，他剛好來了巖門。我可以安排你們見個面，但是……”

刀鋒便很專注地看著，靜候下文。

“張貴這個人，有點小傲氣。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也會配合你。不過，如果他有什麼沖撞的地方，還要請刀警見諒，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行啊。”

刀鋒笑了。

“我就喜歡有本事的人。”

“他要是沒這點小傲氣，說不定我心里還犯嘀咕呢。”

“就這麼說定了，謝謝三姐！”

“刀警客氣了。”

三姐又變得笑的，子斜斜往大班桌上一靠，渾上下出一慵懶的氣息，似乎對一切都不怎麼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