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僅僅只過去三天,清源派出所的堅持便有了結果。
犯罪嫌疑人召大力被解除羈押。
通俗點講,就是被放出來了。
原因也很簡單,被害人謝小紅改口了。
一改過去的口供,說是自愿和召大力發生關系的。理由是召大力對一家都很關照,不但給父親付醫藥費,供哥哥讀書,同時對也很好。
之所以在派出所那麼說,是因為前兩天向召大力要一千塊錢,召大力只給了兩百,所以懷恨在心,故意那麼講的。
現在自己后悔了,不該胡說八道,陷害“恩人”。
應該說,分局對此案還是十分重視的,謝小紅一改口,刑偵大隊馬上派出專業警,再次對謝小紅進行訊問。同時還邀請了石湖區人民檢察院派員進行監督。
整個程序正規無比,縱算是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半點病來。
面對分局警和檢察院檢察員的詢問,謝小紅盡管有些張,但口齒清楚,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既然當事人屬于自愿,那召大力的“強罪名”,自然不能立,公安機關也就不能繼續對他進行羈押。
不過,似乎是為了“平衡”,召大力雖然被解除羈押,卻還留了點尾——取保候審!
也就是說,召大力并不是從此高枕無憂,萬一將來謝小紅再改口,或者本案出現新的關鍵證據,他還是有可能再被關進去。
聽到這個消息,連都不住冷笑了一聲,譏諷地說道:“有些人辦事,還真是面面俱到,滴水不啊。”
肖躍進不懂,私下里向刀鋒請教:“所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刀鋒淡淡一笑,說道:“給秦書記一個面子。”
肖躍進還是有點懵,想了想,才終于回過神來。
這個案子,本來是秦偉親自表明了態度的,現在全部翻過來,那位幕后推手,當然要給召大力留點尾。
“取保候審”就很合適。
一來給了秦偉面子,二來也給自己留條退路。萬一將來事實證明搞錯了,召大力真有大問題,也能解釋得過去。
又不是說他沒罪,只是“取保候審”而已。
有問題那就再抓回來嘛!
咋的,你能挑出我的病?
最令人無語的是,召大力取保候審的保證金,是一千塊錢!
對召大老板來說,他隨便打個牌吃個飯,都不止花這麼點錢。
這也事?
他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那個地獄般的十三號監,連一分鐘都不想多呆,鬼知道這三天,召老板過的是啥日子。
臨走之前,鼻青臉腫的召大老板又恢復了往日的“榮”,高高昂起頭,冷笑著掃了一眼十三號監的所有“獄友”,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都給老子聽著,老子記住你們了,每一個都記得死死的,都給老子等著。將來,哪怕你們去了外地,進了監獄,進了勞改隊,老子也絕不會放過你們!”
召老板咬著牙說完最后一個字,再次掃視全場,這才瀟灑地一個轉,留給全獄友一個“高大威武”的背影。
抖吧,螻蟻們,你們的末日即將來臨!
但你要問,此時此刻,召大力最恨的會是誰呢?
當然不是十三號監的“霸主”李遠,而是送他進來的刀鋒!
召大力琢磨著,出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穿戴整齊,到刀鋒面前去逛一圈,狠狠地打臉。
你一個小警察,還真以為能把我召大力怎麼著?
做夢去吧!
你還能上天啊!
然后,召大老板便“心想事”了。
在他走出看守所大門的一刻,他一眼就看到了刀鋒。
當然,還有其他人。
那一個涇渭分明。
刀鋒這邊,只有三個人——刀鋒,肖躍進,梅博華。
另一邊,則烏泱泱的一大堆。
公務繁忙的陸天陸校長親自帶隊,后跟著一票二中的老師,周志中則帶來了十來位哥們,都是在巖門有份有地位的老板,一個個著鮮,手持比板磚還厚實的大哥大,里歪叼著金裝南煙,神傲岸。
召大力出來之前,所有人都對刀鋒怒目而視。
陸天更是目森,不住冷笑。
刀鋒標槍般地立著,正眼都不看他們一下。
肖躍進梅博華一左一右簇擁著他,同樣面平靜,目不斜視。
“喲呵,來了啊,刀警……”
召大力一聲怪笑,大搖大擺地直接沖刀鋒走過去。盡管大力哥努力維持著自己大老板的派頭,只可惜一個大禿瓢還是不可避免地損害了大力哥的“形象”。
怎麼看怎麼稽!
這也是沒辦法,看守所有規定,不管是誰,進門先整個禿瓢再說——你小子膽敢逃跑,這明晃晃的大燈泡在人堆里要多顯眼就有多顯眼(注1)。
召大老板也不能例外。
刀鋒角微微一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刀警,你不是很牛嗎?現在怎麼樣啊?老子還不是出來了?你不服氣啊?不服氣來咬我啊……”
召大力包地在刀鋒面前轉了一個圈,攤開雙手,得意洋洋地說道。
冷不防刀鋒一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如同鐵鉗一般。
原本還包得厲害的召大老板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不自地尖起來。
“你,你特麼想干嘛……”
“喂,干什麼?”
陸天“陣營”的人也立馬大喊大。
刀鋒充耳不聞,手臂輕輕往里一帶,召大力便一頭撞進了刀警的“懷里”,刀鋒湊到召大力耳邊,輕聲說道:“召大力,你給老子記住,老子不會放過你的。你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總有一天,我刀鋒親手送你上刑場!”
“臥槽尼瑪!”
召大力眼珠子瞪得滾圓,歇斯底里地嚎起來。
“你還不放過老子?你以為老子會放過你?”
“你給老子等著!”
“看你怎麼死!”
注1:八九十年代,進看守所一般要剃頭,但后來有所改變。看守所的嫌犯,無需剃頭,只有正式宣判之后,投勞改造場所,才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