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書記和秦偉指定自己參與這個案子的偵破，刀鋒很高興，但心的疑卻越來越甚。

周金沙發給秦偉這個電話，可以肯定，他對自己的偵查思路是認可的，否則堂堂市局一把，不至于這樣“拐彎抹角”。

一個最基層的小警察，還值不得周金沙來照顧他的面子。

既然這樣，那大張旗鼓的全市排查，又為的什麼？

故意給犯罪分子“通風報信”？

明顯不可能。

這作，刀鋒覺得自己是真看不懂。

但是，他看不懂沒關系，有人能看懂。

這個人是誰呢？

當然是他親爹楊浩東。

等回到所里，尋個沒人的地方，刀鋒直接撥通了楊浩東的電話。現如今，刀哥也是“有機一族”好麼。

妥妥的煤老板范兒！

楊浩東自然很奇怪，也有幾分張：“刀鋒？發生什麼事了？”

都九點多了，這“大半夜”的，突然接到兒子的電話，楊浩東第一反應就是出了“大事”，一般小事也值不當刀鋒這個點兒給他打電話。

刀鋒這才意識到時機有些不對，急忙說道：“楊專員，沒啥大事，我就是有個問題想不明白，想請你指點一下……”

“哦哦，那你說吧。”

楊專員大大舒了口氣，刀鋒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刀鋒便將自己心中的疑說了一遍。

楊浩東笑了起來，語氣很輕松地說道：“老周是個明白人啊，擱我也這麼干。”

“為啥呢？”

刀鋒撓了撓頭。

“你剛才不是都說了，你們市委蔡書記親自關注這個案子，老周就是做給蔡書記看的。”

刀鋒恍然大悟，突然也有幾分好笑。

這些場面上大人的彎彎繞，自己還真是不明白。

市委一哥親自關注的案子，你不折騰點靜出來，是不是態度有問題啊？

破不破案另說。

“嗯，這回啊，你干得不錯，老周應該是記住你了。”

楊浩東又表揚他一句，心里很是欣。這個點上，兒子能給他打電話來請教這樣的問題，說明什麼？

說明刀鋒沒跟他生分。

除了沒改口，已經開始將他當老爸了。

“那個，楊專員，那個，周書記是不是知道了？”

刀鋒有點期期艾艾地說道。

這個問題，對刀鋒來說，也比較重要。

他想搞清楚，到底是自己的分析得到了周金沙的認同，還是看在楊浩東的面子上。如果是后者，刀鋒肯定會有幾分失落。

有個好爹固然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但事事都要靠老爹的面子來關照，刀鋒心里還是有些疙瘩的。

有本事的人都這樣。

楊浩東焉能不清楚他的心思，想了想，才認真地說道：“刀鋒，你別多想。你們分局老秦肯定是知道的，繞不過他。但老周那里，我還真沒給你打招呼。”

倒不是楊浩東不關照自己兒子，關鍵刀鋒現在位置太低，離周金沙遠著呢，暫時沒那個必要。

白白搭上一個偌大的人，卻暫時看不到實際的好，楊浩東是不會干的。

等什麼時候刀鋒直接調市局工作了，楊浩東自然會有所作。

“當然我也沒跟老秦我們的關系，只是拜托他照看你一下。主要還是靠你自己的本事。男子漢大丈夫，自己過才是真家伙！”

楊浩東又叮囑了一句。

“嗯嗯，我知道了，謝謝楊專員。”

“跟我客氣啥啊，有什麼事隨時聯系……對了，刀鋒，這個案子，看上去不要，但是你得全力以赴。要是能把這個案子漂漂亮亮地拿下來，對你今后有好。”

市委一哥那里都能掛上號！

為了兒子的前程，楊專員也算是掏心掏肺了。

“好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刀鋒由衷地說道，心里也有幾分溫暖。

得到親爹“面授機宜”，刀鋒也不忙睡覺了，上肖躍進，梅博華，常，開著新車就往外跑。

“刀子，這大半夜的，干嘛去？”

肖躍進笑哈哈地問道。

他現在跟刀鋒很好，稱呼上也很隨便，人多的時候聲“頭兒”，人就“刀子”。

“去找人。”

刀鋒很篤定地說道。

“這案子咱們得加把勁，不能耽擱。”

“行，都聽你的。”

二警區三名正式民警，全都是兒，常也是，就算回去晚了，也不會有人他們睡沙發。

尤其常，笑得跟花兒似的。

警區那麼多聯防隊員，頭兒誰都不帶，帶上他，就是關照他的嘛。

雖然他沒資格去參加市局的大會，可已經聽肖躍進說了，市局一把手周書記親自主持的案分析會，可見這個案子的重要。

真要是讓他們這幾個小蘿卜頭給破了，說不定還能立功獎呢。

說到立功這種事吧，有時候還真不是全看事跡，還得看這案子在領導心目中的分量。

周書記倘若能得到蔡書記的表揚，心里頭一高興，給他們立個功怎麼了？

你不服啊？

不服憋著！

或許他常運氣棚，也能解決個事業編，正兒八經地穿上警服呢？

刀鋒徑直開往七灣。

七灣還是清源所的轄區，不過已經不是二警區管，而是劃給了一警區。七灣和三灣的況又有所區別。三灣是半拉工地多，七灣則是棚戶多。

各種老式建筑，違規建筑舉目皆是。

泱泱的。

七八糟的人員最喜歡聚集在這種混地區。

時不時就能在小巷子里見到幾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婦，穿得十分暴，在那揮舞著“小手帕”，賣力地吆喝喊客。

據說七灣的皮生意，是全市價格最低的。

標準價格是十塊錢，有時候七塊，甚至五塊都行。

就算是“上等貨”，最多也不會超過二十。

多數都是從下邊縣鄉進城“撈世界”的中年子，不會別的技能，又不屑下力氣去干臟活累活，索便干起了這個營生。

輕輕松松，來錢還快。

肖躍進等人都有幾分疑。

難道老大想要抓嫖？

可這是人家一警區的地盤，都沒事先跟姜所打個招呼，不合適吧？

刀鋒對那些皮子正眼都不看一下，不住在小巷子里穿行，對這里的地形極其悉，很快就轉到了一條昏暗的小巷深。

這里已經見不到皮，卻十分嘈雜，不住有聲嘶力竭的吆喝聲從隔音效果極差的小平房里傳揚出來。

居然是一個個的小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