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五，你不老實啊。”

刀鋒也不回自己的座位，就這麼站在麻五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

“沒，沒有啊……”

麻五莫名其妙，一臉無辜。

“沒有？你說你只見過馬蘭一面，還是兩年前，結果你把人家長相記得這麼清楚？”

“你特麼神啊？”

麻五臉大變，驚恐地看著他。

這什麼腦子？

憑一句話就能推測出這麼多東西。

“麻五，我警告你，給我老實點，要配合就無條件配合，再跟我耍這小聰明，你信不信我收拾得你爹爹媽媽都不認得？”

刀鋒眼珠子一瞪，渾煞氣就滿溢出來。

狠人到底就是狠人。

“我，刀警，其實也沒啥，我，我就是想要把馬蘭挖過來，后來確實還找過兩次，但那人心很大，說，說，除非我離婚娶，不然，想都別想……所以我后來就沒再找過了……”

麻五難得紅了臉，居然還不好意思了！

“你確定？”

刀鋒問了一句。

“確定確定，百分之百確定，后來我才知道，，那時候已經跟了哈六子……”

真特麼夠狗的。

這個馬蘭看來也是個狠人啊。

“既然這樣，那后來怎麼又跟哈六子翻臉了呢？”

“怎麼回事我真不知道，哈六子那個人，心眼很小，特別記仇。我一開始不知道馬蘭是他的人，找過馬蘭兩次，他已經記我的仇了……我后來也不敢再和他來往。刀警，你不知道，我是老實人，哈六子才是道上的……”

得，你這種的，也算老實人？

刀鋒差點被他給整笑了。

“道上的？什麼意思？”

刀鋒也懶得打斷他的“臆想”，就讓他這麼自認為吧，反正這也不是重點。

“哈六子以前就是混道上的，可兇殘了，這些年，為了搶地盤，他沒跟人干架，好幾次都切手筋腳筋……”

麻五說著，不自地了脖子，似乎心有余悸。

這一點，刀鋒倒是能理解。

就麻五這熊樣，他還真不敢招惹那種不切人手筋腳筋的狠人。

得虧昨晚上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他，要是換上哈六子，絕對不會這麼好拿，說不定哈六子得進醫院。

犯罪分子敢暴力抗法，刀警真不慣病。

“你們還搶地盤呢？”

“搶啊，一直都搶的。”

刀鋒頓時就有幾分好奇，上下打量他幾眼，笑著問道：“那我倒是很奇怪了，就你這樣，你怎麼活下來的？”

你就是個戰五渣好嗎？

哈六子真有你說得那麼厲害，你特麼早滾回老家伺候莊稼了。

要不然你如今就在大橋上跪著，“本出演”殘疾人要飯！

“我，我保護費啊……”

“哈六子罩著我！”

“艸！”

刀警不住了句口。

就這也要保護費？

黑手真是無不在啊！

“多？”

“不一定，一般是每個月兩千……看況，生意好就要多點。”

“這麼說，哈六子發財了？”

“那當然了，他是大哥，整個石湖這一塊的生意，都是他罩著的。除了他自己的人，其他任何人想要在這里做債券生意，都得給他錢。”

麻五說著，一臉的羨慕。

要說憑實力，一對一單挑，麻五真不怵哈六子，他伺候莊稼鍛煉出來的一蠻力，不是蓋的。

關鍵他沒人家那狠勁。

這世道，人善被人欺啊，做個違法生意，都被在最底層。

想想都心塞，男默淚。

“那哈六子為什麼不把你們都趕走，一個人獨霸石湖的生意？”

一直負責記錄的肖躍進忍不住口問道。

那樣不是利潤更足嗎？

不比收保護費強？

“他沒那麼多人手。”

麻五立馬答道，對自己的“本行”，他倒是門清。

“再說了，他也不敢把我們得太狠，要是得太狠，我們就找打行！”

倒是這個理。

凡事都要講究個適可而止。

哈六子能分得最大的一塊蛋糕，還能從人家的蛋糕上一口油，也該知足了。

哈六子再狠，也狠不過打行那幫人。

人家才是專業的。

“行，咱們再聊回馬蘭，你就猜一下，馬蘭為什麼跟哈六子鬧翻的？”

其實刀鋒知道麻五的話還是有些水分，他真要是那麼怕哈六子，也不敢去挖哈六子的人了。

這也是大多數犯罪嫌疑人的普遍心態，只要進了號子，就不約而同地裝可憐，盡可能把罪孽往別人上推。

仿佛說得自己越可憐，辦案民警就會越同他們似的。

“我猜啊，還是跟馬蘭那個人心太大有關。和哈六子上床，也不是心甘愿的，就是想要當家做主。”

這人還讓我離婚娶來著。

“哈六子那人呢，霸道慣了的，肯定不答應。估著就這樣鬧翻了。”

“刀警，我覺得馬蘭這就是在報復哈六子。”

“哦，這話怎麼說？”

刀鋒來了些興趣。

“馬蘭那個人能干的，能說會道，很甜，特別會哄人。這兩年哈六子的生意越做越大，有馬蘭不功勞在里邊。哈六子那人呢，手又收得，什麼好都往自己懷里摟，馬蘭得不到自己應該得的那一份，肯定會另外找一幫更狠的來跟哈六子對著干。”

刀鋒蹙眉說道：“跟個詐騙團伙搞在一起，也不能把哈六子怎麼樣啊？”

“是不能把他怎麼樣，可你現在不就在抓人嗎？”

麻五詫異地反問道。

“你現在能抓我，接下來肯定也會去抓哈六子，對吧？”

“咦，你這麼一分析，好像還真有點道理啊……”

刀鋒眼前一亮，飛快地和肖躍進用目流了一下。

所以說，不管多聰明的人，都會存在思維誤區。馬蘭自己奈何不得哈六子，就借助警察的力量去收拾他，似乎也沒病。

邏輯通！

只不過果真如此的話，這個人的心機也太可怕了吧？

就好像下象棋，普通人看一步走一步，有點水平的走一步看一步，高手走一步看三步甚至看五步七步。

馬蘭這是走一步看十步啊！

國手？

有點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