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贊你的意見，你打算從哪著手調查？”

于驚雷說道。

“現場吧。”

“那麼多現場，你想去看哪一個？”

“每一個！”

刀鋒很堅定地說道。

“十五個案子，我們才看了一個現場。其他的案發現場，都應該去看一下，這樣才能形最直觀的認識。”

“破這種案子，講究的不就是個靈嗎？”

對此，于驚雷深表贊同，林巧眉也點頭稱是。

但是靈怎麼來？

其實就是認真鉆研，反反復復地每一個細節，深深印在腦海中，或許只需要一個契機，所有線索便豁然貫通。

“走吧！也該換換腦子了，我現在看到卷宗就想吐……”

于驚雷開玩笑似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

結果，他們居然找不到“帶路黨”。

一問，就是現在所有警力都在調查李軍的社會關系。

玉海這邊是打算徹底坐實李軍和任小英的“死灰復燃”，有了這個前提，李軍就有殺人的機。

其他案子先不說，至章曉北案就算是破了。

可以先給地委一個代。

地委政法委書長在地委大院被害，這個影響實在太惡劣了啊……

刀鋒隨即說道：“我們自己去二機廠，我。”

不過得先換上警服。

畢竟那是十四年前的案子，都塵封了那麼久，他們不穿警服，拿著巖門的證件上門去，人家二機廠接不接待還兩說呢。

半個小時后，三人從中車上下來，站在了二機廠廠部大廣場一側。

不用懷疑，玉海第二機械廠，也是大三線工程的產，和刀鋒所在的旭日機械廠如出一轍，位于郊區，相當于一個小型的“獨立王國”。

規模也比旭日廠更大，干部職工家屬加在一起，得有好幾千人，再加上周邊農村，自然形了一個規模不小的集鎮。

“政企一家”。

這里既是第二機械廠的廠部，同時也是玉坪鎮鎮政府所在地，兩套班子在同一個集鎮辦公，各行其是，卻又十分和諧。

于驚雷三人徑直去了玉坪鎮派出所，亮明份。

派出所的同志非常配合，熱接待，指導員親自帶著他們去了二機廠廠部大樓。

任誰都知道，兄弟地市來支援的同志，是不好怠慢的。

人家隨時都能見到龍書記，楊專員這種“頂級大佬”，派出所態度要是差點，隨口在領導面前提一，那就不好玩了。

“這個案子啊，還真是邪門了……”

指導員是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最典型的特點就是碎。一路念叨，總之就是這案子邪門，難搞，你們要做好無功而返的心理準備。

看得出來，指導員其實是很不以為然的。

都過去十幾年了，本地同志不來，你們三個巖門的“娃娃”湊什麼熱鬧？

這個案子你們破不了，別白費心思了。

而負責接待他們的廠辦老主任，則更加直接，毫不掩飾自己臉上嫌棄的表。

“有什麼好查的？那個人，就該死！”

這位五十好幾接近六十的樣子，眼看就要退休，所以說話也是毫無顧忌。

于驚雷笑著問道：“老主任，怎麼他就該死了？”

老主任推了一把鼻梁上的老花眼鏡，瞥他一眼，冷笑著說道：“你知道林永剛是靠什麼起家的嗎？某反派！”

“這個人當年壞事做盡，你要是不信，就去問問廠里上了年紀的老工人，看有誰幫他說一句好話的？”

“就這種人，竟然還在廠里當了十幾年領導，你知道他害死了多人嗎？”

“我們廠里，被他直接人打死的，死的，就有二十幾個。還有不知多同志被他禍害過……這種人，難道不該死嗎？”

“我跟你們說，本就沒什麼殺人兇手，就是那些冤死的魂在索命。”

時隔多年，老主任說起來依舊氣憤憤的，滿臉漲得通紅，可見對林永剛的痛恨實在是發自心，說不定他就是當年的害者之一。

“等等，老主任，您說，你們廠里被他死的就有二十幾個，難道他還在其他地方做過什麼壞事嗎？”

刀鋒問道，臉十分嚴肅，甚至還帶著幾分忐忑之意。

“誰知道呢？那年剛開始的時候，他是廠里最早加某某兵的，吃了興劑一樣，到跑，一口氣跑出去過三次，以他這個人的品，到了其他地方，也不會老老實實的，肯定要害人。他一天不害人心里都會不舒服……”

老主任鄙夷地說道。

刀鋒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在章曉北辦公桌下找到的那張老照片。

一九六六年十月二十三日拍攝。

也就是老主任里說的，那年剛開始的時候。

全國各地穿草綠服裝的年輕人確實到跑過。

所以章曉北那張照片，拍攝于玉海火車站，一群狂熱的年輕人正準備出發。

其后還被某著名大報點名批評過這個過程中發生的一些違法行為。有些違法行為還相當嚴重，只不過后來都被時間湮滅了。

“老主任，不管怎麼說，還是麻煩你帶我們去案發現場看看吧。林永剛在您眼里可能不是什麼好人，但后邊還有十幾個害者呢，我們還是想要把這個案子破了！”

“破什麼破？”

老主任哼道。

“要我說，這就是冤鬼報仇，被帶走的那些家伙，就不會有一個好人，應該都是和林永剛差不多的禍害！”

林巧眉忍不住反駁道：“老主任，話也不能說得這麼絕對，后邊那些害者，還有兩個二十幾歲的呢，你說的那個時代，他們剛出生，難道也能做什麼壞事？”

“哼，他們自己不做壞事，說不定他們的老爹做了，冤鬼索命，肯定不會找無辜的人。”

老主任振振有詞，自有一套“理論”。

巖門三人組只能相視苦笑。

和這種固執的老人講道理，是全世界最讓人頭疼的，其難度，僅次于和朋友講道理。

不過老主任吐槽歸吐槽，配合度還是蠻高的。

撇了一陣之后，終于站起來，帶他們去案發現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