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總在懷疑老蔣？”

看得出來，楊浩東對蔣重文的印象著實不錯，甚至對親生兒子都有一點生氣的意思了。

老是懷疑自己的同志，這個思路不對頭嘛！

實際上，刀鋒可是“前科累累”。

一上來就抓了郭建剛，雖然是被通緝的殺人犯，以前也是自己同志。然后“干掉”了陳先云，接下來，又將郭遠，江華，彭宇博等在職民警通通“拿下”。

現在又開始懷疑玉海的蔣重文。

這玩意，難道還有癮？

“因為除了催眠，我沒辦法解釋發生在李軍上的一切。”

說到這，刀鋒從香煙盒里敲出一支煙，習慣地送到邊，隨即察覺不對，又急忙雙手遞給楊浩東。

楊浩東接過去，就著刀鋒手里點上了火。

刀鋒這才給自己點上一支。

“楊專員，您想想看，為什麼李軍的表現那麼反常？”

“在完全不上手段的況下，其他同志審他，他就死不承認。老蔣一審，他就認罪。老蔣一走，他馬上翻供……”

“他又不是神經病。”

楊浩東還是皺著眉，說道：“你說的這個催眠，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一個人神失常，被人控制？”

果真如此的話，那還了得？

楊浩東本能地拒絕相信！

“現學現賣，肯定是不行。”

刀鋒答道。

在他三十年的刑警生涯中，他確實到過通催眠的高人，但也沒有神奇到楊浩東說的這種程度，可以當著其他人的面，毫無困難地隨意控制一個人的神狀態。

“但是，如果早有預謀呢？”

“此話怎講？”

“我們來假設一下，如果這個案子確實是老蔣做的，那麼，章曉北吞槍自殺就很好解釋了。作為公安的干警，他是可以名正言順接章曉北的，通過長時間的潛移默化，完全可以在不知不覺間催眠章曉北。等時機，他就可以潛章曉北的家里，以催眠控制他，讓他吞槍自殺。”

“至于李軍，也是同樣的道理。兇手能長期接章曉北，也可以長期接李軍，以兇手的縝程度，他肯定會給自己找一個替死鬼，李軍就是最好的人選。在大家眼里，李軍有殺人機，而且手好，可以在瞬間制服章曉北，制造自殺現場。”

楊浩東想要反駁，張開突然又不吭聲了，現在不就是照著這個劇本在演的嗎？

稍頃，楊浩東還是說道：“還是不通……如果老蔣真是兇手，在此之前，他都已經殺了十四個人了，也沒見他找替死鬼，為什麼這次例外？”

刀鋒雙眉也微微蹙了起來，考慮了片刻，才說道：“暫時我還找不到十分確切的理由，但我認為，可能和章曉北的份有關。他是政法委的書長，死在地委大院，一定會引起轟，再次省地聯合攻關幾乎是必然的。兇手也擔心時間拖得太長，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所以能夠找個替死鬼，快速結案，最符合他的需求。”

“楊專員，實話說，如果李軍痛痛快快認罪，后來也不翻供，那這個案子，是不是就已經可以結案了？接下來就是走司法流程……至于其他案子，有突破最好，萬一時間一長還是沒有什麼收獲，省廳來的專家也好，我們這些外地過來支援的同志也罷，勢必是不能長時間留在玉海的，到時候依舊還是不了了之。”

楊浩東不得不承認，刀鋒說的是事實。

“但是，地區公安的專案組不會撤！”

刀鋒就笑了，淡淡說道：“蔣重文本就是專案組的一員。”

專案組有什麼作，他一清二楚。

這案子還怎麼查下去？

楊浩東沉默了，過了足足半分鐘，才說道：“那還有一個問題，你對老蔣的過去不悉，他可不是什麼科班出。他是退伍軍人……你說的這個催眠，普通人肯定沒地方去學吧？”

不要說普通人，就算是楊浩東這個地區公安長，都不知道該找誰去學習催眠。

刀鋒搖搖頭，說道：“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不過，蔣重文已經顯出這個方面的能耐了。”

“你似乎已經認定蔣重文就是兇手了？”

誰知刀鋒再次搖頭，說道：“不，沒認定。因為我現在還沒找到兇手的殺人機。十四年，殺了十五個人，而且很可能還有其他目標，沒有一個過的理由，是說不過去的。”

“得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讓他如此瘋狂？”

“某某兵……”

楊浩東口而出。

這回到刀鋒蹙眉了，遲疑地問道：“楊專員，當年，真的有那麼嗎？”

楊浩東苦笑道：“只有比你想象中更，很多地方都已經完全失控了。”

一言及此，楊浩東臉上突然閃過一抹煞氣。

顯然，楊專員想起了發生在自己上的一切。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特殊年代，他怎麼可能連自己的老婆都保不住？怎麼可能連自己有個親生兒子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父子分離二十幾年才相認？

“所以，現在的關鍵是要搞清楚，那一年的十月二十三日，當時那幫人都去了哪些地方，都干了些什麼事……”

“很難！”

不等刀鋒說完，楊浩東便打斷了他。

“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又沒有什麼正式的記錄可查。當年，是跑到哪里算哪里，很多人都是到竄，鬼知道他們都干了些啥？”

當時可不比后世，有大數據這個“神”，不管你去哪里，只要買了車票，就有據可查。

刀鋒沉著說道：“我倒是有個建議。”

“你說。”

“從蔣重文的家鄉查起。”

“如果蔣重文真是兇手，他一定和這些害者有過集。和這麼多不相干的人產生集，只會是一個特殊的時間段。查一查在那之后的幾天，他的家鄉發生了什麼事，應該就能找到線索了！”

“好主意。”

楊浩東臉上第一次出了笑容。

“不過這事，必須得暗中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