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兩天前讓李二魁逃跑的那個電話，也是你打的？”

刀鋒問道。

“對，是我打的！”

“你特麼的，你是想親手殺我是吧？不想讓老子被警察抓？”

李二魁也是個聰明的人，馬上就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節。

“對。”

蔣重文直言不諱。

“你要是進了看守所，雖然必死無疑，但我就是想親手殺你！”

這海深仇，必須得親自報。

“讓你死在這個里，也算是對桂琴他們在天之靈的一個安。你早就該死了，多讓你活了這麼多年，實在是便宜了你這個混蛋！”

蔣重文說著，又有些咬牙切齒。

刀鋒問道：“蔣科，我很奇怪，你為什麼讓他多活了這麼多年？”

蔣重文看他一眼，說道：“因為我要殺的人太多了，還得一個個搞清楚他們到底是誰，都在什麼單位上班。這些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對這個問題，其實我也好奇的。”

“要把這麼多不相干的人一個個都找出來，難度大的吧？”

到目前為止，刀鋒也只找到五六個被害人的共同點。雖然已經足夠他懷疑蔣重文，但對于蔣重文來說，卻是遠遠不夠，他得準地把每個人都找出來，然后殺死，還要保證自己不被警察抓到。

只要中間任何一個案子出了紕，他的復仇大計就會立馬中斷。

“照片！”

蔣重文耐心很好地給他解釋。

他也很清楚，既然刀鋒找到這里，見到了他本人，那這一切就該到終點了。

好在最后一個仇家此刻就匍匐在他腳下，再無憾。

“但是你在林永剛那里，并沒有找到照片吧？”

如果林永剛的照片被蔣重文找到了，那這個案子，現在可能都還沒線索呢。

在章曉北辦公桌下找到的老照片僅僅只是讓刀鋒有了模糊的思路，直到在林永剛的住所找到同樣的老照片，才算是確定了偵破的方向。

沒有林永剛那些照片，思路還是連貫不起來。

孤證不立！

蔣重文笑了笑，說道：“這事吧，說起來也是巧合，林永剛是第一個被我找出來的人。他的長相很有特點，我見過一次之后就不會忘記。他不是當了二機廠的副主任嗎？后來有一次，他來市里開會，剛好被我認出來了。”

“所以他就了第一個？”

“是的，我拿他做了個試驗。”

蔣重文很平靜地說道。

“試驗？”

“你肯定很好奇，為什麼他們都是自殺？”

“對，是有點好奇。”

刀鋒心里約能猜到一點端倪。不過放著正主就在眼前，就沒必要費神去猜測了，坐等蔣重文給他揭開謎底就好。

“催眠。”

蔣重文言簡意賅地給他做了解釋。

“在確定林永剛就是我要找的人之后，我找機會接近他，拿他做試驗，發現他心遠沒有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麼強大，一直都在害怕……”

“他害怕？不是懺悔？”

刀鋒有些好奇地問道。

“懺悔？”

蔣重文反問了一句，隨即搖了搖頭，角出一輕蔑的笑容。

“不，你錯了，他們不會懺悔的。這些人，是天生的壞家伙，一輩子都不會懺悔。林永剛只是害怕而已，害怕被清算。畢竟他那時候還是二廠的副主任呢，不大不小也算是個領導。他就害怕有朝一日被算總賬，從高高在上變階下囚。”

“那他的日記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記得，你親口說的，他在日記里懺悔了自己當年犯下的罪行？”

第一次案分析會，就是蔣重文一直在不斷反駁刀鋒。

蔣重文淡淡一笑，有點不屑地說道：“我讓他寫的。這種人，心中有鬼，很容易被影響。我花了兩年時間在他上做試驗。”

“你的催眠，就是在他上練出來的？”

“那倒不是，我很早以前就發現自己有這個天賦，后來又專門拜師學了這門手藝，但林永剛確實是第一個實戰目標。從我接近他，到他最后自殺，足足兩年時間。”

“你師父是哪位？”

刀鋒再次好奇地問道。

牛人啊這是！

蔣重文就笑，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你就別問了，一個江湖中人，給人看相算命的。民間自古以來就有許多奇人異士，你還年輕，不會明白這些的。”

刀鋒卻表示完全能夠理解。

他這一好本事，大多都是從“民間人士”上學來的。

在武隊打了個底子，真正讓他“十人敵”的，是旭日廠的保衛科長，十幾年前南線戰爭的師部偵察連尖兵。

每一招每一式，都經過戰場的淬火。

是真正的殺人技。

而他的“千”，更是師從了好幾位千王，其中兩位，還是他親手抓的，為了減輕罰，主教他出千的本事。

蔣重文既然有神控制的天賦，再加上一個厲害的師父，能有現在這樣的能耐，一點都不奇怪。

“所以你用兩年時間，就完全控制了林永剛？完全的神控制法？”

“差不多是這樣吧，也用了點藥。完全的神控制法，那時候我還差了點火候。”

“用了藥？為什麼當時沒查出來？”

蔣重文笑道：“當然查不出來了，我就是那個案子的偵辦人。再說，八零年那會，公檢法才剛剛恢復，缺人缺得厲害，你知道當時我們刑偵隊有幾個人嗎？加我才五個！至于儀什麼的，基本就是一片空白，啥都沒有。就算別人想查，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從林永剛里，我問到了好幾個人。楊建軍，高小柏，都是他告訴我的，他們之間一直都還有來往。”

高小柏就是“系列殺人案”的二號死者，二廠附近的一個村支書。

當年，和林永剛他們一起在紅水村作惡。

所以，高小柏是二號死者，楊建軍是三號死者。

“一年殺一個，你還真是謹慎得很……”

刀鋒有點嘆地說道。

“我不謹慎不行啊，我得保證把這些家伙一個個找出來，送他們去見閻王！”

這個過程，決不能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