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案子已經順利偵破,但刀鋒還得在玉海待一段時間。
一方面,他要協助玉海的同志們把這個案子辦完,另一方面,“慶功會”他必須要參加,了誰都可以,唯獨不了他。
在楊浩東的親自督促之下,辦案進度很快。
其中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曾克己再過兩三天,就要返回省里去了。
他在玉海待的時間實在太長了,據說廳里都有了些議論,另外秦文書記也很罕見地親自給他打來電話,詢問案件進程。
表面上,當然是秦文在高度關注這個案件,然而到了他們這樣的份地位,彼此的流,絕不能簡單去看字面意思。
你要真以為秦文書記就是單純地詢問案件況,那這種商,一輩子都不可能坐到曾克己今天的位置上去。
毫無疑問,秦文書記心里也有了些想法,還以為曾克己故意找借口留在玉海,不回省廳理工作,想要以此向秦書記表明什麼。
秦文剛剛接任現職不久,省廳那邊,曾克己才是真正的管理者,曾克己如果心里有了想法,對于秦文來說,當然是必須重視的。
曾克己自然也意識到這一點,在電話里做了檢討,說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向秦書記匯報,是工作失誤。隨即詳細向秦文匯報了案,約指出,這個案子極其復雜,現在得以偵破,他雖然十分欣,但不敢掉以輕心。所以一直親自坐鎮玉海,為的就是辦鐵案,“永絕后患”,不給任何人留下任何話柄。
他是全省公安系統的領頭人之一,站在他的立場上,他這麼想這麼做,確實無可厚非,也是為了公安系統的榮譽著想。
秦文兼任省廳廳長,對此完全表示贊同,還表揚了玉海地區公安的同志,同時也表揚了刀鋒等巖門過來支援的同志。
饒是如此,曾克己還是決定,盡快返回省廳。
免得又橫生什麼枝節。
所以這兩天,刀鋒忙碌異常,陪著玉海的同志,再次勘查了十五個案發現場,尤其在葫蘆,足足搞了大半天。
晚上還得空寫報告。
三天后,玉海地委大禮堂,“慶功會”終于召開。
當然,表面上這個會議還是案匯報會,這種前后延綿十四年,“死傷慘重”的系列殺人案,“慶功”這兩個字,公然出現,委實太過刺眼了,會引起不人的反。
但會議的規模,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的案匯報會。
玉海地委大禮堂,足足可以容納一千四百人,這回盡管沒有坐滿,卻也坐了一半的人,六七百是足有的。
地區公安,檢察院,法院,司法局等相關單位,都組織了人員參加。
還有地區其他單位,也派員參加了。
據說地區領導的思路是這樣的,既然這個案子在玉海造了極其重大而且深遠的影響,坊間各種傳言都有,現在功偵破,那就干脆放開了大張旗鼓地宣傳一番,用非常方的正式結論,去“終結”小道消息。
作為“讀檔者”,刀鋒知道這個思路完全正確。
后世網上各種消息滿天飛,真真假假的,網民們完全無法分辨真偽,只能相信正式的通報。
所以這個規模空前的案分析會,在行人看來,無論如何都擺不了“慶功會”的痕跡。
不過既然案子破了,慶功也無可厚非。
只是讓玉海同志都略郁悶的是,破案的第一功臣居然不是玉海人,而是來自巖門的一個小年輕。
但刀鋒自己很“懂事”,堅決拒絕“主講”的殊榮。
堅持這個案子要由地區公安刑偵支隊的同志來匯報,由他“主講”實在不合適。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刀鋒還是懂得的。
再說他一個巖門的基層民警,有必要在玉海出這個風頭嗎?
有什麼實質的好?
除非他以后調玉海來工作。
但刀鋒肯定不會答應。真調玉海來,刀無名那里,他完全沒法代。
雖然他并不抗拒楊浩東,然而在他心里,始終認刀無名才是他爸。那麼多年朝夕相的,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
最終還是由楊浩東拍板,讓謝文和代表專案組和玉海地區公安做匯報。
刀鋒的功勞,領導們心里有數就行。
到時候該請功請功,該提拔提拔,自然半點都不會含糊。
除了與會人員眾多,玉海地委兩位主要領導高書記和莫專員全都出席了這個會議,另外還有幾位地委領導和行署領導也參加了。
讓人奇怪的是,龍浩城書記居然沒有面。
這樣重要的會議,他為地委政法委書記,竟然會缺席。
簡直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據說龍書記舊疾發作,目前正在玉海人民醫院住院治療,只能缺席這個會議。
至于是何種舊疾,病嚴重況如何,說的人也是語焉不詳。
對此,刀鋒卻也沒有太過關注。
他只要看楊浩東的表就足夠了。
楊浩東雖然還是平日里那種威嚴厚重,不茍言笑的模樣,但角不經意間流出的那一笑意,卻足以說明他心的真實。
事實上,這個案子功偵破,楊浩東就“穩了”。
年底龍浩城年齡到線退下去,大概率會由他來接替那個位置。
至于到底誰是第一功臣,并不重要。
就算刀鋒和他楊浩東并無關系,他也不會狹隘到對外地支援的同志有偏見。這種相互支援乃是常態,說不定哪天,巖門的什麼重案,就是他們玉海的同志幫忙偵破的呢?
謝文和長達一個多小時的匯報,多次被掌聲打斷。而且他也毫不避諱,完全肯定了刀鋒在本案偵破過程中的決定作用。好幾次掌聲,都是沖著刀鋒來的。
這個年輕人天馬行空般的思路,確實令人不得不佩服。
等他匯報完畢,高書記興致地說道:“哪位是巖門來的刀鋒同志,站起來亮個相,讓大家都認識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