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你搞什麼鬼?”
所長辦公室,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低聲音吼道。
以前到所長辦公室,刀警每次都能賺半盒好煙,這回是甭想了,都沒有,還得趕給所長敬煙。
“所長,消消氣消消氣,你聽我解釋……”
“你來這一套!”
“怎麼這一天天的,盡知道惹禍呢?”
“張六一是什麼人,你未必不知道?膽子這麼大,就敢區去抓他!”
氣不打一來。
說得他是我們石湖區的就可以隨便抓似的……
刀鋒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臉上笑意不減,嘻嘻哈哈地說道:“所長,這事吧,還真不能怪我,我一開始真就是去找他核實況的。王小軍代了,他是在青春夜總會拿的貨,張六一好死不死的,就是夜總會的老板,法人代表,我不找他找誰去?”
“怎麼不見你匯報?”
“所長,我不是匯報過了嗎?說了今天出去核實個況啊?”
“你……”
幾乎要被他氣死。
沒錯,刀鋒確實給他打過電話,說是核實個涉毒案的況,可你小子也沒說,是去找張六一核實啊。
在這等著呢!
“我怎麼知道你是要去抓張六一?我要是知道,會同意嗎?”
下一刻,就怒吼起來。
“你是真不知道張六一的關系有多厲害?”
刀鋒笑道:“左右不過是老彭家養的一條狗而已,能有多厲害?只要老彭家拋棄他,他就啥都不是。”
冷笑起來:“原來你也知道他是老彭家的人!”
還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所謂老彭家,乃是正經嫡系。
本土旗幟人。
目前在世的彭家大人,就沒誰比彭青云更“德高重”的了。在巖門,只要提起老彭家,大伙第一個想到的,絕對就是彭老書記。
“不,他不是!”
刀鋒搖搖頭,十分肯定地說道。
“他只是搭上了老彭家的線,說是彭自清的連襟,也就是表姐妹罷了。還不知道這一表有幾千里。”
“但是這些年來,張六一和彭家有利益糾葛倒是肯定的。”
“那你知不知道,有時候利益糾葛,比真正的親戚關系還要靠得住?”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刀鋒似乎毫沒覺到的怒火,甚至還半開玩笑似的“了句詩”。
“可是,所長,我們也都知道,親戚關系是靠緣來維系,只要人還在,這種關系就永遠都不會改變。利益糾葛就不一樣了,一旦在利益上出現糾紛,立馬就會反目仇。”
有些驚疑不定地著他:“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刀鋒笑道:“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這不張六一在那麼,有些況,問問他就一清二楚了。”
“就算是這樣,那也跟你沒啥關系啊!”
這才是讓難以理解的地方。
你說你一個石湖區的基層民警,管那麼寬干嘛?
張六一和老彭家是不是有矛盾,和你有屁的相關!
要你多管閑事?
至于那個涉毒案核實況,提都不想提。
那就是蒙人的。
擺在臺面上當然是正經八百的理由,誰都不能說刀鋒做得不對。既然涉毒犯罪,那就不管是誰,都應該一查到底。
但現在是他和刀鋒之間的私下對話。
這些蒙人的話,自然不必提起。
刀鋒嘿嘿一笑,說道:“所長,你是不是把彭自如給忘了?從我抓彭自如那天開始,我就已經得罪老彭家了。他們之所以暫時還沒對我出手,是因為時間太短,他們一時之間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這一兩個月,刀鋒手里的案子那是一個接著一個,其中有二十天是在玉海支援,省廳領導親自坐鎮,老彭家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這個時間段出幺蛾子的。
那不講究,平白無故的,去惹怒曾克己作甚?
“你還真是未雨綢繆啊……”
不無譏諷地說道。
“這都是所長教導有方。”
“管我什麼事?”
惱火地一揮手,喝道,但是下一刻,看著刀鋒臉上略帶戲謔的笑容,所便愣了一下。
還真和他有關系。
他對刀鋒連續幾次的破格提拔重用,在外界人眼里,早就將他當是刀鋒“一伙的”了。人家在“收拾”刀鋒的時候,肯定不介意順手將他也收拾了。
一個城區派出所一把手的位置,還是很讓人眼紅的。
說得難聽點,在老彭家這件事上,他和刀鋒就是一繩子上的兩個螞蚱,誰也跑不了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所長,要不先匯報到這里吧,我得趕回去好好審一審張六一,爭取多掌握一點材料。”
刀鋒說著,便站起來。
問道:“你有把握?”
刀鋒嘿嘿一笑,說道:“本來只有五分把握,誰知道這混蛋真的那麼囂張,敢暴力抗法,還私藏槍支,別的先不說,僅僅這個事,就夠他喝一壺的。”
下意識地搖頭,憂形于。
“不夠……”
打從想通了這中間的關節之后,的態度立馬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開始站在“自己人”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張六一的公司,是市里的重點保護企業,掛牌的。任何機關上門調查,都要事先征得市里的同意。”
刀鋒不住吐槽道:“就他那樣,了多稅啊?還重點保護企業呢!”
“你懂什麼呀?”
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這是多稅的問題嗎?
這得看能耐!
“而且你區抓人,手續上也不齊全,到時候人家完全可以挑你的理。”
“所長放心,我還是做了些準備的。”
“你那些準備我還不知道嗎?你以為讓常拍幾張照片,就萬事大吉了?你呀,還是太,沒經驗!”
剛才在派出所門口,看到常手里的傻瓜相機了。
“有時候,人家本就不會跟你講道理。”
老彭家那樣的龐然大,用得著跟你一個基層小警察擺事實講道理嗎?
直接你警服信不信?
“記住你自己剛才說的那番話,那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