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本事一件小事,宋朝雨并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回到了畫書院之后,挑紅給宋朝雨收拾書箱,忽而“咦”了一聲:“姑娘……這是什麼?”
宋朝雨探頭過去,發覺挑紅的手里頭拿了一張紙條,上頭似是寫了四句小詩。
“青青河畔草,郁郁園中柳。盈盈樓上,皎皎當窗牖,娥娥紅妝,纖纖出素手。”
挑紅將那紙條上的小詩念了出來,但并不知曉其中含義:“姑娘,這是什麼意思呀?”
宋朝雨的眉頭即刻皺了起來:“拿來我瞧瞧!”
將紙條接過來,發覺那只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宣紙上頭寫了一行小詩。不過看這張紙大概是從原本的一張大紙上頭被撕下來了一個角,而寫字之人的字說不上多好,也不算太差,只是普通。
宋朝雨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一個想法來,冷笑一聲:“如此追求子的詩句,只怕不是咱們府中正經的主子寫的。”
挑紅聽了這話,卻紅了臉,而后一把將那紙條拉扯過去:“什麼?!追求子的詩句?這東西可萬不能出現在姑娘的書箱里頭,否則豈不是要姑娘人笑話去了?”
也想起了方才的事,眉頭皺:“怕不是剛才那小廝吧?姑娘,那小廝可是在莊子上伺候過您的?”
除了那個柱子,宋朝雨也想不到還有旁人了。
宋朝雨對挑紅道:“將這紙條燒掉,然后今日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挑紅知道事的嚴重,宋朝雨卻補了一句:“也不要告訴尋綠。”
挑紅雖不解,還是點頭離開。
宋朝雨想起,這個柱子在上一世的時候,可是惹出了不的麻煩來。
因為他的模樣俊秀,所以也生出了許多不該生的心思來。
他后來沒有在宋家伺候,說是攀附上了更好的人家,去了中書令張家的院子里。
再后來就聽說,他似乎和張家的一位庶出姑娘廝混到了一起,丟盡了張家的面。
然而那位庶出的姑娘認定了柱子一般,非要嫁給柱子。
最后還是張大人快刀斬麻,直接將那個“不守規矩”的庶出姑娘送去了郊外的尼姑庵,這才徹底斷了他們二人之間的分。
若只是如此,宋朝雨大約也只是可憐了那位庶出姑娘這輩子就毀了。
但讓人更加意想不到的事,還在后面——
柱子當時聽聞是被張家打了二十個板子,然后趕出門去了。
結果沒過半年,柱子竟不知通過了什麼手段又認識了京中五品祿寺卿錢家里的一位庶!
這一次事鬧得更大:他同那位庶在一枯井下頭顛鸞倒被人發覺,而后錢家不得不對外宣稱他們二人青梅竹馬,只得招了柱子進門做錢家的婿。
從那之后,柱子便是“一飛沖天”之命數了。
經歷了這兩樁事,人人都知道,柱子便是這樣的一個人,靠著攀附家貴想要出人頭地。
宋朝雨卻沒想到,而今他竟然將這主意打到了自己的上!
這宋家的危機四伏,果真不只是來自于大夫人他們和林家的婚事。
——
自林家提出想與宋家結為姻親之好后,宋朝雨眼看著宋妍是沒了心思上學堂。
日日都推說不舒服,學堂里反而了宋燕的“天下”。
宋朝雨不想惹事,常常避著宋燕。
夏日里的天氣是越發熱了起來,柳姨娘常常給宋朝雨做一些過了冰的果子,宋朝雨分給學堂里的朋友們,宋朝雨也不常帶來,只怕是惹了是非,或者宋燕找到什麼把柄。
潑墨事件之后,張秋鶴是一直都沒有再來過學堂的,只怕以后也不會來了。
但宋燕的“小團”人還是不。
其中最為張揚的,便是京中軍衛右司階章家的庶長章裴了。
別看章裴只是庶出,但事實上章家而今唯有一兒一,卻都是章裴的姨娘所生。
所以章裴在章家的生活,可不比其他府邸的正經嫡出姑娘要差。
平日行事高調,在學堂的人緣還算不錯。
這一日來了學堂里,旁的的丫鬟卻提了兩大壺過了冰的薔薇花來。
一進了學堂里,章裴就張羅著將這薔薇花分給諸人。
偏偏就到了宋朝雨這里,章裴敷衍地對抱歉一笑:“對不住了,宋家四妹妹。我今兒帶的薔薇花不夠,只怕是不能給你了!”
這不就是公然地孤立宋朝雨嗎?
宋朝雨卻不惱,只對章裴搖了搖頭,而后笑道:“多謝章姐姐。不過家中祖母和母親總是叮囑,雖是盛夏時日,也不好太過貪涼。否則像是上次三姐姐一樣吃壞了肚子,鬧騰了一夜,才是不妥。”
宋燕聽聞此言,就轉過頭瞪了宋朝雨一眼。
看章裴那八面玲瓏的樣子,也有平日里關系還不錯的別家庶安宋朝雨:“四妹妹別放在心上,們那群人不就那個樣子嗎?不過薔薇花罷了,誰家沒有似的!”
宋朝雨搖頭而笑,聞著滿學堂薔薇花的味道,只覺太過甜膩。
“呀!”
可就在們等著先生的功夫里,宋燕旁的一家子不小心到了薔薇花,將那灑落了一。
宋燕忙跳起來:“可別弄臟了我的新!”
一時之間,們那里作一團,直到先生來了,方才安穩下來。
今日的先生所教授的課程,是茶藝。
卻在開課之前,忽而有人驚呼一聲:“呀!我的茶巾不見了!”
眾人聞言去,是章裴發出的聲音。
所謂茶巾,便是干壺所用,于酌茶之前將茶壺或茶海底部銜留的雜水干,亦可拭滴落桌面之茶水。
而章裴的茶巾,則是價值連城之,在前幾日的茶藝課上就炫耀過的。
的茶巾,是用圣上賞賜給章家的蘇繡緞子所做,而且是家大夫人親手點了明珠與金線繡了一副百蝶圖在上頭的。
那蘇繡的緞子配上金線的百蝶翅膀,在太之下整個茶巾都會發出燁燁生輝的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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