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宋妍竟還沒有回去？

宋秀秀稍稍了：“走吧，咱們過去吧。前些年在老家見的時候，覺得與相聊甚歡。如今既是到了，也該多說兩句話才好。”

宋朝雨瞧不出宋秀秀的臉上有什麼旁的神，看樣子也只是想去給宋妍打個招呼。

但大約是因為天昏暗，而且前頭還有樟樹與花叢攔著，所以宋妍并沒有注意到這邊有人。

似乎只是在亭子里散散心，正和旁丫鬟說話。

宋朝雨稍稍上前，就聽到了宋妍的聲音與平日里的溫端方大相徑庭：“什麼大房庶出的人，也往咱們家塞進來。我今兒乏得很，懶得應付他們。”

宋秀秀拉住了宋朝雨，讓們停在了那樟樹的后頭。

只聽宋妍旁的丫鬟也開口：“可姑娘前些年和老太太回老家的時候，不是和那位堂姑娘關系不錯嗎？奴婢瞧著今兒一直想找您說話，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我今兒乏得很，懶得應付。”

宋妍似乎很不屑：“明日自然會來尋我，到時候哄兩句就是了。不過是老家的庶，不必與走得太近。而且我瞧著在老家的名聲也不好，只怕祖母不會喜歡。我與關系太好，也沒什麼用！”

會這麼說，宋朝雨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不本就是這樣的人嗎？

宋朝雨回頭，看到宋秀秀的表已經難看了起來。

那邊宋妍的丫鬟，還在說話：“奴婢瞧著今兒四姑娘倒是和那位堂姑娘親厚的很，只怕日后們二人的關系要不錯了吧？”

“哼。”

宋妍冷笑一聲：“一個鄉下來的外室，一個窮地方來的庶，們若不抱團，還怎麼在這府中站穩腳跟啊？我那四妹妹心思重，你多多盯著們些。若有什麼事兒，就讓三丫頭那蠢笨的頂上去，咱們只顧著看熱鬧就是了。”

“嘻嘻！”

宋妍的丫鬟聽了這話，也笑出聲來：“是啊！咱們姑娘就好生生地做自己的大姐姐，所有人都知道，姑娘最是溫優雅就是了。那爭斗的事讓們去做，到時候老爺和老夫人瞧著，也只會是們的不是，和姑娘您沒有關系呢！”

宋妍點頭。

宋朝雨覺得，聽的也差不多了。

看向了宋秀秀，看到宋秀秀已然眉頭鎖。

也不想再聽下去了，對宋朝雨做了個手勢，并沒有繼續上前去見宋妍，兩人默默地離開了這長亭之外。

待到走出去好遠，宋朝雨才舒了一口氣。

大概猜到了，為什麼上一世的時候，宋秀秀那般不喜宋妍了。

宋妍在的水榭長亭，是宋秀秀回院子的必經之路。

只怕上一世宋秀秀也是聽到了說這話，所以才對宋妍從一開始就那麼討厭的吧？

宋朝雨低頭，只能小聲對宋秀秀道：“堂姐別生氣。大宅院子里不就這麼些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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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秀秀苦笑一聲：“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別說是你們京中宋家的了，我們那江州小地方的門戶，也是一樣。我只是在想，幾年前見的時候，那般親厚溫和的樣子，竟也都是裝的嗎？虧得我這些年一直惦記著，如今看清了也好，總不至于再錯付真心了。”

“嘻嘻。”

這話倒是將宋朝雨也給逗笑了：“怎麼瞧著姐姐像是心系于我二姐姐一般呢！”

宋秀秀有些驚訝，又有些好笑地瞪了一眼宋朝雨：“原以為你是個正經的，沒想就會說話！快些走吧，若要回去的晚了，你姨娘要擔心的！”

宋朝雨點頭，在岔路口和宋秀秀分開。

——

第二日一早，宋朝雨還沒起，范江月就來了。

宋朝雨知道，定是有事要同自己說，便起梳洗進門。

果然看到匆匆進來，宋朝雨揮退了丫鬟們。

范江月才開口：“昨兒晚上的一副藥，半夜里就起了效果。你祖母若要問起，我只說子不好又來了葵水就是。不過月事帶，你得多備些私下給送過去。再有就是，這一個月，萬不能寒。邊的丫鬟我瞧著有一個還算盡心，你也去打聽下那丫鬟靠譜不靠譜才好。”

范江月是盡心盡力，宋朝雨自然謝：“江月，多謝你！”

范江月瞪了宋朝雨一眼，然后從藥箱子里給遞了一小包藥出來：“和我還說什麼謝？我爹爹說，你們府中只怕不打干凈。讓我想法子把這包藥給你，你去送到你嫂嫂那里，我瞧著能信你。這是一包試毒藥，若吃下去你哥哥模樣不變，就證明他毒解了。若吃下去你哥哥臉發黃，又有嘔吐，就證明那人還盯著你哥哥呢。”

宋朝雨鄭重將那藥包接了過來：“多謝伯父了。”

范江月嘆了一口氣：“我爹爹在京中為醫多年，誰家里頭的污糟事他不清楚呢？你就放心就是了。你哥哥若是能醒來，你在府中的日子也能靠著你嫂嫂好過幾分。而今我拜在了鄭太醫的門下，連爹爹都不敢輕視與我，我的境遇已大不同與往日了。這都是靠著你的功勞，我自然也要幫你。”

能有范江月這樣的好友，宋朝雨心里真的高興。

不過范江月看了看外頭，又低聲對宋朝雨道：“我可不知一次瞧見了，你那個三姐姐和你家一個小廝整日廝混。你也注意著些，日后若找你麻煩，拿這事兒反擊就是了。”

范江月表面上什麼都不在乎，其實最是細心。

宋朝雨親自將范江月送出門去，就看到外頭只有挑紅一人。

問挑紅：“尋綠呢？這兩日怎麼總是不見？”

挑紅指了指門外：“尋綠姐姐去給姑娘采摘鮮花了，說是這兩日的花開得極好。夏日里就是要簪鮮花，姑娘才能喜歡呢！”

宋朝雨卻皺了眉，知道挑紅在撒謊：“如今連你也騙我了不是？尋綠這些日子對我多有不滿，你且說，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