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貴妃則是繼續道：“若有，你們從前那青梅竹馬之，你卻說你對此事半點兒不知。那麼就是昌王一人所為了？他為你一人，肯做到這般地步，讓本宮實在是詫異。”

別說是詫異了，難道宋朝雨就不覺得心驚不已嗎？

只是跪在地上，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貴妃娘娘的話。

貴妃盯著宋朝雨的眼中，也多了許多的探究：“若此事當真你不知，只是昌王一人，那麼他必定要罰！因為之前與他說好的親事，是他的父皇做主。只怕如今皇上是在氣頭上，他回宮之后，皇上一直對他寵良多。他卻如此讓皇上傷心，你說皇上該如何罰他？”Μ.166xs.cc

宋朝雨閉了閉眼，心里并不希穆昌溪因此而罰。

可讓承認，知道這件事，也實在是做不到啊！

如果是那樣的話，該怎麼辦？宋家又會怎麼對待柳姨娘？

不能用家人的命，陪著穆昌溪冒險啊！

也不知怎地，在想到了這些的這一刻，宋朝雨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穆昌溪。

他若是為了自己而做了這一切，卻因為左顧右盼不肯低頭，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

雖然這片心意，他也不曾和自己說起過。

看宋朝雨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貴妃也有些猜不的心思。

只是忽而問宋朝雨：“宋家四姑娘，事到了這一步，本宮且問你一句。就當是你本不知這件事，那麼你可愿意嫁給昌王？”

不等宋朝雨說話，便意味深長地吐出了幾個字來：“——做側妃。”

做……側妃？

宋朝雨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卻不是因為正妃側妃的問題。

而是意外的是，貴妃娘娘這就算是真的接自己了嗎？

總算是微微抬眸，至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誠懇許多：“娘娘明鑒，若還有旁的法子，小萬不敢貪圖昌王府的富貴。請娘娘名言，今日一事，還有什麼旁的解決方法？”

賢貴妃并不曾想到，宋朝雨寥寥幾句，竟然就將事好像朝著另一個方向“扭轉”而去。

盯著宋朝雨，想從的表神之中，看出什麼端倪來：“哦？所以說……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貪圖昌王妃的榮耀？你也并不想利用從前的，接近昌王？”

“是。”

想起從前，宋朝雨的眼眸之中，就像是籠上了一層薄霧一般：“小……所認識的那個人，名韓溪。并而如今的昌王殿下，并非這個名諱。自小京的那一日，就知道此生和韓溪大約再也無緣相見了。小愿意將那一份好的回憶埋在心里就好，并不遠掀起重重波瀾。”

賢貴妃這才終于對著宋朝雨點了點頭：“本宮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本宮初見你的時候，還是喜歡你的。本宮也知道，你作為一個外室的庶出，在宋府之中是什麼境。你這麼做，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保護你的姨娘和你那剛出生的弟弟，是嗎？”

賢貴妃果然什麼都知道啊。

宋朝雨卻不知怎地，心里頭忽而委屈了起來：“娘娘明鑒！”

賢貴妃輕嘆一聲：“你這丫頭，是想到了所有人，卻不曾想到溪兒嗎？他今日為你做這大不韙之事，你可知他父皇會如何待他？”

宋朝雨不知，卻只覺得自己進退兩難：“還請貴妃娘娘，給小指一條明路！”

賢貴妃總算是微微一笑：“我幫你保住你的姨娘和宋家的小兒子，你要答應我，也幫溪兒解決這一次的難題，如何？”

是沒有任何退路了吧？

宋朝雨還哪里有資本拒絕呢？

只能垂眸，踟躕片刻，而后點頭：“若娘娘肯保全小的家人，那麼小萬死不辭！”

“好。”

賢貴妃點了點頭：“那麼……等你回到宋府之后，告訴宋家老太太。你要做昌王的側妃，記住，是側妃！”

側妃，不還是妾室？

終究還是要為人妾室了嗎？

宋朝雨閉了閉眼，又聽賢貴妃繼續道：“還有，這一次皇上必定然大怒。你要是真心為了溪兒好，就該替他罰跪認錯，你說是不是？”

不過罰跪罷了，還是能做到的。

宋朝雨正要點頭，賢貴妃卻對擺了擺手：“你先不忙著回答本宮。本宮仍然有兩條路給你走，第一條，便是我與你說的。你回去同你祖母說清厲害，而后跪在本宮的登雀殿門口替昌王認錯。日后昌王妃過門之后，自然將你抬昌王府。”

頓了頓，才繼續道：“第二條路，你不必去管昌王的死活，本宮也不會為難你。但本宮要讓宋家將你送回江州老家。憑你日后在江州隨便找個什麼富商也好，嫁個什麼舉子也罷。從此往后，你與溪兒再無瓜葛。今日的事，自然有本宮替溪兒去給皇上解釋。”

其實這條路，才是最適合宋朝雨的路。

在京中在江州都不要，這一世只想報仇雪恨，然后安穩度日。

若回去了江州……還如何報仇雪恨呢？

可若留在京中，嫁給昌王，又何談安穩度日？

世事總是不能兩全，宋朝雨也想問一問自己的本心，究竟要做的，是什麼樣的選擇？

賢貴妃娘娘似乎也并不打算等到宋朝雨的回答。

率先站起來，對宋朝雨揮了揮手：“若沒想好，就在這里想著便是了。等明日清晨天亮，你若還在本宮的登雀殿跪著，本宮就認為你是要從了那第一條路了。你可要想清楚了！日后若留在溪兒的邊，只怕風波不斷。你這庶出的份，如何能經歷得住？”

卻意味深長地又添了一句：“可若你選了第二條路，也是所有人知道，你心里頭半點兒都沒有溪兒。溪兒今日當著兩國朝臣的面，為了你忤逆了他父皇。你一走了之，可完全不顧溪兒的心意。你若要走，本宮也希你能走得絕一些。你自個兒思量吧，本宮乏了，要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