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宋朝雨說話，李妃娘娘便親自給宋朝雨倒了一杯茶：“是本宮親自要求住在這個地方的。本宮與皇上……緣分已盡了。”

這是宋朝雨萬沒有想到的！

愣住了：“怎麼……會這樣呢？外頭傳言，是皇上惱了您，所以并非如此是嗎？”

李妃笑了笑，反而略帶輕松地將靠在了后的椅背上：“皇上自然是不快的。他知道，我原來從當年送走昌兒的時候就開始騙他了。他問我，為何不將事的真相告訴他。可阿雨你說，我能將事的真相告訴他嗎？”

在當年那種況下，如果是宋朝雨，大概也不會。

因為皇上不是穆昌溪，他隨時有可能為了其他的利益，而犧牲當時穆昌溪的一生。ωＷＷ.166xs.cc

不，應該說他已經這麼做了。

李妃說，知道皇上想要聽什麼。

無非就是想讓認錯，想讓說，日后再也不會欺騙他了。

可說到此，李妃自己都笑了：“我們來到了這宮中，說著再也不會欺騙的話，說了這麼多年，皇上不倦，我都已經倦了。我若真的說了，又何嘗不是一種欺騙呢？”

的眼中，出了滿滿的疲憊。

連說話的速度，都變得緩慢了下來：“這些年，我做他心頭最寵的貴妃，也做的厭倦了。人人都說，我嫵傾城，妖嬈人。可人人都不知道，我實在是不愿如此。我本不是那中人，只想在自己的一隅之地，過安穩的日子。如果沒有宮，我想我會嫁給一個其他的男人，為一個普通的婦人。”

李妃的眼中滿是憾：“也許那個人會是譚夜，又或者是旁人。總之我會在家中相夫教子，安穩生活。”

扯了扯自己上的衫：“我厭惡這些大紅大紫的裳，我喜歡清淡素雅。但為了維持我那貴妃娘娘妖嬈人的樣子，我不能穿自己喜歡的裳。其實皇上的心里也明白，但他更需要的，是一個嫵人，讓大臣們都不會懷疑我有圖謀皇后之位的貴妃，僅此而已。”

是啊！

若是要做皇后，就要端莊，要清雅。

貴妃只有一直維持著嫵妖嬈的樣子，才能讓臣子們安心，讓皇后一族安心。

“我累了。”

此刻的李妃不再是貴妃，上的恬靜其實遠遠大過平日里的嫵：“阿雨，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做這個貴妃了，所以我告訴皇上。在這個宮中，甚至在京中，永遠也不可能有人永遠都不欺騙他。我也是一樣，我告訴他，我不想做這個貴妃了。日日在旁人的面前演戲，裝作一副嫵的樣子，我真的累了。”

宋朝雨甚至能夠想到，當時的皇上是什麼模樣：“皇上很生氣吧？”

“是。”

李妃卻微微一笑：“他很生氣。甚至當場說，如果我不愿做這貴妃，有的是人去做。他說他給我這一次機會，只要我認錯，我還是他的貴妃。”

顯然，李妃并沒有認錯。

沒有了貴妃之位，此刻的卻并不惋惜：“我說，那麼這個貴妃，我便不做了，給旁人讓位置就是了。”

看李妃臉上的笑容，宋朝雨也說不出自己心里是一種什麼覺：“皇上聽了這話，大概很生氣吧？”

“是啊，皇上很生氣。”

李妃點頭：“其實這些年，皇上對我真的不錯的。除了昌兒的事和皇后之位，他將能給我的都給我了。我知道，皇上的心里是有我的。”

宋朝雨嘆息一聲：“母妃，您的心里，也是有父皇的吧？”

李妃沒有回答，只自顧自道：“可這些日子，我在病著，沒有了平日里的忙碌，反而總是夢到我們的從前。我在想，皇上究竟心里有的是我這個人，還是那個他想要的，嫵妖嬈的貴妃呢？這一生，我已陪同他演了那麼多戲了。難道就不能回歸我自己本，做一做我自己嗎？”

其實宋朝雨明白，就算是沒有發生這麼多事，貴妃娘娘遲早也會有一天去想這個問題。

但只要是喜歡的人生，宋朝雨就覺得沒有什麼不好。

“阿雨，說到這件事，我或許還要謝你。”

李妃娘娘看宋朝雨沒有說旁的，也主開口：“若不是你，我大概這輩子也不會做出這種決定。但至，做出這個決定之后，我輕松了許多。”

“我？”

這下，到宋朝雨真的不解了：“母妃，您做這個決定，和妾有關？”

“不錯。”

李妃笑道：“你娘親的事，我也有所耳聞。你可別怪我，我還專門曾派人去探聽了一下你娘親如今的況呢！”

柳十一娘如今住在京中的一個小院子里，一開始的時候，只是侍弄花草。

后來機緣巧合下，收了兩個徒弟，便開始教們唱戲，日子過得也實在是快活。甚至來王府看宋朝雨和小家伙們的時間都了些。

而且宋朝雨還聽聞，柳十一娘這些日子和京中的福源戲班的班主似乎也有些瓜葛。

那班主是個中年喪寡之人，膝下一兒一，都十分喜歡柳十一娘。

宋朝雨對這些事看的很開，反正柳十一娘如今已離開了宋家，日后要嫁給誰，過什麼樣的生活，都是自個兒做主。

沒想到，這件事也影響到了李妃娘娘。

的眼中，看著遠方帶了幾分羨慕：“我這輩子呢，是沒有辦法離開宮中了。但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反正已經離不開了，我又為什麼非要讓自己在這宮中憋屈至死呢？為什麼不能努力一番，過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呢？阿雨，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宋朝雨點頭，明白娘娘的心思：“母妃，如果這是您的選擇，那我和王爺都支持。我們也盼著母妃能夠越活越快樂，盼著母妃能夠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至于其他人怎麼想，怎麼說，其實都不重要！”

李妃聽聞此言，也握住了宋朝雨的手：“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擔心的。在這宮中，我也要活出自己的人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