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了自己的回憶之中：“那年選秀，朕其實對子沒有什麼太大的要求。一切都給了皇后和母后，當時便覺得，母后說得對，只要能夠溫順安定，為皇家開枝散葉，其他的都不重要。”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宋朝雨才知道，當年選秀的那些事。

皇上對選秀沒有什麼心思，但最后的殿選他還是要出現的。

其實太后并不喜歡當年的李霓舒，畢竟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嫵妖嬈，并不符合太后娘娘心里所想的那種溫又賢達的樣子。

但李霓舒能走到最后的殿選，也是因為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出眾了。

殿選之時，李霓舒也并不想宮為妃。

甚至沒有太過刻意地打扮自己，卻還是皇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眾多秀們之中的李霓舒！

時至今日，皇上仍舊能夠想起當年形：“當年在所有的秀之中，朕一眼就看到了。并不是因為的模樣，朕看到的時候，甚至是蹲在地上低著頭，并沒有抬頭看朕的。”

想起當年的李霓舒，皇上的角甚至微微勾了笑容：“那時候朕做完了手頭的事，便提早到了殿選之。那個時候，大部分的秀們都沒有來。但已經來了，低著頭，蹲在角落里，并沒有看到朕。”

皇上從坐上走下來，走向了養心殿中放著的一盆重瓣紫桃花，輕輕地手了那桃花的枝葉：“朕走近了才發現，是在看地上的那盆桃花。”

“那盆桃花已經快要枯萎了，似乎是想，如何要能救活那桃花。”

“朕走上前，問：為什麼要救呢？宮中這樣的桃花多了去了，再讓人搬來一盆就是了。”

說到此，皇上的眼眸里，也極盡溫：“說，這花兒能在宮中活下來也不容易，既是能救活的，為何就要放棄呢？人的命，也是如此。”

皇上輕嘆：“從未有人和朕說過這些。是不一樣的，認真的樣子，真的很很。”

所以那一天，雖太后并不喜李霓舒，皇上還是留下了。

從那之后的二十八年，他們再不曾分開過。

人人都說，李霓舒是皇上最寵的妃嬪。

此刻，皇上看著宋朝雨，雖然不想，但似乎也只能承認：“朕是的。或許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朕從沒有想過，會離開朕。在宮中的這些年，也從不曾恃寵而驕。甚至最后讓太后都不得不承認，是個不錯的貴妃。”

皇上手，眼中竟帶了幾分無助地看向了宋朝雨：“昌王妃，你能不能告訴朕，為什麼要離開朕？朕或許是因為從前的事和生氣，可難道民間的夫妻，就沒有生氣拌過嗎？”

宋朝雨沒想到，皇上對李妃的深至此。

但許多事，恐怕誰也無法控制。

也只能嘆息一聲：“父皇的心里既是有母妃，當年卻還要將殿下送走。難道父皇就沒想過，母妃心里的難過嗎？”

宋朝雨也知道，他們二人的問題出在了哪兒。

忽而問皇上：“母妃進宮之后，可同父皇說過和譚夜的事？”

宋朝雨相信，李妃的心里也是有皇上的。

皇上點頭：“很坦誠，侍寢的第二夜，就同朕說過。說不愿朕有朝一日從旁人的口中聽到這件事，而誤會還和那個譚家之人有。朕喜歡的真誠，所以這些年，從不曾因為這些事而懷疑過。”

宋朝雨又是一聲嘆息：“所以對父皇真誠了，父皇也以此而對母妃真誠了嗎？”

皇上愣了愣，顯然是沒有。

所以他到了此刻才似乎明白，為什麼當年換了穆昌溪的事，李妃沒有告訴他。

宋朝雨看到，皇上的眼中閃爍過了幾分懊悔。

他有些無措，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

他抬眸看向了宋朝雨：“朕明白了。可已經離開了朕，怎麼辦？”

宋朝雨能和他說怎麼辦呢？

知道李妃的子要強也堅韌，這些年的隔閡，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搖頭：“解鈴還須系鈴人。”

皇上卻突然看向了宋朝雨：“如今只怕就肯聽一聽你說話了。王妃，你能幫朕勸一勸李妃嗎？朕想……讓做回朕的貴妃！”

讓幫忙？

宋朝雨是沒想到，皇上竟然會讓幫忙做這件事！

其實的心里，是有些嘀咕的。

“怎麼，有顧慮？”大風小說

皇上看出了宋朝雨的猶豫。

宋朝雨想了想，也誠實道：“其實這些日子，妾的心里很忐忑。知道皇上對被欺騙的事耿耿于懷，也和王爺做好了離京的準備。父皇……還肯相信我們？”

“離京？”

皇上聽聞此言，眼中震驚，旋即苦笑：“連你們也以為，朕會置昌王和李妃嗎？”

宋朝雨沒有說話，皇上的頭也垂了下來：“是啊，也許在所有人的眼中，朕都一定會那麼做吧！可是朕現在已經做不到了！”

他看了看外頭：“如今的朝局，早已全然被太子掌控。他就算是想現在讓朕退位，朕都沒有什麼反抗之力。朕是生氣，但也只能生氣罷了。”

皇上無力到這般地步，而且似乎已經接了這種無力。

但宋朝雨并不同他。

站起，認真對皇上道：“您和母妃之間的心結，只有您自己能解。不過妾能覺到，母妃的心里是有您的。其實子的便是如此，只要心里還有您，您總是能和說上兩句話的。所以父皇，妾幫不了您，但您能幫您自己的。”

皇上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宋朝雨的意思。

他笑著點頭：“你說的是。你是難得通之人，怪不得昌兒這般離不開你。罷了，朕明白了。也謝你今日，來和朕說這些話。”

宋朝雨知道，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于是起而退：“既是如此，妾就先告辭了。妾祝父皇，能早日挽回母妃。”

宋朝雨轉，卻聽到了皇上開口：“回去告訴昌王，好好做他的昌王。他的腳無事，朕……也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