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怎麼樣了?”薛貴妃踏進養心殿就看到常太醫正坐在圈椅上打盹,手里的一包藥還沒配齊。
常太醫被這句話驚得立刻坐了起來,臉還是憔悴不堪,已經兩日了,宣仁帝的病還是反反復復的,薛貴妃來陪著喝兩杯茶還能神些,可別的時候大部分都在睡著,醒來也是迷迷糊糊的。
“回稟娘娘,圣上剛剛睡下,淑妃娘娘在里面看著呢,老臣方才不小心睡著了,娘娘恕罪!”
常太醫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薛貴妃聽到葉淑妃還在里面立刻就蹙起了眉,“哦?淑妃娘娘還在里面?”
葉淑妃幾乎是要搬來這養心殿了,每日都伺候著宣仁帝,難得睡一會兒也是在一旁的耳房瞇一會兒,就連袁總管的勸說都沒用。
“參見貴妃娘娘。”袁總管這幾日也睡得不好,他可是最忙的了,既要顧著宣仁帝,又要盯著看薛貴妃什麼時候來,有時候還要勸著葉淑妃去睡一會兒,這兩位到一起可就不得了了,今日不過是打了個盹就出事了。
薛貴妃冷冷道:“不住秋殿跑來這養心殿做什麼?宮里頭還有沒有規矩了?”
袁總管連忙躬道:“奴才也勸過了,淑妃娘娘說了圣上的子不好就不走,圣上昨日醒來的時候也點了頭。”
“就不怕擾了圣上的清凈?”薛貴妃滿心滿腹地不樂意,自己進宮這麼久,唯一看不順眼又除不去的就是這個葉淑妃了。
“貴妃娘娘真是好興致,圣上龍還未康復就要聽您這些個規矩大道理。”葉淑妃明顯滿臉倦容,可是面對薛貴妃時的背脊得筆直,分毫不讓自己有一破綻。
“淑妃,你什麼意思,本宮代執印可是圣上親自開的口,難不淑妃心有怨言?本宮奉勸你一句,在什麼位置做什麼事,有些東西是爭不來的。”最后一句薛貴妃說得很輕,可卻清晰地落在了葉淑妃的心底。葉淑妃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依仗,只能退讓,咬著牙躬道:“多謝貴妃的教誨,妾的一切都是圣上給的,圣上給了妾什麼,妾就接著,若是圣上收回,那妾也無話可說。”
薛貴妃看著對自己低頭心里這才勉強舒坦了些,可又聽到這番話立刻就不悅了,葉淑妃的意思還不是自己狐假虎威利用圣上給自己的印作威作福?
薛貴妃瞥了一眼,見又消瘦了許多,哼了一聲道:“淑妃還是回去好好養著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本宮苛刻了你葉淑妃呢。”
葉淑妃抬起了頭,倔強地笑了笑,“圣上的子不好妾是不會走的。”
薛貴妃氣得白了臉,拂袖而去。
殿門外的萬嬤嬤連忙跟了上去,“娘娘別和一個妃嬪置氣,不過是個妃位,娘娘可是執著印的貴妃!”
薛貴妃仍是心里難平,“你看看那副臉,竟然還天天糾纏在養心殿,難道伺候幾日圣上就能做太后了?”
萬嬤嬤心里一連忙看了看四周,“娘娘這是氣糊涂了。”
薛貴妃也自知失言,“嬤嬤,本宮還真是要被氣糊涂了,和那個四皇子都可惡的很,你說得多,本宮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萬嬤嬤點點頭,“娘娘說的是,四皇子才是娘娘的心腹大患,葉淑妃不過是個母憑子貴的妃嬪,娘家也沒有什麼權勢,難道娘娘還怕?”
“今夜本宮就要圣上點頭。”
話音落定,薛貴妃的腳步也堅定了許多。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侍慌忙地推開了秋殿寢殿的門。
趁著宣仁帝要針灸的時候,葉淑妃被袁總管勸著回了秋殿暫時休憩,葉淑妃本不走,可袁總管仍是堅持道:“太醫院都要來,娘娘在這里也不方便。”
太醫院都來的話連耳房也是有太醫開藥或是探討病的,葉淑妃只好是點了頭。
這時候葉淑妃卻是猛地驚醒了過來,差點從羅漢榻上滾了下來,幸得一旁守著的侍眼疾手快扶住了。
“怎麼了?怎麼了?!養心殿來了消息?是圣上?是不是?”葉淑妃來不及責怪那個侍的莽撞,立刻就起了。
“娘娘,是養心殿傳來的消息……”話音未落葉淑妃就上前死死盯住了,“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
“圣上方才下旨,要四殿下即刻往朔州巡邊。”那侍也是慌張不已,歷年來皆是有年前的巡邊事宜,不過這事給一個皇子還是很見的。
難不是圣上變了心意?人人都以為圣上是看重四殿下多一些的啊,這怎麼會突然變了這樣。
同樣愣住的是葉淑妃,本就兩天兩夜沒怎麼好好睡一覺了,這時候只覺得心里一蒙,連腦子都似乎轉不利索了。
“娘娘!”
葉淑妃兩眼一黑,只聽得見侍的呼喊聲卻抬不起手。
白君澤已經火速進了宮,可沒想到連宣仁帝的面都沒有見到,一道圣旨已經握在了手里。
袁總管面無表道:“殿下,圣上已經決定了,您就不用去打攪圣上休養了,圣上服了藥剛剛睡下,更何況貴妃娘娘還在里頭陪著呢。”
“這圣旨……”
“圣上親手蓋得玉璽。”袁總管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這四殿下,不知是嘆息還是慨造化弄人,幾個月前這位皇子還是養心殿和書房的常客,那時候宣仁帝絕對是把四皇子當做儲君培育啊。
白君澤俊朗的面目上有些灰敗,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巡邊這種事從未落到過皇子上,前朝倒是有過,不過那白氏皇子到了邊關就沒有回得了,路途漫漫連個尸首也沒來得及運回。
“殿下趕收拾收拾明日吧,早去早回也能趕得上年節不是?”袁總管說完后便反進了養心殿,這樣的事哪里得到他一個閹人評論置喙?
秋殿已經是混一片,幾個從養心殿撥來的太醫都心急如焚地開著藥方,太醫院近來可謂是忙得腳不著地了,又是宣仁帝又是葉淑妃。
“母妃!”白君澤疾步邁進了殿,看到一臉灰敗的葉淑妃,白君澤握住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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