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看了，同我們無關。”安子衿雖是如此說著，心里卻還是記下了這一筆，畢竟沈二爺若是真的出了事，那自己母親的事該怎麼查下去？

沒有一炷香的時間，這消息就傳到了沈家宅子里，沈二爺本是怒意畢現的眸子在聽到顧璟的名號后竟然深邃起來，同朓達不羈的模樣判若兩人。

“二爺，您必定是被安國公給記恨上了啊！”沈管事一臉的痛心疾首，“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二爺，老奴真是心驚膽戰的，萬一那安國公派人抄了沈家……”

沈管事都說不下去了，憤憤地嘆了一口氣，“民不與斗啊。”

沈二爺卻是悠悠道：“沈伯心急了，這才剛開始不是？”

沈管事被沈二爺噎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二爺！”

沈二爺抬了抬手，“沈伯，庫房里有一些年份不錯的人參，那些個侍總是笨手笨腳的，勞煩您老人家去尋一尋了，夫人那里也該送冬至禮了。”

沈管事看得出這是要調走自己，躊躇了幾步還是離開了，畢竟他知道沈二爺的行事作風，他決定的事哪有這麼容易更改？

“二爺，當真什麼也不做？”一旁憋了許久的沈文急聲問道。

“急什麼，不就是幾家鋪子？”沈二爺抬了抬手指，一旁在溫著清酒的侍嫣然一笑，眼如地遞上了一只玉杯，如綢的雙手劃過沈二爺的手腕。

接過酒杯，沈二爺卻是沒有理會的風萬種，只是淡淡瞥了眼，“下去吧。”

那子顯然不愿，又用一雙芊芊玉手蹭了沈二爺的手腕幾下，“二爺，兒已經還幾日沒有伺候過您了。”

沈二爺笑意斂起，眸子一沉，那侍嚇得連連倒退，一旁一個年長些的侍連忙拉著那侍跪在了地上請罪。

沈二爺揮了揮手，仿佛只是輕輕淺淺地拂著茶盞上的熱氣，“以后不用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那兩個子一下子面如死灰地退了下去。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沈二爺和沈文后，沈文也暗暗地了一把冷汗，他已經完全捉不清二爺的心思了，連喜怒都看不出來了。

“二爺……”沈文又試探地開了口。

沈二爺拿著杯蓋撇著茶葉，淡淡道：“聽聞安國公和安家二小姐有過一段幾年的婚約？”

沈文木木地點點頭，“從小就定了，是老安國公和安同甫定下的，不過顧家差點敗落人人都以為安家會主退親，沒想到這親事竟然是等到顧家掌了大權都沒有被廢，也有人說是安二小姐和安國公誼深厚……”

沈文頓時就想自己幾掌，他這回可是看出了自家爺的心思，怒意顯然，“可是那時候安二小姐在晉安季家，幾乎和長年在軍中的安國公沒有聯系，更別說誼了，這不是就退了親？聽聞還是安二小姐提的。”

沈二爺這才悠悠喝了口茶，“你說說看，這安國公是什麼心思？他顧家權勢地位哪一樣用得著和沈家過不去？”

“許是安國公惱了二爺近來所為？是為了左家？”沈文說著覺得連自己也蒙不了，也識相地閉了。

沈二爺笑了起來，“他自己不珍惜的東西難道能怨恨他人相奪？”

沈文一驚，二爺要和安國公對上了？這不是蛋要往石頭上？

“二爺！這件事還是有回轉的余地，這事兒時大理寺經手的，馮大人前些日子不是還送了禮來？二爺您不如……”

沈二爺冷冷瞥了眼沈文，冷聲道：“住口。”

沈文識相地住了口。

“既是要關鋪子，就讓他關個夠，吩咐下去，沈家在的所有藥鋪醫館統統關門歇業。”沈二爺說這話時的森森笑意幾乎讓沈文站不住腳。

“啊？”

“多派些人散布消息，就說我沈二爺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在被無奈。”

沈文看著悠然自得的二爺，幾乎是一臉驚愕，“二爺，這是為何？”

“照做就是，不就是這幾個鋪子？我輸得起。”

沈家醫館和藥鋪的關門一夜之間傳遍了，這個沈二爺得罪的貴人更是被人傳得兇神惡煞。

沒多久，另一條消息更是炸開了一般，沈二爺的生意被砸正是因為安國公顧璟的所作所為，其中的彩幕更是被添上恩怨仇恨編了話本子。

茶樓的二樓雅間，一扇窗正對著樓下的說書人。

“……你們可知道那新貴沈家為何一夜之間窮困潦倒風無限的沈家二爺為何被人擺了一局？”

說書人抑揚頓挫的調子勾起了所有人的視線，包括顧璟著寒氣的目，一旁的顧白聽得津津有味，他都不知道自家爺還能和沈家演一出恩怨大戲，甚至連府里丫鬟都編排上了，可安國公府有幾個丫鬟？

“爺，怎麼一夜之間出了這麼多怪事？”孤影皺著眉，“要不要屬下去擺平了這些個說書人。”

顧璟搖了搖頭，“他們不過是被人收買罷了。”

顧白回過頭，“爺，沈家為什麼把鋪子全關了，咱們不就抄了他一條街？”

顧璟眸一沉，“他倒是反應快……”

孤影更是一頭霧水，不過很快他也能深刻地明白了，彈劾安國公顧璟在城興風作浪、公私不分甚至濫用權勢的折子如流水一般地漫了宣仁帝的案桌。

沈二爺在沈府的躺椅上樂得自在，“這樣才有幾分意思。”

沈文一陣汗，民怨本不是自家主子的本目的，激起那些斷了藥材的達貴人的憤懣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那些個皇親國戚，哪一個不是背后有靠山的？

“二爺，這樣真的行麼？”沈文皺著眉。

沈二爺閉著眼睛悠悠晃著搖椅，擺翩翩，“我沈家得罪不起罷了，他能拿住我什麼過錯？他如今不是要在站穩腳跟麼……得罪了這麼多的人，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

長易閣，孤影臉如鍋底，“今日那幫史簡直是欺人太甚！還有那個沈家，明擺著故意的。”

顧白無打采地擺弄著手邊的一套雨過天青的茶盞，“他沈家真是想得出來，這不是趁火打劫麼？不就關了他幾家鋪子，竟然這麼損……”

“爺怎麼還沒靜？”孤影都幾乎要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去收拾了沈家永除后患，替主子出了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