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宇為相,德行相當。
西晉的上一任丞相做的實在不得人心,托他的福,夏語凝從宮到奉旨出宮這段時間之,過的好日子也是屈指可數。
朝臣對換皇後的請求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若不是夏語凝態度堅決,跟夏橙與徹底劃清了界限,但凡有點滴牽扯,在皇宮的生活就會艱難百倍。
萬宇德才兼備,可謂是眾所歸,但即便是眾所歸,突然將萬宇提拔為丞相,眾人還是到幾分心慌。尤其是在萬宇數日早朝代為理政之後,眾人越發心神不寧。
莫非是皇帝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才要臨時提拔一個丞相來幫忙?但細細想來,蕭昊乾稱皇為帝,兩年有餘也該有個孩子了,若是局勢危急,皇帝暫立子為太子,將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另謀他日複立西晉也無不可。
可如今沒有皇子,眾人心有餘悸,想起唯一的皇子是如何沒了的,不覺看向萬宇的目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難不,皇帝是想讓丞相代政,將來西晉若真兒個兵敗如山倒,丞相不是帶人在此死戰,便是……帶著皇室底蘊另謀出路?
這個猜測著實可怕,幾乎就是默認蕭昊乾在給西晉謀後路了!
說出來還有些晦氣!
萬宇哪裏看不出他們的想法,冷哼一聲,“皇上讓臣代為理政,乃是為戰事準備,他日皇上駕親征,臣便帶人坐鎮後方,以保皇帝後顧無憂!當務之急,爾等不思為國盡忠鞠躬盡瘁,胡思想些甚!”
眾人又是大驚,駕親征?
蕭昊乾沒有讓他們驚訝多久,在方知恩孤敵營、棲霞關援兵七萬抵達的消息傳到京城之後,蕭昊乾再次臨朝。
誰也不知道蕭昊乾消失的五日去了何,但所有人都發現了,蕭昊乾臉很不好,瞳白帶著,好像數日未免,奔波勞累過一般。
萬宇麵無表,並不吐皇帝半分蹤跡。
北方邊境也有援兵抵達,兩方戰局已現膠著,這第一波攻勢西晉穩穩當當地擋了下來,但能擋多久,卻要看與南蠻戰場對戰的結果了。
蕭昊乾能夠覺到,西南與北方戰場上的膠著局勢,雙方都在試探階段,好像都在等待著什麽。
他隻願相信,對方是在等待南蠻大軍攻破城池。
但這份相信卻太過一廂願,或許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在淮南事變的時候,竟除了莫大的悲哀、對先皇的愧疚之外,沒有更多的憤怒。
軍大營的將士已經到了京城護守,臨淄王的大軍也出發向南,蕭昊乾暗令臨淄王副將。若淮南無變,即達邊境,若淮南生事,即刻調轉方向,包圍淮南!
他希這條命令永遠都不要派上用場,但卻沒想到,這一天快得猝不及防。
淮南事發之事,朝堂一團,蕭昊乾事先的準備讓人驚駭,也讓人痛定思痛。這場戰爭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艱難和複雜,誰都沒想到,淮南王竟敢叛變敵國!為南蠻西晉的一把利刃!
但眾人也覺得奇怪,此刻南蠻軍隊還未到達淮南,淮南此刻事變,豈不是了西晉大軍的甕中之鱉?
此事,淮南王也一方也是無奈。
正如此刻,淮南玩臉沉地看著訕訕冷笑的白用,咬了咬牙,“如今我淮南大軍被西晉大軍包圍!白用!蕭予所設之計被你破壞殆盡,你倒還笑得出來!”
“淮南王此言差矣,”白用心中不屑,故作恭敬道,“王爺總歸是要叛的,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麽關係?況且如今邊關已,你揮兵北上,抑或南下,不都是與人裏應外合嗎?”
“哈哈哈!”淮南王氣得大笑,“好好好,好你個白用,你果真……愚蠢至極!”
白用臉一變,“王爺——”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淮南王冷哼,“你擅自挑釁皇後,被皇後發現端倪,意之而後快,索便以此我提前展開計劃!你以為如此一來,蕭予就算秋後算賬,算得也是本王的賬?可笑至極,你雖稱軍師,卻對‘軍機’二字一竅不通,將蕭予打擊破壞殆盡!”
白用驚疑不定,“王爺何必危言聳聽,我不過就是——”
“你不過就是一條豬!”
白用氣急,“王爺!”
“怎麽?覺得本王說錯了?”淮南王猙獰地扯起角,譏諷而憤怒地盯著他,“蕭予所用之計,乃是在他南蠻大軍攻打至此,得皇帝駕親征,彼時再與本王理應外合,一句滅了西晉皇帝!”
“這……”白用怔了下,臉大變,強自鎮定道,“那又如何?如今不過是早些實行計劃而已,陛下、陛下定會理解白某,白某……”
白用急著解釋,也不知是要說服何人。
淮南王麵上的譏諷越來越濃。
白用心驚跳,下意識看向蕭秋,蕭秋角帶著詭異笑意,對上白用的目,冷冷撇,“可惜啊可惜,如今你莽撞壞事,壞了大計,以致於蕭昊乾有了防備,我們不僅不能圍困蕭昊乾,說不定還要麵臨四麵楚歌舉目無援的困境……”
那父子二人對視一眼,眸中劃過心照不宣的笑意,淮南王突然沉下聲,“白用剛愎自用、壞陛下大計,以致陛下多年籌備事倍功半,本王豈能保你?來人,拖下去!”
白用大驚失,“這不可能!皇後本來就是要死的,夏語凝本來就是要死的!”他突然反應過來,瘋狂大吼,“是你!是你看守不嚴,是王妃從中作梗,我是無辜的,我是無唔唔!”
一把髒布堵住白用的,白用麵紅耳赤,恨毒地看向蕭秋。
“別喊了,”蕭秋睥睨白用,冷道,“白用壞我等大計,其罪當誅,帶下去,先收些利息,”他抬起頭,看著走進帳篷的副將,別有所指道,“別讓他死了。”
副將大咧咧地笑起來,眼中卻是殺氣彌漫,“放心吧將軍,這事多簡單啊。”
他看向白用,骨節哢哢作響,白用麵如金紙,一顆心如墜深淵。
白用就這樣被人帶了出去,中軍大帳再度恢複了平靜,蕭秋轉過,同淮南王對視,“接下來,咱們是要反了嗎?父親?”
“反了,就反了吧,”淮南王看向背後的西晉地圖,悵然歎道,“事到如今,不得不反了。”
說話間,地圖後慢慢走出一人,竟是淮南王妃!
看著這父子二人,神複雜,末了苦笑,“兩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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