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夢知道這場接風宴不會那麽快結束,但卻沒想到蕭予竟然會對容嚴下手!
以為,蕭予至會著容嚴來控製淮南王,就像他之前所做的一樣,可……看著麵如惡鬼的蕭予,不住全戰栗,腳步發,不知怎麽衝出了殿外,不知所措。
怎麽辦?現在有誰能救公子,急得紅了眼睛,卻惹來門口宮侍的冷笑。
他們當然知道這殿中發生了什麽,也樂得看戲,淮南王是重要,可容嚴本就是蕭予搶回來的質子,從南蠻到現在,軍中就不乏猜忌傳言。
紅夢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忽然一怔。
淮南王!
對啊,淮南王也算是有功之臣,隻要他過來表忠心求,一定可以救容嚴的!
紅夢抹去眼淚,馬不停蹄地跑下階梯。一旁的宮侍冷冷盯著,不知是否是因為容嚴有了淮南王為後盾,他們竟沒有如以前一般阻攔跑。
紅夢也未注意,一腦兒往淮南王臨時的住跑了過去,不過多久,就看見了在那輝煌殿門前獨自飲酒的蕭秋。
心中覺得有些奇怪,蕭秋的表似乎並不開心,也沒有任何到底安全之的放鬆,反而帶著莫名的顧忌和警惕。
因為在紅夢跑過去的時候,分明還隔著數十米,蕭秋卻能立刻察覺到的存在,好像時時刻刻都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紅夢心中疑慮一閃而過,立刻就被容嚴的事占據了心,驚慌失措地向著蕭秋跑了過去!
“世子!蕭世子!”紅夢大吼著,腳下一個踉蹌,摔得頭破流,卻來不及呼痛,立刻又爬起來向著他跑了過去。
蕭秋愣了愣,他看著麵容姣好的子像抓救命稻草一樣衝到自己麵前,“你是何人?”
“我、我是紅夢啊!”紅夢頂著一頭鮮道:“宴會上見過的,我跟著容公子的!我要見王爺!公子出事了,我要見王爺!”
蕭秋自然是記得的,他知道跟著容嚴,他以為是蕭予的探子,一時並沒有著急帶人去見淮南王,反而問道:“小弟怎麽了?你說清楚。”
紅夢倒是想說,但看兩邊目驚異的南蠻守衛,又不好出口。
難道說陛下懷疑你們是假降?所以在問容嚴,快把人掐死了?那這些守衛會不會讓淮南王出去就是個問題。
“公子他……”紅夢臉難看,餘發現守衛越見警惕的視線,驟一咬牙,“公子怒陛下,陛下手罰了公子,公子快死了,請世子殿下轉告王爺,救命啊!”
蕭秋豁然變,“你說小弟他——”
話未說完,淮南王妃突然衝了出來,“你說什麽?!”臉發白,一把擒住紅夢的手就往裏拽,“你跟我進來,親自跟王爺說!”
蕭秋站在原地,下意識抬頭看上山頂上的宮殿,手指輕,目閃了閃後,卻還是轉走了進去。
冷靜,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務必冷靜。
進殿之後,紅夢已經跪在了淮南王麵前,淮南王妃心急如焚,聲音不住拔高,“不去?!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嚴兒死嗎?!”
蕭秋一驚,“娘?”
“秋兒你來!”蕭秋一來,淮南王妃好似有了底氣,立刻沉下臉,“你兄弟正在上麵苦,慢一步就要給人掐死了,你告訴娘,你救不救?!”
那副樣子,好像蕭秋敢說“不救”,就要拿著自己的紅纓槍上來要了他的命一般。
蕭秋上前扶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是陛下!”紅夢聲音抖,“陛下說……說王爺不忠,公子一殿就找公子麻煩,還掐住了公子的脖子問他!奴婢來時公子已經不上氣了王爺!”
“行了!”淮南王神嚴厲,“本王已經說了,本王對陛下之忠心天地可鑒,陛下對本王也當信任,必定是那逆子怒了陛下,他是罪有應得!”
“王爺?!”紅夢簡直氣傻了,“您是他的父親啊!”
淮南王冷哼一聲,“正因為我是他的父親,本王才更不會去!本王相信陛下明察秋毫、善惡分明,他乃是天命之子,必然不會冤殺我兒,想必隻是跟我兒開個玩笑,何必如此大張旗鼓?”
紅夢愣在當場,不可思議地聽著這番“正氣凜然”的大話,幾乎想要失笑。
明察秋毫?善惡分明?他蕭予知道善惡分明,當初就不會將自己十六個兄弟殺至死?就不會讓先皇氣絕亡?開個玩笑,那命開玩笑還玩笑嗎?
堂堂淮南王!堂堂淮南王……竟是如此愚忠可笑之人!為了依附蕭予竟然連自己兒子的命都不顧了嗎?!
“淮南王,”紅夢無比失,“奴婢終於明白,為何您會背叛西晉了。”
淮南王目一凝,“……你說什麽?”
紅夢慘笑一聲,站了起來,鄙夷地看著他,“貪生怕死,難為你還想出為了西晉子民的命這樣明正大的理由,公子心善,竟為了你委曲求全至今……你配嗎?”
說完,冷冷看他最後一眼,忽地轉衝出了殿。
良久,淮南王妃忽地抬起手,重重一掌在了淮南王的臉上。掌摑之聲清脆冰冷,蕭秋為之震驚,驀地上前拉住了“娘!你冷靜點,這是試探,爹為了你我,為了淮南軍不能!他也是無可奈何啊!”
“蕭覺!”淮南王妃氣得渾發抖,“你好……你連自己兒子的命都可以利用,你很好,是我看錯了你,是我看錯了你!還有你!”
用力出自己的手臂,連連冷笑,“你們父子真是讓為娘大開眼界,容嚴不出事就罷了,若是出事,我跟你們沒完!”
淮南王一語不發,他靜靜看著盛怒而走的王妃,良久,閉眼俯,長長一歎。
“爹,”蕭秋上前扶著他,“娘很快就會明白您的用心的,您別傷心。”
“我傷什麽心,傷心的是你娘,苦的是嚴兒,”淮南王不以為意,轉過,一步一步走向殿,腳步越走越緩、吐息越來越沉,“這掌打得好啊,打得好。”
偏殿中,淮南王妃坐在窗前,捂臉涕泣。
正殿,淮南王父子相攜而坐,無話可說。
麒麟主殿上,劍侍送完戰報,退離開時目微抬,在麒麟寶座上一掃而過。
蕭予百無聊賴,餘掃著擰眉昏迷的容嚴,忽地撇。
到底不是親兒子,淮南王,也不過如此,同那老東西一樣的貨罷了。
“……宣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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