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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驚華》第 153 章 九牽機14

傅玦很快吩咐林巍,“派個人,去將宋卿請來。”

林巍應聲而去,火場之中,雨眠仍在泣,傅玦看了看周圍,見茶肆隔壁是一面館,因水月軒大火,店中食客早作鳥散,如今店伙計也在忙著善后。

傅玦道:“去那里問問,辟個人之地,本王有要事問。”

火場忙著的衙差不,外面又有百姓張,并非審問的好地方,不多時,李廉已帶人與面館掌柜商談好,其余人留下搜證,傅玦幾個一齊進了面館正堂。

幾人剛站定,傅玦便又問雨眠,“你們進宮已有多日,這些日子,你們小姐可有何異常?”

雨眠搖頭,“也沒什麼異常。”

傅玦瞇眸,“你們小姐想嫁去西涼為后,但太后和陛下更看重齊明棠,你們小姐可有因此生出怨恨之心?”

呂璋也被扶進來落座,正沉浸在悲痛中,一聽此話,他很不贊同地道:“王爺此言怎講?如今嫣兒被歹人所害,難道王爺想說,謀害齊家姑娘的人是嫣兒?”

傅玦寒聲道:“老將軍不必做怒,此前要問呂姑娘的飾,便是查到和齊姑娘遇害的案子有關,如今呂姑娘也遇害,很有可能是因同一件事,因此不得不查問清楚。”

呂璋言又止一瞬,卻到底沒說出話來,只沉痛地嘆了口氣,又吩咐管家給在南邊鎮守的呂勻昉送信,管家紅著眼眶應諾。

這邊廂,傅玦看向雨眠,雨眠張地道:“我們小姐宮之時便想到了齊家小姐比的希更大,本來也只是想試試,萬一陛下更看重呂家掌兵之權呢,可是宮之后,太后娘娘召見了齊姑娘多回,對我們小姐則十分尋常,我們小姐雖是十分不甘心,卻也不至到嫉恨的地步,至多……至多想過找找齊姑娘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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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至此,雨眠忽然一愣,想起了什麼似的道:“不過……不過后來,小姐好像忽然發現了什麼,此前悶悶不樂了幾日,后來忽然興致高昂起來,還問我,說到時候隨去西涼可會害怕……”

傅玦蹙眉,“隨去西涼?是覺得,會被選中嫁去西涼為后?”

雨眠面遲疑,“小姐并未明說,但,但奴婢覺得,小姐是那個意思,奴婢當時也覺得驚喜,還問小姐,是不是皇后娘娘對說什麼了,可小姐卻不愿多說,只對奴婢說,等著看吧,最后被選中的是誰還說不好呢。”

傅玦心底有些震,他看向呂璋,“敢問老將軍,你可是為了呂姑娘,找過陛下或者太后娘娘?”

呂璋有些茫然地搖頭,“不曾,我退下來已有幾年了,當年我雖是先帝爺的親信近臣,但一朝天子一朝臣,這規矩我明白,嫣兒這事,我是不支持也不反對,全看天意,加封公主,為西涼皇后,雖是莫大的榮耀,可嫣兒若真嫁去西涼,此生只怕再難回大周,我終究是不放心的,宮之后,我什麼忙也沒幫。”

傅玦眸明滅,又問雨眠,“你可記得,呂嫣是何時覺得會被選中?”

雨眠抿了抿,“奴婢有些記不清了,算起來,應該是在淑妃娘娘生辰宴之后,生辰宴第二日,便一掃前幾日的沉郁。”

若是生辰宴第二日覺得自己會被選上,那便是之前發生了什麼,是發現了齊明棠有何錯?還是在此前,有人給了許諾?

可若是發現齊明棠之過錯,呂嫣直接揭發出來便好,為何齊明棠反倒先死了?

傅玦只覺雨眠之語太多,一時難以肯定其中癥結,他復又問道:“仔細想想,在宮里這些日子,尤其是在淑妃生辰宴前后,你家小姐可與誰私下見過面?或者可曾與齊明棠生過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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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眠面上淚水未干,急慌地道:“與誰私下見面……這必定是沒有的,宮里侍從雖多,但尋常況下,和小姐相的公子貴們都進不去宮,只見過幾次長樂郡主,至于齊姑娘,我們小姐與都沒有過,這一點杜姑娘也可作證。”

傅玦看出心神不寧,便道:“眼下你或許想不起來,但不要,你只管繼續想便是,但凡想到了任何疑點,只管來找衙門的人稟告。”

雨眠喏喏應是,一旁的戚潯也一臉凝重。

李廉和江默是今夜才接這案子,但戚潯卻是跟了多日,聽到雨眠之詞,心底也十分驚訝,尤其呂嫣前后變化,必定不會是臆想而生,再加上呂嫣被通風報信過,不由肯定,這些日子呂嫣在宮里,一定發生了什麼。

轉頭看向水月軒的方向,那齊明棠和呂嫣的死,又有何直接關系?

如果當夜和齊明棠發生爭執的人是呂嫣,兇手也是呂嫣,那此番謀害呂嫣之人又是誰?

傅玦這時道:“去將水月軒的幾個伙計進來。”

有差吏出門喚人,沒多時,三個伙計誠惶誠恐的進了屋子,傅玦免了三人之禮,沉聲道:“從呂姑娘進茶樓開始說,說說今日都發生了何事。”

三人面面相覷,最終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大的被推了出來。

“下午沒什麼客人,這位姑娘進來之時,神采奕奕的,直接要去二樓的‘虞人’那間雅間,問要什麼茶,這位姑娘便要了店里最好的碧螺春,當時是小人去問的,要完了茶,小人下意識說了一聲要多銀兩,這位姑娘一聽有些意外,去袖中荷包之時面遲疑,而后便說帶錯了錢袋子,讓小人記賬……”

雨眠在旁聽著,此時忍不住道:“小姐下午走得急,的確帶錯了荷包,這次帶的荷包里頭只有香料,未裝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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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玦看著那伙計,示意他說下去,那伙計艱難的吞咽了一下,“一開始沒什麼的,我們沏茶的伙計沏好了茶送上去,姑娘也不著急,仍然笑盈盈的,問是否獨自一人,說要等人,而后我們便撤下來了。”

“此后又來了一桌客人,在一樓,我們自然好生招待,起火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在前堂,看到后院火大冒才驚了一跳,后院的廚房和茶水房連在一,又挨著主樓,火勢竄起來時,我們想撲救已經來不及了……”

伙計說得有些害怕,飛快的看了一圈眾人,快速道:“我們其中兩人等在柜臺,還有一人站在門口攬客,一樓的兩桌客人也都是靠近外面窗戶,因此無人第一時間看到后院起火,當時我嚇得大,立刻喊客人們朝外跑,等大家都跑出來,才發現那位姑娘一直未曾出現,當時只有一位客,因此記得十分清楚,我們連呼救聲也未聽到,可已經來不及了……”

伙計三人瑟瑟發抖,知道被燒死的是呂家小姐,都覺得自己大難臨頭,呂璋也果真目似箭一般盯著他們,李廉忍不住道:“火起的古怪,還有呂姑娘未曾下來也十分奇怪,而說等人,卻也一直未曾等到。”

傅玦想此時問的已經問完,又吩咐道:“回去火場看看。”

眾人出面館回到水月軒,傅玦先令伙計指茶房和廚房所在,待伙計指完了,傅玦蹙眉道:“茶房連著前面的二層茶樓,而呂嫣當時就在這雅間之中,按理說,如果火勢竄起來,又有濃煙,該第一個發現。”

傅玦掃視周圍一圈,“茶房和廚房被燒的最為厲害,是起火之地無疑,而就算是意外起火,呂嫣也沒有不逃生的道理,那時候二樓可有其他客人?或者,有沒有一樓的客人上過二樓?”

早先那伙計點頭,“好像沒有人上樓,不過……”

說至此,他面忽然微變,“不過……二樓是有位客人的,是一位背脊佝僂的中年男子,在呂姑娘到的半個時辰之前他便到了,他去了二樓,進的是‘碧云天’那間雅間,和呂姑娘的那間斜對門,要了茶點,說要在此消磨時辰,我們便未再管他,他后來也未再人……”

他說完這話,又看向同伴,“后來著火了,客人們一起朝外跑,我……我好像沒看到那位客人出來,你們可看到了?”

另外二人也面遲疑,一人道:“當時被起火嚇著了,出來之后又想找人幫忙救火,我記得我跑去隔壁喊了兩個兄弟過來時,茶客們都不見了,自然未曾注意出來的都有誰,只記得沒看到那位姑娘。”

如此一言,眾人都覺得那先到的中年男子十分可疑,傅玦立刻問:“今日來過的茶客無一人在此?”

伙計苦著臉道:“一開始有幾人在的,但是大火之后那姑娘未曾出來,他們后來知道那位姑娘是呂府的小姐,害怕惹禍上,都借口跑了,連今日的茶錢也未給——”

傅玦立刻看向李廉和江默,他二人會意,李廉忙道:“卑職這就派人去追查茶客們的下落,讓江校尉幫忙,一定盡快將人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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