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長寧眼中閃過冷意，“他們在繁華的京城待得太久，就認為全天下都跟京城一樣繁華昌盛。”

“且他們也只看得到眼皮子底下的利益，看不到一片繁華之下所掩蓋的暗。”

云知雪不假思索地道：“他們就是沒過苦，才不明白戰爭帶來的苦難有多可怕。”

聽語氣中著濃郁的憤怒，褚長寧握住的手，給予一份安，“莫要因這事生氣，并不值得。”

云知雪深呼吸把火氣下，勾淺笑道：“確實不值得。”

停頓會微微一笑，笑意未達眼底，“皇帝把這事推給你，的確很信任你。可你是打敗戎狄的人，阿提拉又是因為你的緣故才被關進大牢。”

“戎狄這一次派來的人是為了救阿提拉，他們要是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你，不知道會產生怎樣的波瀾。”

“文臣里也是有明辨是非的人，他們怎麼就不阻止皇帝？”

褚長寧面稍沉：“應該是阻止不了。”

“皇帝在朝堂上這麼任的嗎？”云知雪略有些驚訝。

褚長寧目中閃過沉凝：“是有些任，但我不確定這是他的本，畢竟他現在還有孝期，他的行為有所顧忌，孝期一過，他會如何？我也無法預料。”

算了一下時間，發現皇帝還有幾天就出孝了，云知雪思索一會，聲音有些嘶啞，“皇帝出孝后，行為越發任，你以后上位會不會更輕松？”

“不排除這個可能。”褚長寧話語里溢滿了一不確定。

大夏朝看起來是有些風雨飄渺，外患諸多，可他就如定海神針把一些牛神鬼蛇得死死的。

或許也正是因為有了他，一些文臣才敢踩著他的底線在他面前蹦達。

“皇帝的事，就讓他自己順其自然吧，至于我們……”

云知雪顯然也想明白了大夏朝安穩的原因，臉出幾分無奈。

“我們如今是臣子，那就做好臣子的本分。”

一想到戎狄使臣的事，云知雪心有些不喜。

但轉念一想起戎狄本就是一個戰力比較顯赫的國家，姜羌國雖然看起來沒什麼戰斗力，可它和西域聯系在了一起。

一旦大夏和戎狄徹底撕破臉皮，姜羌那邊向西域各國請求幫助，亦或者是用兔死狐悲，亡齒寒的道理說服西域各國。

戎狄的力量只會變得更加強大，大夏這邊又有很多人給褚長寧拖后。

到那時，褚長寧恐怕又會耗費十多年的時間在戰場上了。

所以想到這一點的云知雪再怎麼對戎狄不喜，面對戎狄使臣來救阿提拉的事，也只能用平常心待之。

“戎狄不容小覷，現在大夏看似風平浪靜，可之前戎狄又一次進攻的事，已經讓大夏有了頹廢之勢。”

“再加上長公主姐弟做的事，更是讓不百姓人心惶惶。”

“為了百姓，這一次面對戎狄使臣的事，我們寧愿和他們談判，從戎狄上獲得龐大的利益，也不能和他們撕破臉，讓戰火再一次蔓延。”

褚長寧輕微頷首：“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要怎麼在戎狄上啃下一塊，就得花一些心思了。”

云知雪眼眸一轉，建議道：“那位楊大人既然有心來找你，那麼對于幫你的事，他也一定有所想法，你不妨去找他。”

“明日朝會結束，我就去找他，之后要怎麼接待戎狄使臣，我想禮部應該比我更清楚。”

褚長寧思緒極速地轉，心中就有了一個雛形。

于是次日他去找了禮部尚書，就著戎狄幾次戰敗的事扯了一些舊日的典故，隨后再把話題轉到這一次戎狄使臣再次來訪的事上。

“上一次戎狄使臣來訪，就送來了一個野心的公主。”

“這位做阿提拉的公主蠱了長公主，差點讓大夏亡國。”

“這一次他們又來了，他們口稱是為了阿提拉前來。如此一來，我們大夏遭遇了什麼，戎狄一清二楚。”

“但他們絕口不提此事，反而以使臣的名義前來拜訪大夏，員中有些想不明白的人，還以為他們是真心實意，就打算好好招待他們。”

“可本王仔細琢磨一番卻覺得不是這麼一回事，所以為了杜絕戎狄把我大夏視若無的事存在，本王決定用阿提拉的命和他們好好談判一下。”

“如果他們愿意割地賠償并每年送上大量的牛羊和黃金白銀，本王可以勉為其難的考慮他們把阿提拉帶回去的事。”

禮部尚書聽得一愣一愣的，到最后像聽天書腦子里空白一片，“割地賠償？這會不會讓戎狄暴跳翻臉？！”

褚長寧不以為然：“戎狄攻占我大夏城池的時候，如果不是其他地方的將軍及時趕到把他們打了出去，本王猜他們是不愿意歸還大夏城池的。”

戎狄的貪婪舉世皆知，禮部尚書深以為然，也不對割地賠償的事再有質疑。

而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神，開始和褚長寧商量割地賠償的可能。

商量妥當了，他就著胡子說：“戎狄幾次發戰爭，讓邊境百姓苦不堪言，這次阿提拉更是罔顧兩國的和平條約，差點亡了大夏。”

“戎狄王既然這麼疼阿提拉，想來我們所提出的各種要求，他一定會答應。如此，那接下來的時間，我們也不必要再做什麼了。”

“畢竟戎狄就是一個戰敗國，我們沒有用殺心對待他們，已經是我們寬宏大量了。”

先皇一脈為了培育毒草，可是消耗了不國庫，如今國庫空虛，禮部尚書實在是不愿意再把錢消耗在戰敗國上。

“楊大人所言極是。”褚長寧贊許地看著他，“關于陛下那邊，就由你去和他說一聲吧。”

“王爺得跟著才行。”一說要單獨去見皇帝，禮部尚書就有些抗拒。

褚長寧瞧出了他的為難之，笑著說：“那我們就一起去見陛下吧。”

兩人很快就去了乾清宮，將打算簡單地說給皇帝聽，之后又道：“戎狄能拿出多誠意，全看阿提拉在戎狄王心中的地位有多重，所以對于我們提出的這些要求，陛下也不能期戎狄會一口答應下來。”

皇帝驚訝：“換朕，朕也不會答應這種會傷筋骨的要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