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俊臉暗淡。

的確，那一切所作所為的都是頂著他的臉的人。

甚至語氣，氣息都是一樣。

但不是他，不是他！

瀾兒如何能相信自己？

“朕會向你們證明的。”謝宴說道。

楚云瀾只當未曾聽過這話。

事已經過去多年，他如何證明？

慕容漓見此，年說道：“嫂嫂，過幾日有個上元燈會。要不要一起？三哥，不如我們一道吧。”

慕容燼本沒有什麼興致。

但若是與媳婦兒一起，那就是另當別論。

不過與慕容漓一起，就沒意思了。

“本王不去。”他淡淡道：“瀾兒也不會去。七弟隨意。”

楚云瀾與男人相視一眼。

很好，這點跟很有默契。

假裝說不去，實則撇開他們的去。

慕容漓說道：“如此可惜。真的不去嗎？”

復又看向謝宴。

謝宴怎能錯過上元佳節這樣的好機會。

記得每一年的燈會，瀾兒都與自己一起。

只是，不記得了。

不，是不想再記得了。

謝宴說道：“燼王爺與楚王妃不去，朕便也不去了。”

了解他們，他們說不去，想來就是去。

不如就聯手一起，誆慕容漓一次。

年眉頭微，說道：“那今年的上元節，著實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大啟國來的熱鬧。”

楚云瀾說道：“你可以回大啟國過，豈不更好？”

正好，把這個煩人給攆走。

慕容漓委屈。

年俊逸的臉，帶著一卑微。

“嫂嫂嫌漓兒。”

“不曾。”楚云瀾瞥了一眼，就沒在意他。

慕容漓沒說什麼，幾人聊了一會兒天。

期間，謝宴一直往楚云瀾的方向看，每次都被慕容燼冷的眼神給看回去。

直到夜，陳府晚膳。

兩人才走。

年回去方便，就在對面。

謝宴上馬車，楚云瀾提步說道：“不留了。”

夜里皎潔的月灑下。

襯得男子俊逸的臉龐如水溫潤。

他白袍明朗，坐在馬車里，輕聲道：“上元燈節。我已有三年未曾陪你看過。瀾兒，這一次，給我一個機會。”

要把這幾年的一切，都彌補回來。

三年麼。

是了，從出事的前一年，楚云瀾就征戰沙場。

見過邊疆的月落，也見過戈壁的月，看見遠軍營里的燈火。

那時，無比的想念城中的上元燈會。

那會兒想的是，謝宴與云淑在一起看的燈火，想必顧不及。

楚云瀾正想說什麼。

慕容燼打斷，他淡淡將人兒擁懷，說道：“不必了。本王陪著媳婦兒看。皇上不是有后宮佳麗麼。”

他將的腰肢收。

謝宴沉默了一會兒，道：“嗯。”

簾子垂落，目消失。

今夜月兒，如一樣。

三年前，征戰沙場。他也未曾去上元燈會，他只是去了寺廟里，為祈福一整夜。

這些，都不知道呢。

他給送的書信，不知為何通通都被攔了，一整年，三百六十日的書信，全都被人阻攔。

直到后來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空。

無非是，一廂愿。

楚云瀾看著馬車走了，幾乎是疲累的在男人懷中。

閉眼道：“慕容燼，抱我回房吧。”

半點氣力，都沒有了。

男人有力的臂膊將抱起，他摟著進了房里，關上房門。

燭火燃燃，被他輕輕放在床榻上，兩人氣息灼熱。

慕容燼聲音低啞道：“瀾兒，困麼？”

他正為拆下頭頂累贅的簪子，都放在一旁。

楚云瀾低低的應聲。

沒什麼力氣，環住他的脖頸，“快上來睡吧，熄燭火。”

迫不及待，想在他懷中睡。

慕容燼覺得比往日，略有些反常。

他圈懷，一片黑夜里，他凝著，道：“在想些什麼。本王不能聽麼。”

楚云瀾緩聲道：“沒什麼不能聽的……只是在想，曾經的事。”

曾經的事。

聽到這里，慕容燼眉頭跳。

是指和謝宴的曾經？

他眉頭突突了兩下，說道：“本王還不困。瀾兒說。”

盡管，他在意的要死。

楚云瀾說道：“當年，我在外征戰的時候。那時，雖然很孤單，旁沒有父皇，沒有親人。但我記得，有一個夜里，眾將士都睡了。我聽見幾里地外，將士們把酒言歡的聲音。”

“他們唱著大風起兮云飛揚。氣勢凌冽。”

那時候忽然就覺得，一點兒也不孤單了。

比起困在偌大宮墻中，甘做一朵寂寞花。

寧愿選擇，在外風餐宿，有這樣多一起出生死的云家軍們一起。

慕容燼一頓，他眸子清澈幾分。

他啟聲道：“本王若記得不錯。那是本王的慕容家軍。”

男人聲音越發的低啞，他看著安睡的面容。

原來，并非要說謝宴的曾經。

說起的，是與他一起的曾經。盡管那時，還未喜歡他，還不認識他。

他卻，已是對為長公主時的，有了慕。

所以才在戰場上，百般相讓。

楚云瀾緩聲道：“嗯，是你。那時我很不喜歡你，卻又景仰你。”

想，若有朝一日他們不是死對頭的關系，一定是知己。

沒想到后來……

嗯，就了夫婦。m.166xs.cc

緣妙不可言。

慕容燼說道：“瀾兒或許不記得。當年上元佳節，本王在遠，邊地放了一盞孔明燈。”

他那時，是有些私心的。

他希那小公主，可以高興。

楚云瀾一愣，說道：“原來是你放的。”

看著他，才知道。

還以為是哪個農家過路的人，想祈福邊疆，才讓孔明燈放到了那里。

鉆進他的懷里，角帶笑。

慕容燼握住的下。

他淡淡道：“曾經錯過的，如今都會回來。但若實在無緣，那將永不會回來。”

例如，與謝宴。

他們終究不可能再續前緣。

他信瀾兒。

楚云瀾緩緩點頭，埋在他膛里。

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早已放下前緣。”

慕容燼說道：“本王深知，你與他十年。但本王，余后的幾十年，不能沒有你。”

他眸子閃爍灼灼。

金國長公主云瀾與謝宴的事，他在大啟國就聽說過。

是段佳話，但那時，兩國死對頭，他無法求娶。

他也曾，在不認識他的時候，就歡喜了。

楚云瀾只覺他今日格外不一樣。

說道：“就算有再多的事，我就當沒聽見了。我只專注于當下。慕容燼，快些睡吧。明日，云淑之事，需要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