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爺與我說，當時他救下子衿時，周圍有黑人，王爺讓剛哲去跟蹤，可剛哲沒能跟住，讓那些人溜走了。”

雖然趙由之還不清楚此事與父親到底有什麼關係，可是聽到這裡，他卻知道，子衿的那場意外，是人爲的。

“王爺多方查探，終於得知，此事與舅父有關，他不想讓你娶，便用計想要殺……”

“不……”趙由之激的站起來，“我父親或許會阻止，但是他一定不會殺人。”

“表哥若是覺得我信口雌黃，大可不理會我，但是我想要告訴表哥，王爺的命握在表哥手中，還請表哥凡事謹而慎之。”子衿告訴他這樣一部分，沒完全說出來，便是希趙由之能對趙文修有所防備。

可趙由之卻十分激，“我父親從不管我在朝堂上的作爲，或許我父母確實希我找個得寵的公主，或者有權有勢的人家的大家閨秀作爲妻子，可若說父親爲了不讓子衿與我親，便要殺了子衿，我不信，他是子衿的舅父，是姑姑的哥哥。”

“不信？若我告訴你。當年你父親親手將藥下在我的茶水之中，將我送給皇帝，你信麼？”趙傾原本不想告訴孩子們這些往事，之所以告訴崇睿，是希崇睿待子衿不要心存怨懟。

可眼下看，若是不將趙文修的真面目揭穿，子衿所求，趙由之未必會仔細對待。

趙傾的話，比起子衿的話，更讓人驚訝，更讓人難以接。

“母親……”子衿只知皇帝與母親有糾葛，卻沒想到，是這樣一番不堪的過去。

“無妨，當年若不是崇睿生母，我便生生被自己的哥哥送給皇帝，以讓他平步青雲，他不僅害了我的一生，更害了崇睿母親的一生，還有崇睿的一生，皇帝未能得逞，我回到家中，便被嫂子百般奚落，我不了，便去了書院獨居，可沒想到，卻遇見了慕良遠，我這一生，全是你口中那個我的哥哥，趙文修所毀。”

過去是非，經年之後再次說出口，趙傾只覺得悲涼難過，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覺。

“父親……”趙由之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他愣愣的看著趙傾，無助得像個孩子，“姑姑，父親真的這般狠心？”

“你們趙家對待芷水的態度，還不能說明一切麼？若是李妃還在，芷水在趙家，絕對會是另外一番境遇。”

這話，趙由之不得不信。

當初芷水糾纏他時，父親雖然不贊，可也沒反對，母親更是樂見其，後來李妃被殺，李家沒落，他與芷水在青築雅苑被母親看見，母親便不顧矜持，對芷水破口大罵。

所以，姑姑說的，他不想相信，卻不得不信。

“我不是想以此事去標榜舅父，我只是想求表哥，爲了崇睿命，小心些。”子衿將話說到這個地步，趙由之又如何不知，想必，父親做的事，還遠不止這些。

只是……

“崇睿之事，我定不會假手於人，父親……父親的事，我還得……告辭！”趙由之結結的說完，便轉要走。

子衿站起來，給趙由之深深的鞠躬。“表哥，勞煩你，還有，麻煩你芷水進宮一趟，我替號號脈，順便與聊聊天。”

趙由之深吸一口氣，沒有迴應子衿，但是子衿知道，他會將話帶給芷水。

趙由之離開後，趙傾問子衿，“這時候將一切告訴他，若是他接不了，或者去與趙文修攤牌，會不會阻礙崇睿？”

“不會，他是個好人，他只忠於自己的心。”子衿說著，便這樣癡癡的看著遠方，這才分開多久，一個時辰麼？

可怎麼覺得好漫長！

青華宮。

平妃坐在上首，淡然的看著崇景，“據說，你今日吃了慕子衿一耳？”

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諷，當初崇景回來時，曾是那麼歡喜，可崇景回來後，卻未曾按照的指示生活，他神，他冷漠，除了說起慕子衿時，他的眼裡稍微有一點溫度，其餘時候。他就像來自地獄的使者。

崇景沒有回答平妃的話，而是淡淡的說，“母妃，若是這時候出現意外，慕子衿肚子裡的孽種還能不能活，，還能不能活？”

“你想對慕子衿的肚子下手？”平妃被驚得忘了控制音量。

在崇景淡漠的眼神中，才收起自己的驚訝，“不，你不能這樣做，陛下對趙傾用至深，你若是真的傷了慕子衿，只怕你父皇會怪罪下來，你再被他流放一次也尤未可知？”

“你當我是你麼，當年他以一個如此荒謬的理由將我流放，這些年我所的苦，都是你的無能造的，如今我想做什麼，與你何干？”

崇景的心裡，盤踞著一條怨恨的毒蛇，平日都在沉睡，今日慕子衿的那一耳，將他心裡的毒蛇釋放出來，他心裡不快，所以待他母親，也是諸般刻薄。

平妃沒想到他竟會說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崇景，母妃是在救你！”

“我最需要人救的時候，沒有人救我，我被魔鬼所救，自然就該是魔鬼的奴隸。”崇景森森一笑，接著說。“你只需告訴我，會不會要了的命？”

“會，那孩子在肚腹之中五月有餘，若是此時胎死腹中，會難產，只要難產，必死無疑。”平妃心裡對崇景的期待，一天天，變了如死灰的平靜，一如當年崇景死亡時的，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平靜。

或許，的兒子，早在十幾年前便已經死了。

聽說會危及慕子衿，崇景眼裡閃過一遲疑，可是這種遲疑，最終還是被他心裡的那隻毒蛇佔據吞噬。

不管如何，他不能讓慕子衿留下這個孽種！

崇景淡淡的睨了一眼拿著佛珠的平妃，恢復了一貫的冷漠淡然，“母妃，兒臣先去陪同父皇理朝政，你且想想，有什麼方法能保住慕子衿卻能殺了那孩子，慕子衿，是我心口盤踞的最後一溫暖，沒有了，我想，我會是個魔鬼。”

言落，崇景轉離開了青華宮。

平妃手裡的佛珠忽然斷了線，那些圓潤的珊瑚珠，噼裡啪啦的散落在地上，如同的心，惴惴不安。又崩分離西。

他說，慕子衿是他心裡最後的一溫暖。

作爲母親，在他年時，未能保護崇景，如今，崇景自己努力回來了，爲了不讓他變魔鬼，，沒有選擇！

芳華宮。

何絮兒是聽到號角聲，才知道大月與西涼開戰的，何公公四下打聽之後，才知道，出戰的是崇睿與父親。

何絮兒憑窗而立，今日的穿著一套素雅的白宮裝，逶迤的襬上，繡著緻的孔雀，就如同，顧影自憐。

邊的高幾上，放著一盆開得正豔的紅芍藥，花開正豔，卻憔悴不堪。

“何公公，不是說讓他監國麼，他走了，那監國一職是不是就要給別人了？”何公公是當年何遠從何家挑選出來，與何絮兒一同進宮的。

爲了護絮兒周全，他只能做了太監，所以他對何家無比衷心，對何絮兒無比衷心。

“娘娘，慕良遠伏誅之後，舉國上下，再無帥才，這時候只有殿下能堪當大任。這事也在理之中，您也無需憂心。”

“不過……”何公公忽然想起子衿城樓上那一記耳，是那麼的意味深長。

何絮兒回，著急的問，“不過什麼，你快些說？”

“今日睿王殿下出徵，他的王妃在城樓相送，殿下遠去之後，王妃似乎悲傷過度，不能自已，那景王殿下上前安，卻反遭王妃一記耳，當著所有朝臣，還有陛下的面打的。”

哦？

何絮兒從窗口退下來，“你說崇睿的妻子打了剛回宮的景王殿下？”

“是的，當著所有人的面，打得可狠了。”

哼！

何絮兒冷哼，“那景王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慕子衿爲人最是淡漠，待人接，標準的大家閨秀的風範，不打不罵，不親不近，這一掌，倒是大有文章，皇帝怎麼說？”

“陛下沒說話，倒是趙侍郎著急忙慌的跑去安睿王妃去了！”

“趙由之？難道他們不懂得瓜田李下要避嫌麼？”何絮兒沒想到，慕子衿竟能牽這麼多男人的心。

“娘娘，趙侍郎是睿王妃的表哥，他若是去安他姑母，想來陛下也不會讓他刻意避嫌。”

“我知道了，還有呢，那日陛下召我去永和宮隨侍，崇睿與慕子衿明顯有些慌，你可曾探查到什麼，是不是……”

想到與崇睿的舊若是被皇帝翻出來，只怕以他多疑的子，崇睿去了西涼，便再也回不來。

“娘娘，您也別想了，這幾日您都未曾好好用膳，我去膳房傳了些清粥小菜，您吃幾口不？”何公公說著，便去打理去了。

何絮兒站在空曠的大殿上，忽然想起那日慕子衿對說的話，皇帝起疑定然會來查，可他沒有，這是爲什麼？

難道，知曉這個的，其實是……

想到這裡，何絮兒便不淡定了，顧不得主僕有別，走過去一把拉著何公公的手腕，“公公，守著殿門，我要將與崇睿有關的東西全部燒掉。”

何公公也不知爲何忽然要燒掉那些從北荒帶回何家，又從何家帶到皇宮，像寶貝一樣的東西。

可是看面凝重，何公公也不敢怠慢，連忙守在殿門，讓將所有的東西都燒燬。

理好一切之後，又說，“讓人傳話給母親，讓將家裡與崇睿有關的所有東西一概燒燬，並囑咐家人，一定不能將我與崇睿的關係出去。”

聽了何絮兒的話，何公公知道事態嚴重，連忙去傳話。

何府。

收到傳訊的何夫人連問都來不及問，便將所有與崇睿有關的東西都收到廚房去，一把火全燒了，還讓家裡的下人對崇睿與何絮兒的關係守口如瓶。

前腳剛理完最後一封當年崇睿與何絮兒往來的書信，後腳便有黑蒙面人，道何絮兒閨房之中翻箱倒櫃。

Www ✿Tтkan ✿C O

何遠雖不在軍中，可何家那一門的忠勇之士，豈能讓人欺辱了何家，那盜匪什麼都沒到，還被何家人綁起來，關到地窖之中。

何夫人嚇得一冷汗，這要是再晚一點，麻煩可就大了。

何夫人連忙讓人去傳話，將況與何絮兒說了一遍，何絮兒得知母親前腳剛理好，後面就有人跟著上門，亦是嚇得一冷汗的跌坐在大殿之中。

何公公連忙將扶起來，“娘娘，您看，那人要如何理？”

“我會想辦法通知慕子衿，讓崇睿的人帶走去審問，他們的手段要高明許多。”何絮兒說話的時候，都還在抖。

“不可啊，娘娘，現在正是風口浪尖，您這時候去找睿王妃，不是上趕著自投羅網麼？”

“那怎麼辦？”何絮兒已經急了熱鍋上的螞蟻。

“娘娘您不妨去與陛下說說，說要舉辦一場祈福素宴，爲大月軍隊祈福，這樣我們的人便自然而然能接近睿王妃了。”

聽了何公公的話，何絮兒心裡一喜，“是啦，我父親出征，陛下連說都未曾與我說起，我想要辦一場祈福素宴，想來陛下也不會說什麼吧！”

“去將香兒給我來，我要更去見陛下，你去著手準備吧！”何絮兒心裡有了主意，人總算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