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青雉起了個大早，思來想去，維持臉上的易容妝容，沒再扮男裝，可出門時正好一陣風吹來。

“季仙見過姑娘。”

再次遇見季仙，這回季仙戴在臉上的面紗掉在地上，出一張清麗絕塵，足以讓大多數子自慚形穢的麗面容。

沈青雉一怔，季仙彎腰撿起面紗，之後言行妥帖地又行了一個禮，這才告退。

沈青雉：“……”長得好好看？

季仙之前一直蒙著臉，這還是頭回看見季仙的長相。但也就是心裡誇上個一二句，就沒再當回事。

等沈青雉走遠，季仙遙遙看了一眼沈青雉那張因爲易容，充其量只能算作小家碧玉的清秀姿容。

無聲地彎了下脣，那麼，下一步棋，該怎麼走？

沈青雉去見了藍雲，藍雲早就在酒樓包間等著了，一看見進來的是個姑娘家，愣了一下，才哎呀一聲，臉上出笑模樣。

圍繞著沈青雉踱步，嘖嘖稱奇地打量沈青雉，又上手了沈青雉的臉，卻覺得手不大對，頓藍雲失。

看來就算了一兒男裝，但也依然頂著一副假面。

“怎麼，好奇？”沈青雉笑著問。

藍雲不諱言：“當然啦，不過無所謂，反正只要我活得久，遲早有天能知道你到底長什麼模樣。”

沈青雉一笑，雖不算久別重逢，可倆人湊在一起也可樂，還真有幾分親近。

這一聊就是大半個時辰，沈青雉見藍雲像藏著心事，轉了轉眼珠：“其實那位太子人還好的。”

“嗯？”藍雲一懵：“你在我邊安排了眼線不？”

“佛曰不可說，但我掐指一算，那是你的真命天子。自古三妻四妾的多了去了，可那位貴人想要的，卻是一生一世一心人，由此可見多難得。”

藍雲脣角一，“你怎麼像個三姑六婆。”

“得，您也別嫌我多管閒事，我只是心來突發慨。”

倆人敘舊後，一起在酒樓飽餐一頓，藍雲還得在碧城停留些時日，約好了下次再見，沈青雉就走出酒樓。

天突然下來，今日天不大好。

“我掐指一算，姑娘你命犯小人。”

突然一名年的聲音從不遠傳來，沈青雉想起之前用“掐指一算”忽悠過藍雲。本只是隨意地看一眼，卻見對方灰撲撲的，蓬頭垢面，可那清亮的眼睛卻看著自己這邊。

沈青雉指了指自己，“你在說我？”

“正是。”

沈青雉又一打量，發現這年看著頂多十六七歲的模樣，雖髒爛衫，都快趕上城中乞丐了，又風塵僕僕的，可看那皮子，得像是能掐出水來，想來出不差。

而再定睛一看，觀對方形，又皺了皺眉，心想是不是曾在哪兒見過這年？但想了半晌也沒想出頭緒來。

這年正是國師離漠。

離漠這些日子過得慘，當初心來出門走走，恰好撞見沈青雉被林瑞峰俘虜，後來他看出一些東西來，覺得沈青雉應是中土離家某個風流債落在外的脈。

所以他便一路循著追了過來。

這風餐宿的，他可真是吃了不苦。

此刻沈青雉打量離漠，離漠也在打量沈青雉，雖然沈青雉易了容，但離漠看人不止看長相，許多東西都瞞不過他一雙眼。

藍姑警惕道：“姑娘，您當心。”藍姑使了個眼，隨行的白侍立即護住沈青雉，像生怕沈青雉遇險。

離漠倒是笑了，“看樣子你過得不錯，倒是可憐了我，車勞罵累奔波這麼久，好不容易纔追上你。”

沈青雉眉心一擰：“你到底是誰？”

離漠四下看看，才袖子一甩，“走吧！這裡不適合說話，對了，我今兒還沒吃過任何東西，等會兒到了地方，你可得記著，讓人給我多做些吃的。”

沈青雉：“……”

看不出這人份，也看不穿來意，但似乎並無惡意？

只是太被了，離漠扭頭就走，所去的地方，正是祈願在碧城的那座宅子。

藍姑憂心忡忡，覺得這年真是怪人一個，不敢大意。

等抵達地方後，沈青雉擺了擺手，藍姑帶人退下了。只剩二人獨時，沈青雉的手在腰側荷包上，只要這人稍有異，立即放出荷包裡的東西，對方絕不是對手，這是敢於獨的底氣。

離漠眉梢一挑，“這是作甚，我對你並無惡意，說來我可是你的長輩。”

“閣下別開玩笑。”

“你若不信，不妨打聽一下，本座離漠，犯不著拿這種事開你玩笑。”

沈青雉覺得這名字有些耳，離漠，離漠……等等！西涼那位神出鬼沒，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國師，貌似就做離漠？

總算想明白了，怪不得之前看見離漠時曾有些眼。

去年祈雨節時，國師曾一華服，臉上塗滿了油彩，曾在祭壇上獻舞，當時曾給沈青雉留下深刻印象。

“原是國師。”

沈青雉鬆開拴在腰帶上的荷包，拿起一杯茶，思忖問：“國師之前說，是爲青雉而來？不知國師不遠千里是爲何事？”

“行了，丫頭打機鋒，快讓人弄幾個酒菜，我可真快死了。”

沈青雉無語，末了，只好吩咐一聲。

等酒足飯飽，離漠這才舒坦，“一，你那世有些問題，你應是我中土離家的後代子孫，二，你命犯小人，最近有人想對付你，那人藏得深，你得當心著一些。”

“三，”

離漠緩了緩，才又道：“祈願我之前見過，說起我二人也算有幾分。早便看出非富即貴，只是沒想……”離漠又古怪一笑，沒想，這大名鼎鼎的祈神醫，竟然是侯府那個病歪歪的庶二小姐沈婉竹。

不過這話他沒明著說，但他相信沈青雉聽得懂。

“去年我曾爲算過一卦，命中註定有一死劫，但如今卦象變了，是生是死，暫時不知，但我瞧著，命數之所以改變，似乎是你給帶去的？”

沈青雉心裡一咯噔，一下子想起，自個兒早就猜測過。

原著中沒有祈願這個角，八是英年早逝。而離漠這些話，將心中不安催生到極致。

“國師大人？”

就在這時，一人走了進來，正是之前出診的祈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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