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竹心裡一:“別說傻話,我還活得好好的,你沒事咒我幹什麼?再說了,咱們兩個人之間,就算真有一個出事的,也肯定是你這個短命鬼,而絕不可能會是我。”
棲桐就只是看著:“我不傻。”
沈婉竹又一怔。
棲桐說完這話就笑了笑:“等這次回京,你我就婚吧。你之前已經拖得夠久了。我想還不如及時行樂,就像你說的,天曉得我還能活多久,不如趁著有限的時間珍惜著些。”
他這話像是在說他自己,可沈婉竹卻知道,他其實在勸。
他知道,當初剛被賜婚時,猶豫不決,甚至躲著他,心裡抗拒著這份婚約。
倒不是嫌棄他,只是婚姻這事兒一直在計劃外,而且……不確定一旦有了家世,是否會帶來什麼額外的變化。
覺得,自己是個朝不保夕的人。從小就是這麼活過來的,活著也有活著的使命和義務。
沈婉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想想。”
這一次正面回答,沒再逃避。
這就夠了。棲桐這麼想。
願意考慮,就代表至心中某個角落,是傾向於二人在一起的,並非全然的排斥他,他很用。
沈青雉正好從馬車外路過,不小心聽見棲桐那番關於青燈古佛的宣言,晃了一下神。
“怎麼了?”楚傾玄拿著個水囊,見脣發乾,便走過來擰開蓋子,將水囊遞給了。
沈青雉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突然很想向誰傾訴一下關於自己是穿書的這件事,可最終又閉了,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七皇子對婉竹,深義重。”
“羨慕了?”楚傾玄悄然靠近,一把攬住腰,他薄脣輕輕印在額頭上。
“不止他對婉竹深義重,我對你,亦是如此。”
沈青雉被逗笑了,“你怎麼這麼酸啊。”
“難道這種話你不聽?”
楚傾玄覺得,這種話應該多說說,每說一次,都好似在宣告,他對的,在與日俱增,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濃烈些。
他本不是熱的人,但上了,就好似乾柴烈火,一既燃。
沈青雉捂著笑:“聽,當然聽。”
一副“你可真是好樣的”表,歡地笑著,出兩隻手掐了掐他臉頰。
楚傾玄寵溺地笑,任在自己臉上放肆。
“嘔!”
沈軒宇看見這一幕,臉一擰,做出一副怪氣的表。
酸死了,酸死了。馬車裡的,馬車外的,怎麼全是一酸腐味兒。
沈軒宇悻悻的,四下一瞅,就決定找幾個同伴報團取暖。他盯上了李京。
據他所知,這李京都一大把歲數了,但還是個老一條,既沒娶妻,也沒妾侍……
小爺這麼一想,神氣的不得了,覺他贏了。
畢竟他年輕啊!
等他像李京這個年紀時,他肯定孩子都生一堆了!
李京:“?”
李京有點懵,“軒宇爺,您這是怎麼了?”
怎麼突然直了腰桿,還莫名其妙一臉很優越的樣子?
這是在狂什麼呢,傲什麼呢?
沈軒宇同地看過來:“李叔啊,你可真是不容易。”
李京:“???”
李京還不知,自己竟然被一條單狗給同了。
馬車裡。
沈婉竹忍了忍,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了。
“京城那邊的事,你真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這些日子,他們談事時,並未避諱棲桐。
宗元帝對這個病秧子有多看重,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幾乎舉世皆知,宗元帝那人,兒子兒一大堆,可唯獨偏疼老七這個病秧子,若不是棲桐不好,怕政務繁忙影響他養病,宗元帝肯定早就立他爲太子了,也不至於太子一位空懸至今。
那位子一直給棲桐留著,就盼著他儘快把養好。
不過……這些年皇帝一直熱臉著兒子的冷屁,棲桐對他不冷不熱的,也從沒見他計較過。
更甚至,棲桐越是冷淡,他就對棲桐越好,簡直像贖罪似的。
“他……”
提起這個,棲桐脣一抿,垂眸沉默了許久,才沙啞道:“他不會有事。”
他沉默側首,正好一縷清風掀開馬車簾子,他瞧見遠方蔥鬱的山林老樹。
“他和侯爺一樣,早在許多年前,就已做足了準備。不然侯府私兵又如何能囤兵在落日峽谷,他和侯爺早已聯手。”
沈婉竹一愣,這倒是所不知道的。畢竟宗元帝那人是真深藏不,平時對侯府的態度……也很人琢磨不。
棲桐又一笑:“不然當初你長姐和楚公子在百花宴上發生那種事,就算賜婚,也該是嫁進戰神府中,又怎會折辱人家堂堂的戰神府嫡出大公子,讓人家贅到侯府?他的偏,不是掛在邊上的,不是要靠他直說的,是要用心去品的。”
沈婉竹放鬆的笑了,“你這話說的,好像你對他多好一樣。”
棲桐眉梢一挑:“生活趣罷了。當年我母妃被宮中那些私手段折騰至死,他只顧著傷心,覺得他心的人死了,連我他都不願意多看一眼,拜這所賜,我那陣子就算爲一皇子,也是過得人不人鬼不鬼,也是那時徹底壞的。”
他不是不怨,但其實早就淡了。
宗元帝在他這個兒子面前當孫子,噓寒問暖,溜鬚討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心又不是鐵的,又怎麼可能一點覺都沒有。
“我在乎,但別告訴他。他若知曉,定會得意忘形。”
沈婉竹失笑:“明明是父子,怎麼連這都要去計較。”
棲桐:“正因爲是父子才計較,若是不相干的,我可懶得理那些人死活,不過……”
他輕輕握住的手,宣誓一樣地說:“我不清楚你們侯府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一家,對你長姐的態度很是奇怪。像是拼死也要護住一樣。”
沈婉竹一臉犯難,像難以啓齒。
棲桐:“你若不想說,我便不勉強。可既然你想護著,那麼你所保護的,我也會盡力護著。以後凡事我們一起扛。”
這些話在他心底很久了,一直想說,但以前沒找到機會。
沈婉竹心裡發,“小七,你對我是不是太好了?你怎麼能這麼好……”
棲桐就只是輕輕一笑:“因爲我在乎呀。”
他在意一個人的方式,就是這樣的。
三日後。
一行人風塵僕僕,終於抵達了京城。
可是離老遠,就見城門外,大軍圍城。
“這是什麼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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