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大賽已然要開始了,茹雪妹妹怎還在此?”秋月語氣淡淡地道。
“有秋月姐姐在,妹妹又怎敢奢求花魁之位呢?”茹雪夸張地吸了一口氣,掩面笑道。
阮桃見們你來我往間似有火藥味升騰,倒也樂得看戲,卻不料下一秒戰火便燒到了上。
“呀,這位妹妹有些面生,不知是何時閣的?如此惹人憐的清麗佳人,怎生進了這種地方。”
茹雪“嘖嘖”嘆著,眼底卻有著一分輕視之意。
“這是我介紹來的新人,名喚木槿,此番前來是為替挑選一把趁手的樂。”
阮桃在秋月的示意下走向了一旁擺放樂的架子,不假思索地便挑選了一把琵琶。
“沒想到妹妹竟與我一樣。擅長于琵琶呢。”
見阮桃沒有回應,茹雪似有些不忿:“不如一會與我比試一番,也姐姐好好領教一下妹妹的技藝,如何?”
阮桃瞥了一眼,敷衍著點頭道:“如你所愿。”
其實最擅琴技,其次是吹簫,最后才是彈奏琵琶。
只不過只需要想辦法引得那丞相之子的注意便可,并不為奪魁而來,加之不想引得他人注意,故而選擇了琵琶。
茹雪聽得語氣的敷衍之意,雖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卻也無可奈何,只得眼見阮桃抱著琵琶走了出去。
花魁大賽,顧名思義便是青樓選出頭牌藝伎的比賽。
比的雖是藝,但論的卻是才貌雙全,技藝無雙。
畢竟,前來觀看的客人們多為文人墨客,只有人在側才可稱作紅袖添香,若只是尋常子,怎配得上花中魁首之名?
用于比賽的臺子已早早搭好,臺子兩側預備表演的鶯鶯燕燕們早已次第排開。
阮桃跟隨在秋月旁,排在隊伍的中段。
“姑娘興許不知,這花魁大賽由來已久,我們這兒以及對門的煙籠樓皆會不定時舉辦。”
秋月低聲音向解釋道:“這花魁大賽,便是在表演之后,由底下的客人們出價,姑娘們可由出價前三的客人之中選擇一位,與其共度良宵。”
“同時,所有姑娘中得價最高的,便是花中魁首。當然,姑娘之中也有賣藝不賣的清倌。”
阮桃聽著的解釋,點了點頭以示回應。
為煙籠樓樓主,這等尋常事務又怎會不知?
但阮桃沒有對秋月的話加以打斷,只是不想辜負了的一番好心罷了。
思考著一會將要進行的計劃,阮桃開始打量起來臺下的座位上,已然坐得滿滿當當的客人們。
丞相的兒子自然是坐在上首,獨自一人便占了好大一塊地方,此刻正吃著旁的一位子剝好的葡萄,笑得滿的都起來。
阮桃雖未與這位丞相之子有過什麼集,但也多聽說過他的傳聞。
什麼紈绔子弟生放啦,魚百姓仗勢欺人啦,都是這位丞相之子的抹不去的烙印。
待到花魁大賽正式開始,這滿腦腸的丞相之子,更是如同急了的野狼,眼泛綠地注視著臺上或歌或舞的人們。
轉眼間便已有小半的姑娘上臺獻技完畢,臺子底下的氣氛也越來越熱烈起來。
期間還有一個小曲,阮桃方才在房遇到的茹雪,在演奏完之后,挑釁似得朝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看口型似乎是在向宣戰。
正當阮桃抱著琵琶上臺之時,眼尖瞥見了自門口緩緩而來的一個似乎有些悉的影。
待那個影走近,阮桃如同被人當頭棒喝,砸得一下懵了。
來人竟是傳聞中不近的玦王,也是現在名義上的夫君,玦!
眼見得底下的人奉承著把玦迎到了首位,只覺得臉上本是從容且溫的笑意都快要僵了。
真是人生何不相逢。
阮桃做夢也想不到,本是去與師傅商議事務的自己,會莫名其妙地上了賊船。
更想不到,當自己上臺之時,會恰好看到玦從門外走來。
難道今日,玦王不近的謠言便要不攻自破了嗎?
阮桃看著他,心頗為復雜,在臺上停了半天未曾彈出半個音來。
誰知這時,玦的目恰好往上一看,阮桃眼底的慌竟一點不落地被他盡收眼底。
但,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顧不了那麼多了。
阮桃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再向那個方向,屏息凝氣,指尖按上琵琶,輕輕撥。
琵琶聲起,底下嘈雜的聲音竟奇異地消失了大半。
阮桃所奏之曲,名為《春白雪》。
上闕《春》,奏之如冬去春來,萬復蘇,溪水潺潺如鳴佩環,其旋律清朗明快,人心生暢快。
下闕《白雪》,奏之如清風高潔,雖有清冷之音,卻無蕭索之意,其曲便如雪中紅梅,即便枝頭抱雪,仍有花香陣陣。
如此優人的曲目,配上阮桃此時婉人的臉龐,一顰一笑見似令天地失,又有幾人能抵擋?
一曲終了,滿座皆靜,連地上掉了一針都清晰可聞。
臺上的濃妝艷抹的老鴇還未來得及宣布競價,臺底下的客人們便都是一副躍躍試的模樣,有幾個商賈模樣的都幾乎要站了起來。
“十萬兩。”
玦清冷的聲音毫無預兆地響起,打破了場的寧靜。
玦王既已出手,又有幾個人敢于與他爭搶呢?
此刻臺上的老鴇臉上雖還帶著笑,心底里卻已然是在滴。
依臺上阮桃的表演,便是競價幾十萬兩白銀也不在話下。
只是玦這一開口便斷了老鴇的財路。
誰料變故突生,玦瞥了一眼扔有些的人群,冷冷補充道:“黃金。”
此話一出,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底下的人都沸騰起來,就連等候的姑娘們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至于那個經歷了大喜大悲的老鴇,則是兩眼一翻,險些當場暈了過去,好一會才緩過勁兒來,磕磕地宣布:“既然沒有其他人競價,那木槿姑娘的競價便為……”
誰知話還沒說完,一旁的丞相之子猶豫了許久的話口而出:
“我出十一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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