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便見一個穿著布麻的婦人,抱著一個小孩走近,門便跪倒高聲請安:「拜見世子,世子妃,奴婢是小公子的娘,今兒遵老夫人之命帶小公子來世子安置。」
這是,直接將人帶來了?
謝雲禧險些一口氣噎在嚨里。
饒是顧縉早有準備,也不免皺眉,意味不明:「祖母也太心急了些。」
對著顧縉冰冷的眉眼,李嬤嬤總覺有些心虛,可一想到自己是替老夫人辦事的,代表的是老夫人的臉面,便有立刻直了腰桿。
「瞧世子這話說的,老夫人不是早就與世子妃通過氣了麼?世子妃也是答應了的,既如此,小公子早過來晚過來並無什麼區別不是?而且,早些過來還能早點與世子妃培養母子之呢。」
「母子之」四個字,被李嬤嬤說的抑揚頓挫,好像這樣就能讓顧縉與謝雲禧不爽似的。
的確,謝雲禧的心裏的確跟吞了蒼蠅似的噁心。
這李嬤嬤不愧為松氏座下第一走狗,說話跟松氏一個德行,令人忍想吐,恨不得立刻上滿是惡臭的。
偏偏這事還發作不得。
謝雲禧只得著鼻子咽下這些噁心的話,做出一副不高興卻有不敢拒絕的委屈模樣,誠惶誠恐道:「我知曉了……」
李嬤嬤見謝雲禧如此模樣,愈發膽大了些,扯著松氏這面大旗居高臨下的說道:「如此,老奴也能安心回去復命了。老夫人說了,請世子妃務必好好照顧小公子,他可是咱們景國公府第一位曾孫呢。」
謝雲禧低眉順眼道了聲是。
李嬤嬤愈發得意:「既然世子妃如此上道,老奴便覥多提點兩句。小公子自小弱,世子妃可得多費些心思,未免有什麼閃失,最好能寸步不離,不解帶的照顧,這樣,方顯你們大房和睦。」
這就有點過分了,即便是親娘也斷沒有寸步不離,不解帶照顧的說法,松氏憑什麼命令一個主母對庶子做到這樣!
李嬤嬤這話,怕是暗指謝雲禧專心照顧庶子,好離顧縉遠些吧?
竟然連孫兒房裏的事也敢管,手得夠長,算盤打的真響的!
謝雲禧與顧縉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冷芒。
偏偏李嬤嬤不自知,還繼續說:「還有,老夫人對小公子是寄予厚的,世子妃門第不高,可咱們景國公府的公子卻是天子驕子,就算不能出口章,也不該目不識丁小家子氣,所以小公子的教育問題,就勞世子妃多多費心了。」
這是暗罵謝雲禧無才無德上不得枱面?
「當然,說這些為時尚早,世子妃即便不是小公子的親生母親,也該……」
李嬤嬤越說越離譜,也越說越膽大,彷彿這樣,就能一吐自己為仆謝雲禧為主的不快。
「李嬤嬤今日的話,是不是有些多了?」與平日無差的清冷語調響起,李嬤嬤說話被打斷正不耐著,但見出聲的人是顧縉,頓時嚇得一個激靈。
這才驚覺,自己好像有些得意過頭了。
面前的這個人可是都被老夫人心疑妖孽的,自己怎麼就有膽子在他面前託大呢?
李嬤嬤暗自懊惱,慌張的退了一步,忙將娘向前推了推,垂首道:「總,總之老奴話以帶到,就不多留了,世子和世子妃你們繼續用膳吧,老奴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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