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雪氣得要死,手中的綉帕都快被擰碎了。這個顧縉,未免太不識好歹!
可說出的話依舊是卑微得甚至有些祈求:「連你也不願留我是嗎?我知道我不是你們顧家的人,這些年顧家待我不薄我也該知足。可是表哥,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啊,你不要將我嫁出去好不好?你說出這樣的話,太傷我的心了。」
這番意綿綿話,再結合寧舒雪在顧縉後咬牙切齒的表,讓謝雲禧噁心的都想吐了。
這個寧舒雪也太表裏不一了吧,大言不慚的說著「想真心和你在一起」的話,面上又一副「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表,謝雲禧自詡善於變臉,也不得不對寧舒雪的演技拜服。
可不想寧舒雪這樣的人污了顧縉的眼睛。
想到這兒,謝雲禧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從廊下走出來,好似才從院出來似的,朝顧縉走去,邊走邊道:「天將晚,夫君怎麼才回來?讓妾好等。」
寧舒雪看到謝雲禧,眼中閃過一慌,但旋即便換上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謝雲禧看得清清楚楚。
不等發聲,謝雲禧先發制人:「呀,表妹你怎了哭了,是誰欺負了你不?」
寧舒雪剛想說話,只是還未等開口,謝雲禧便出恍然大悟的表:「哦,我明白了,定是下人們多惹得表妹不開心了。其實這事表妹大可不必往心裏去,那柳公子自己福薄沒等到表妹進門便早早去了,怎麼能賴表妹克夫呢,這也太沒道理了。」
寧舒雪面一變,是怎麼知道那件事的?
謝雲禧恍若沒看的的失態,依舊沒心沒肺的繼續說:「雖說吧,這事外頭都已經傳開了,可表妹是咱們景國公府的表小姐,有景國公夫人這個姑母護著,誰敢在外說三道四?」
沒有人說三道四,謝雲禧怎麼會知道!
寧舒雪的面一陣青紅替,恨不得立刻堵上這張口無遮攔的。
不錯,早前寧家的確給定過一門親,定的是京中巡防營一個千戶的兒子,姓柳。那柳公子雖說暫時還無功名在,長得卻是一表人才,加之有個做千戶的爹,寧家人還是很看好的。
可不知怎的,那柳公子前兩年突然得了一種怪病,不過一個月便一命嗚呼了,與寧舒雪的這樁婚事自然不了了之,加之寧舒雪又景國公府這樣的親戚在,倒也無人敢拿此事說事。
但是無人敢明著拿此事說事不代表私底下不嚼舌,寧舒雪有過婚約是事實,那位柳公子死了也是事實。
這事不知被誰編排了一番,竟然變寧舒雪命,活活剋死了未婚夫。
寧舒雪那個氣呀。下人們怎麼說管不著,還沒有人敢拿這事在跟前霉頭,謝雲禧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用這種事來激怒自己!
「你!你胡說八道!」寧舒雪這會兒是真正的紅了眼眶,卻不是因為哭過,而是被謝雲禧給氣的。
說完,像是突然開竅了似的奔到顧縉跟前慌張解釋:「表哥,這不是真的,一定是謝雲禧為了污衊我的名聲想出來的謀詭計,你不要相信!」
又像為了證明自己所言,指著謝雲禧厲聲道:「一定是你污衊我的對不對,什麼克夫什麼柳公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以為隨便推出個人來就能證明他一定與我有關嗎?」
謝雲禧見慌得都有些口不擇言了,方才積攢在口的鬱氣總算出了一半。
無辜的眨著雙眼擺手:「這,這種話表嫂怎麼敢說,府里下人們之間都傳遍了,怎麼,表妹不知道嗎?」
怎麼會這樣,寧舒雪刷的面一白。
謝雲禧看著一副大打擊的模樣特別想笑,面上卻依舊正經,還嫌看熱鬧不嫌事大似的,再補刀一句:「不過是些沒有依據的謠言,想來表妹不會在意吧?再說婆母作為表妹的親姑母,對錶妹的婚事一向上心,不會不管表妹的。」
說完,又做出一副為寧舒雪著想的表,替憤憤不平:「那些說表妹命的也是笑話。表妹一介弱流,能的過外頭那些壯漢嗎?怎麼沒人說他們命呢?」
寧舒雪要牙,這個謝雲禧是有多蠢,這種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謝雲禧好似意識不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還拍了拍寧舒雪的肩膀,做出一副「表嫂」的關心:「表妹,婚事的事你也別心急,讓姑母多挑選挑選,咱們府里總有命格比表妹還的,再不行,還有莊子上,軍營里那些呢。」
「哦對,軍營里的況婆母怕是不大清楚,不過夫君知道啊。夫君剛從戰場回來,想必軍中哪些人英勇哪些人實誠夫君一定十分了解,到時候讓夫君挑選幾個命格特別一點的,送到咱們府里給婆母掌掌眼就是了。」
「謝雲禧!」寧舒雪再也聽不下去,尖聲道:「你到底安得什麼心!」
謝雲禧滿臉無辜:「表妹你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你不會是要謝我吧,放心,咱們是一家人,我這麼做自然是為你著想了,謝的話就不必說了,我也沒往心裏去。」
寧舒雪的臉都快黑鍋底灰了。
偏偏謝雲禧還一副正經做了大好事的模樣:「再說,表妹一天不嫁出去,這種流言就一日不斷,我不也是替表妹著急了,想為婆母和夫君分憂麼,所以表妹你一點都不用著急,我們一定會替你選一個命格非常,非常的夫婿!」
「你,你你你!」寧舒雪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破口大罵:「你一個沖喜用的小家,有什麼資格指點我的事,真以為自己嫁國公府就飛上枝頭變凰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
「表妹,慎言!」顧縉冷冰著臉一句。
他,他竟然護著,竟然不顧一起長大十多年的分護著一個才上門幾天的外人!
這個認知讓寧舒雪愈發狂躁,眼睛裏的嫉妒和火氣都快滿出來將謝雲禧給燒灰燼了。
偏偏謝雲禧依舊氣死人不償命,見顧縉維護自己,立刻走到他面前出委屈的神:「夫君,表妹這是怎麼了?我一心為打算,不領也就算了,怎麼還不分青紅皂白的罵我,夫君,妾究竟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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