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雪看了眼劍拔弩張的兩人，對蘊娘子道：「蘊秀坊生意繁忙我們都知道，有這樣的規矩也能理解，只是既然今天都到府上了，又何必去勞那個心神排隊呢？規矩都是人定的，不如娘子賣我們個面子，讓我們姐妹一併量了吧。」

蘊娘子狀似不經意的看了謝雲禧一眼，見微微點頭，心中有數。

「做生意嘛，不都求個和氣生財麼，哪有將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您來國公府一趟，就接到了三套訂單，對您來也不虧，您說是吧？」

這話倒是漂亮，蘊娘子故作為難的思考了一番，才點頭：「行吧，看姑娘如此誠心的份上，我這規矩變變也無妨，不過我們蘊秀坊的綉娘有限，這裳的工期得再定，到時候若未能在規定的時間趕製出來，你們可得通融通融。」

寧舒雪連忙點頭：「那是當然，咱們各退一步，工期的事，蘊娘子盡量就是了。」

顧靜容對這樣的結果也算滿意，可還有些不放心，湊近寧舒雪的耳邊小聲道：「你怎麼能讓工期儘快呢？萬一謝雲禧笄禮的時候裳送不過來，咱們的計劃就泡湯了。」

寧舒雪小聲道：「不然呢，拉扯了這麼久，咱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倒不如先量了尺寸，過後再到蘊秀坊催催就是了，謝雲禧比我們趕時間吧？總不可能做的不做我們的。」

如此一說，顧靜容稍稍安心些，反正穿不了也是大家穿不了，先丟臉的也是謝雲禧。

蘊娘子又道：「不過，小子還是要提醒兩位小姐一句，如非特殊況，本秀坊的手工價可不便宜，您真的確定要做嗎？」

那倒是，外頭的人說蘊秀坊出來的東西，都是真金白銀做的，哪怕是一粒紐扣，也是貨真價實的瑪瑙，絕無半點摻假，所以蘊秀坊做的裳不多，卻件件都是珍品。

自然這價格，也不是一般人能穿得了的了。

謝雲禧適時嗤笑了聲：「可別是打腫臉充胖子，蘊秀坊的裳可不是隨便人都能做的，五妹妹到時候別裳還沒穿到，就被婆母打到尿子哦！」

被人如此嘲諷，顧靜容哪咽的下這口氣，立刻高聲道：「當然！必須做！立刻就做。」

謝雲禧似笑非笑：「五妹妹如此急迫，是否應該通報婆母一聲，你有錢嗎？」

「你有錢嗎？」這四個字立刻刺激到顧靜容的神經，本想說不就一件裳，你替我付錢了就是了，你唐唐一個世子妃，還能連件裳錢都要跟自己計較？

可被謝雲禧一頂，到的話就變：「你以為我付不起嗎？放心吧，我這個國公府大小姐，別的不敢說，還能了人家一件裳的工錢不？」

這要真如這話所言，裳錢自己付，那寧舒雪這件豈不是也要自己負責？

顧靜容有小金庫支撐得起，可沒有啊。

寧舒雪臉微變，急忙道：「容兒不是這個意思，蓉兒是說，咱們國公府再不濟，也不會短裳錢的，蘊娘子，您只管放心。」

說罷，拉了拉顧靜容的擺示意，顧靜容不明所以，倒也順著寧舒雪的話道：「說的不錯，我們國公府差誰的錢都不會差蘊秀坊的。」

謝雲禧看這兩人的姿態，哪會不知這兩人打的什麼心思。

從自己進門到現在，這兩個就一向與自己不對付，更是從未來過自己的院子。今日一聽蘊娘子上門了，就趕過來說要量尺寸，這一言一語的說國公府有錢，不是打著讓付錢的主意都不信了。

不過，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蹭的……

謝雲禧一笑：「既然五妹妹說咱們國公府不差錢，那今日這幾件裳就都算在中公好了，連帶著我那件，也一併算中公，畢竟咱們都是國公爺的一份子，也不好厚此薄彼不是？」

怎麼變要用中公的錢了？

顧靜容一聽不用自己出錢，悄悄鬆了口氣，寧舒雪則皺了皺，總覺得這事好像有些離預料了。

用中公的錢，顧靜容尚好，畢竟是國公府正經嫡，可自己……姑母一定不樂意。

寧舒雪剛想提醒顧靜容不要衝，就見謝雲禧似笑非笑看過來，說道：「怎麼，表妹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之？」

寧舒雪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既然謝雲禧一不拔了，讓中公出總比自己出好。

「那就行了，五妹妹作為國公府的嫡，中公的銀子自然也有的一份，只是言而無信不足以立，說過的話要認，兩位妹妹，若是婆母問起這筆銀子，你們可不能賴賬啊！」

誰要賴賬了，以為所有人都像謝雲禧一樣上不得枱面嗎？

顧靜容本就是衝的子，被謝雲禧這麼一激，哪還顧得上多思考，立刻拍著脯道：「我顧靜容說過的話，一言九鼎，怎麼可能賴賬，你就放心吧！」

謝雲禧一笑：「五妹妹不愧是國公府的大小姐，這氣度，這乾脆，嘖嘖，蘊娘子，將裁書拿過來吧，給五小姐簽字畫押。」

一般來說，給大戶人家做裳，秀坊都會準備一張裁書，以證明這件裳為這家人所預定，預定人需在上頭簽字證明，再付出相應定金，裳如期做好送來后，再依照全款金額，付清尾款。

蘊娘子看著謝雲禧淡定的模樣，淡淡一笑，讓助手將裁書奉上，並附上筆墨。

在謝雲禧盯的目下，顧靜容想也不想就簽上大名按了手印。

「表妹也簽個字吧，畢竟這裳，你也有份不是。」

寧舒雪可不敢簽，這個字要是簽了就是鐵證啊，萬一姑母怪罪下來，說煽顧靜容慕虛榮，那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寧舒雪尷尬一笑：「簽字就不必了吧，有容兒的手印，足夠讓二門管事到大夫人房裏拿對牌了，我這名簽不簽都無所謂。」

這是，占不到自己的便宜想占顧靜容的？

謝雲禧怎會讓如願，淡笑：「表妹，做人可不能這樣自私，五妹妹都與你有福同有難同當了，關鍵時刻你怎能讓一個人頂罪呢？這裳，得簽了字才能開始做啊，這可是蘊秀坊出品，難道你不想擁有一件？」

蘊秀坊的品呢，而且只出一件，整個大楚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