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顧淵死了，和寧氏之間就更沒什麼好說的，左右寧氏都已經把當做殺子仇人了，又何須再委屈自己在眼前做個好人？

蔣玉嬈心裏不服得很，但顧及寧氏的喪子之痛，還是忍著脾氣道：「母親何必這麼生氣，夫君已經去了，人死不能復生，還請您節哀順變，不要再沉浸在悲痛里了。」

這句「人死不能復生」立刻點燃了寧氏的火氣，寧氏大罵：「你還有臉說這話？要不是你的愚蠢，我的淵兒能死嗎！現在你倒有臉跟我說起節哀順變來了，合著死的不是你的兒子，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勸告別人節哀順變，然後自己繼續若無其事是嗎？」

「您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這麼說不也是為了寬您嗎，再說了，顧淵的確是已經死了啊，有什麼說不得的，您這樣無事生非的折騰活人，有用嗎？難道你在我上找存在，就能讓過顧淵復活？」

「我願死的人是你！你這個禍害，自從你從進國公府，我們大房就沒有安生過，早知如此，我便是寫了那份和離書又如何，至不用害我兒子丟了命，都是你這個蛇蠍婦人，是你害死的淵兒！」

蔣玉嬈本就不是什麼子，聽到這話也徹底冷了臉，猛然拔高了音量。

「說的是啊，你們若是願意早早簽了那和離書，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嗎？」

「我也不會顧及顧淵進了牢房帶晦氣，你們也不用擔憂我隨時會給他下毒，雖然我不知那草藥是毒藥，但你們顧家很晦氣是真，否則也不會誤打誤撞害死顧淵，說到底，顧淵死都是你們自己作出來的！」

寧氏更氣：「你，你這個惡毒的婦人！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淵兒是因為你才死的啊！」

「這話可不是隨便能說，我怎麼就害死顧淵了？我這不也是不知嗎？我要是知道那麻黃能吃死人，是怎麼也不會給他吃的，俗話說不知者無罪，這種事這怎麼能全怪我？」

「我算是看出來了，您今日我過來，純粹就是來向我找茬來了，那顧淵的死，罪魁禍首是顧靜玥，你敢找報仇嗎？你不敢吧，所以你就把脾氣發泄在我這兒，這算什麼，柿子挑的？」

「我可不是柿子，要是真認真算起來，害死他這件事，還是您的功勞最大呢，我早說了我和顧淵不合適，是你們非要將我二人綁在一起，這下好了吧，連上天都看不下去了，安排這場誤殺，毒死了顧淵讓我解，所以說這都是報應！」

寧氏差點沒被這段話給氣再次暈了去。

「你是說，淵兒的死是活該了？」

「本來就活該啊，你們若是早早同意了他與我和離，他豈能這一遭罪，他現在的下場，都是你們自己作的，怨不了任何人，我會給他上上那一碗毒藥，不過就是差錯，上天借我的手懲罰他，送他上黃泉路罷了！」

寧氏又是眼前一晃，差點沒一頭栽倒。

將蔣玉嬈過來遷怒泄憤就是一個錯誤，他想折磨蔣玉嬈，殊不知蔣玉嬈這等皮厚無恥之人，只會讓更加憤怒。

蔣玉嬈當然不能任人了，既然寧氏對不懷好意，又何必委屈著自個兒在寧氏面前打腫臉充胖子的裝大度？

說完了這些，蔣玉嬈跟寧氏也沒什麼其他好說的，拍拍手，就從從這大搖大擺的從們跟前走了。

走了……

寧氏愈發生氣，卻無可奈何，只能仰天長哭：「淵兒啊，你看看，這就是咱們的親人，這就是你的妻子，你的父親，你的祖母，你看他們對你如何薄，你看看他們如何欺負你的母親，你若在天有靈，就幫幫母親吧！你告訴母親，如何才能為你報仇啊！」

清荷院因為顧淵的死早已一鍋粥，除了寧氏這邊飛狗跳之外，寧舒雪那邊，也是人心惶惶。

當初寧舒雪為了不被趕出國公府，早就和顧淵暗中茍且，本來還以為就算做不了正夫人，還能撈個貴妾做做，最起碼不用再回寧家做那不待見的破布兒，食無憂。

可沒想到，做了兩年顧淵的地下人，不僅沒迎來得以轉正的機會，顧淵還突然之間撒手人寰了，這不就等於在顧淵上的謀劃，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顧淵這一死，寧舒雪不僅在這府里沒了靠山，想出人頭地留在國公府的依仗也也沒有了。

寧舒雪怎能甘心，和顧淵好了這麼久，該做的都做了，最後什麼好也沒得到，這一點終歸是令人不爽的，顧靜玥竟然敢暗地裏害死顧淵，就沖這份殺夫之仇，也不能放過！

自己不能出手，只能煽別人出手了，寧舒雪一下就想到了失去哥哥正悲憤著的顧靜容，或許，可以為報一報這共同的仇恨。

打定主意，寧舒雪找到了正在房裏不忿的顧靜容，見眼底發紅，似有哭過的跡象，頓時心頭一定。

「這是怎麼了，誰惹我們容兒這麼傷心了？」

顧靜容正氣憤著，見到寧舒雪，沒好氣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是，我是很好笑，哥哥都死了，我卻只能躲在這房裏哭，祖母不讓母親出門，父親還過來警告我，說不許將哥哥的死因捅出去，說什麼家醜不可外揚，可哥哥又做錯了什麼？」

松氏在這件事的理上，怕是只有二房的人遂心，其他人都覺得不甘外加憤怒吧。

可他們又能如何呢？連為父親的顧非言都秉持一個息事寧人的態度，們這些眷，哪有什麼手段給顧淵報仇。

寧舒雪輕嘆：「我沒有笑話你，表哥他死的冤枉，我們都以為他兩次經歷大牢都能逃出來，必定是否極泰來的，哪想……」

顧淵平日對這個妹妹還算不錯，顧靜容聞言，愈發傷心：「誰說不是呢，哥哥這麼突然就走了，什麼也沒留下，舒雪，我好不甘啊，我恨蔣玉嬈，恨顧靜玥，恨在這件事上冷漠的所有人，我恨不得殺了他們，讓們全都去給哥哥陪葬！」

寧舒雪眉梢一冷：「我也恨，這些讓他致死和冷漠旁觀的人都該死，但是最該死的，是顧靜玥！」

莫約是這句「我也恨」讓顧靜容產生了共鳴，怔怔抬頭：「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