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也很震驚，但還是護著兒：「這些話是有人教你說的吧？不然你母親也死了近一年了，你早不說晚不說，現在才說這些，難道就不是有人致使你利用這事為對方達目的嗎？」

這話的意思，是暗指謝雲禧指使崔令蔓說這些污衊顧渝和顧靜玥了？

崔令蔓立刻單手指天，沉聲道：「我所言之事，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虛假，甘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敢發這樣的毒誓，可見崔令蔓的決心。

程氏喏喏：「就算你願意發誓，也……」

「二嬸！」謝雲禧沉聲打斷：「令蔓都已經發這樣的誓了，還不足以說明所言之事的真假嗎？顧青緹的死，就是你那一雙好兒乾的，您若不信，我這兒還有別的證據，只不過方才顧渝也說了，不想鬧到京兆府而已，您若還要為他們狡辯，當心姑姑在天上知道了，半夜找您算賬哦。」

程氏強梗著脖子罵謝雲禧：「休要胡說八道。」卻是再也不敢多說。

謝雲禧給了崔令蔓一個心安的眼神，崔令蔓點點頭，這才繼續說：「二嬸可以污衊我給顧渝和顧靜玥潑髒水，我卻不能不面對真相，我母親生前行事固然有錯，那自有大楚律法，人倫道德批判，可他們兩個作為晚輩，憑什麼殺了？」

「這段時日，我日日噩夢，夜不能寐，睡著了都是母親我替報仇，我又該怎麼報仇呢？顧渝和顧靜玥一朝勢大，在府里隻手遮天，莫說是報仇，一旦他們確定我是這件事的知人，等待我的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如今我也想開了，我跟在外祖母您邊這麼久，日日提心弔膽的害怕他們會來害我，現在總算有個了結了，不管此事結果如何，令蔓不想如此憋屈的活著，也不想跟殺母兇手日日生活在一起，虛委以蛇，您就同意世子妃所說的分家吧！」

松氏早已在聽完兒的死因后然大怒，見崔令蔓了這麼多委屈，更是渾發抖，橫眉倒立，這會兒才發出來。

「顧靜玥，對於崔令蔓的指控，你們有什麼好說！」

崔令蔓所言環環相扣，也是事實存在，又證據確鑿，二人狡辯不得。

事到如今，一味狡辯反倒不，萬一松氏較真起來，真的要去查詢顧青緹的死因，那就不好收場了，松氏對顧青緹這個兒的可跟別人不一樣，極有可能真會為了這個死去的兒死磕到底。

如果松氏一怒之下，真為顧青緹的死將他們捅到京兆府去，那他二人的前程和名聲也就徹底完了！

而且顧渝也確信，謝雲禧既然包庇了崔令蔓，也極有可能包庇了那個月奴，否則怎麼可能將這件事的全部脈絡得這麼清楚？

為今之計，否認已經推翻不了崔令蔓的話了，倒不如將這事合理化了再說。

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懂了穩住當下的意思，當即雙雙跪下。

顧渝道：「姑姑的死的確是我們做的，但還請祖母相信，此事另有，我們不是故意要殺害姑姑的啊！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顧家，為了國公府好，還請祖母聽我們解釋！」

，又是，能有什麼讓親侄兒侄，對姑姑下手？

甚至還想用這樣殘忍的手段，意圖害死姑姑留下的唯一的兒？

松氏抖著，手指著二人厲聲道：「枉費緹兒從前對你們如此寬厚，你們竟然殺害了，你們的心是鐵石心腸做的嗎，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姑姑啊！脈親，同出一宗，你們怎麼下的去手！」

「祖母，您聽我們解釋，事雖然如表妹所言，是我們殺了姑姑，但我們是有苦衷的啊，還請您相信我們，我們正是不想讓國公府這塊匾額抹黑，也不想讓祖母您難做，才私自做主做的這件事，事不是你們想的這樣的！」

「不是我們想的這樣是怎樣！」松氏大吼：「緹兒怎麼說都是你們的姑姑，你們有什麼理由瞞著所有人對下手！顧渝，顧靜玥，你們太讓我失了！

「我們真的是為了國公府好，雖然姑姑對我們寬厚是真，但荒唐的行事和曾經犯下的錯誤也是真的，有人拿這些錯誤來脅迫我們聽從人家的指令，我們沒有辦法了，為了維護國公府的聲譽，也為了祖母您，我們……」

顧渝條理清楚的將殺害顧青緹的理由一一說出，又歪曲的說自己殺了顧青緹也是為了維護國公府的聲譽，為了自己不被有心人利用，為了讓那些錯事的罪證再也威脅不到國公府。

甚至他還流，他這麼做，也是為了掩蓋當年松氏走過那條路的真相，得松氏有火也無發泄。

顧青緹做過錯事是事實，養小倌兒，與小叔子通也是事實，這些事還都是松氏從前做過的，怎麼聽不出這些晦的暗示。

松氏的臉由紅轉青，由青轉白，再由白轉青灰，面上的怒意也越來越弱。

這顧渝果然厲害，利用松氏有意逃避自己做過那些錯事的心理，竟然生生將自己殺死親姑姑的罪名都了合理之事，甚至變大義凜然的維護國公府的功臣。

謝雲禧和崔令蔓眼睜睜看著他空口白話的扭轉局面，只覺無力。

對於松氏方才的憤怒，謝雲禧只覺得可笑，顧靜容被絕子藥害得再也生不了孩子，松氏不憤怒，顧淵被顧靜玥害了命，松氏也不憤怒，現在令憤怒的竟然只是因為自己已經死了的兒的死因，難道只有他的兒才是的家人嗎？

現在被顧渝三兩句煽，松氏立刻又忘記兒死的仇恨了，這來得快去的快的仇恨，說到底不還是自私，不還是為了掩蓋自己的不被別人發現？

這一刻，謝雲禧毫沒有真相得以揭開的暢快，只有松氏如此薄的冷意。

突然就不知道，自己提及這些有什麼意義了，你永遠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就像沒人能醒一味偏心的松氏一樣，二房所做的那麼多錯事，松氏卻因為顧渝為遮掩了一個小污點，那麼大的仇恨就全數忘了，甚至還有可能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