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靠邊停下。
街道四下人來人往,人聲鼎沸,但車廂,卻似是沉深海之中,沒有空氣,沒有聲音,安靜無比。
左右的兩束視線,更是讓南青風覺如芒在背。
“小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鐲兒一雙秀眉倒豎,一瞬不瞬的盯著南青風。
“好鐲兒……”
南青風知道這回玩大了,里打著哈哈想要蒙混過去,手要拉鐲兒,卻被鐲兒躲開。
“小姐要是不給我跟上小姐一個滿意的答復,我跟上小姐從今日起就離開南府,再也不回來了。”
看著這兩個人是小招數哄不好的,南青風只得投降。
“好,我都說。”
南青風道,“上即將跟北冥府爭奪藥材采辦權,我若還姓氏北冥,便不能明目張膽的幫,所以,我得跟北冥府先斷絕關系,今日一事,不過是苦計罷了。”
聽到南青風斷絕關系是為了,上建月眼底芒微。
“苦計?北冥震那一腳力道不輕,若你完全避開,他必定有所察覺,可他全然無覺。”
“自然沒有完全避開,只是側避開了要害,順帶用力消減了幾力道。”
南青風側了側,疼的頓時眉心一擰。
那北冥震是真的想要的命,若是換原來的北冥青風,只怕眼下又要去投胎一回。
“那些?”
“事先準備好的可食用有……”
雖然不知道什麼是可食用有,但上建月聽出來了,吐出來的是假的。
“那些碎塊?”
“那是昨日讓鐲兒買回來的生豬肺……”
上建月眉梢越揚越高,“既然是苦計,為何不告訴我跟鐲兒?”
“告訴你二人,怕影響演戲效果,北冥楠那個老狐貍也在,要是一眼被認出來是假的,要斷絕關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而且……”
“而且什麼?”
南青風側眸看向鐲兒,“鐲兒一直養在北冥府中,雖吃過苦,但未見過什麼大風大浪,如此,也可磨礪一下心。”
繼續道,“日后要遇到的事必定很多,我若有個萬一,這神醫坊會醫的便只剩下你一人,你若不能坐鎮,那就全完了。”
想起自己剛剛看到南青風昏倒過去時,的反應,鐲兒有些愧的低下頭。
幸好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只怕小姐這會兒已經救不過來了。
南青風從袖中出一本醫書,塞到鐲兒手里。
“這本書可以好好看看,對你日后大有裨益。”
“好。”
“你先前,不是給邱尋看了很多書嗎?不是把他收做徒弟了?神醫坊萬一若無人,可由他跟鐲兒共同撐著。”
“邱尋……”南青風喃喃道,“有幾日沒看到他了。”
回過神來,挑向上建月,“什麼意思?不得有那麼一天?”
上建月雙手抱在腦后,仰頭看著車頂,“我可沒說,那是你說的。”
“哎上,上馬車的時候,你沒有第一時間上來,是跟北冥府的人說什麼狠話去了嗎?”
上建月翻了一眼,“我能說什麼狠話?我不過區區一個庶,眼下上府都沒了,我什麼都算不上。”
“只要你在,上府遲早還會回來的,只不過,那時的上府,你是主人。”
上建月沉默不語,兩眼盯著車頂一不。
南青風腰側疼的有些不住,“大牛,駕車回府。”
車碾過地面,發出沙沙聲。
旁邊上建月忽然開口,“青風,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說話聲音很低,南青風沒有聽清楚。
“你說什麼?”
“沒什麼。”
不管南青風如何再問,就是不肯再開口。
馬車很快到了南府。
南青風想搭著上或者鐲兒下車,但是這兩個人還氣頭上,竟然是一個都不肯扶。
可憐的南青風只得一個人咬著牙跟八旬老太一般,巍巍的下了車,孤苦伶仃的在臥房自己給自己上藥。
褪去,腰側一手大的淤青清晰可見,有些地方甚至著,與周圍白皙的形鮮明的對比。
若不是用力抵了幾分,只怕肋骨都要跟著斷裂幾。
不過吃點苦,跟北冥府解除了關系,也不算虧。
傷的地方實在有些尷尬,有些地方涂不上藥,扭著子,還會牽傷,疼的齜牙咧。
叩叩叩——
外面傳來敲門聲。
不等南青風回話,那人就自顧自推開門走了進來。
南青風回頭一看,竟是上建月。
“不是不理我了嗎?現在來作甚?看我笑話的?”
上建月直接從手中接過膏藥,將摁在床榻上趴好。
“再多說兩句,你就自己上藥吧。”
南青風直喊疼。
“你還知道疼?”
上建月上嘲諷著,手上還是放輕了力道,指腹一點點將膏藥涂抹均勻。
“鐲兒那丫頭跟著你都學壞了,竟然狠心拋下了我這個小姐……”
話音將落,外面傳來敲門聲,鐲兒的聲音跟著響起。
“小姐,蹄花湯熬好了,我給你端進來。”
門被再次推開,冷風吹著蹄花湯的香氣,傳南青風鼻腔。
廂房不大,一盞燭火便能映照完全。
姐妹三人圍在床榻前,有說有笑,溫暖至極,連寒冬臘月的冷風都不能侵半分……
此刻,鎮北王府。
“你說什麼?”
東方楚燁端著酒盞的手停滯虛空,有些許酒水灑落出來,濺在他手背。
逐日又重復了一遍剛剛匯報的容。
“北冥小姐今日當眾宣布跟北冥府斷絕關系……”
“那個人傷了?”
逐日:??
這才是重點嗎?
流云從門外走,東方楚燁聽到腳步聲,面上恢復常。
“那人高調跟北冥府切斷關系,怕不是作秀?”
他記得那個人,最擅長演戲了。
“北冥小姐前去宣旨,沒有北冥府門,站在門口,當著大眾的面說的,若是作秀,沒必要如此。”
“哦?”
東方楚燁把玩著酒盞,緩緩送到邊,“那個人……斷絕了關系,然后呢?是想做給本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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