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風!給我滾出來!”
南青風在府上正照看著邱念,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怒吼,接著便是打斗的靜。
南青風蹙眉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的邱念,俯給戴上耳塞,起走了出去。
人給上建月送走了大半,院落中沒有多人,南青風一眼就看到了在院中鬧事的人。
北冥平。
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南青風用腳指都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都退下吧。”
南青風抬手一揮,護院的兄弟們便四散下去。
還有一人手里著磚頭,悄悄到北冥平后,準備來悶頭一磚,但看南青風下了令,悻悻的收了手,將磚頭扔到了一旁的草叢中。
北冥平怒在頭上沒有察覺,幾步到南青風面前。
“你這毒婦!為了挑撥我跟婧兒的關系,竟然不惜害死旺財?好狠毒的心!”
就知道是這番話,南青風有些不耐的掏了掏耳朵,給旁邊弟兄眼神示意,立馬有人搬來了桌椅,沏上一壺熱茶。
“人可以缺心眼,但是我還沒見過缺心眼缺到你這地步的。”
南青風抿了口茶水,無視了北冥平幾乎冒火的神。
“你長了倆眼睛,應該能看到我這南府,剛被摧殘了一番,你那好哥哥才走,我理府上事務還來不及,還有閑心跑去你那北冥府,專門去要一條狗的命?”
北冥平這才環顧四周,果然見四下還有些凌。
南青風放下茶盞抬眸,黑白分明的兩眼著幾分犀利芒。
“我早都跟你說過,旺財中了慢毒,再不管會死,你偏不信。“
北冥平垂在側的雙手攥拳,“我帶旺財看過醫了,醫說它……”
“呵……”
南青風毫不客氣的直接笑出聲。
“不如這樣,你避開北冥婧兒,帶著旺財多看幾個醫,孰是孰非,孰真孰假,自然有結果。”
“避開婧兒?你的意思是,旺財是婧兒害死的?”
北冥平冷笑一聲,眼底滿是輕蔑。
“婧兒心底善良,善解人意,與你這毒婦可截然不同,若非如此,我們兄弟三人,怎麼會不喜你這有緣的妹妹,偏寵婧兒?”
“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南青風笑的花枝。
北冥平看著眉頭大皺,“有什麼好笑的?!你倒是跟我說一個婧兒害死旺財的理由!”
南青風直視他雙目,細眉高挑。
“原因很簡單,當年救旺財的,是我……不是。”
北冥平一怔,旋即“哈”的笑了一聲。
“真是天下之大稽。”
南青風面上并無多波瀾起伏,說完便起。
“信不信由你,我還另有要事,沒工夫聽你在這兒扯一堆有的沒的,有這時間,你還是早些帶旺財的尸去看醫吧,去的晚了,只怕尸也會被什麼人給神不知鬼不覺理了。”
“你……”
這個人不能相信。
但是說的話在一一應驗。
北冥平心下沒由來的一慌,抬手指了指南青風。
“你給我等著。”
說完,頭也不回的沖出府門。
他走遠,南青風漫吸了口氣,轉回房,繼續照看邱念。
邱尋不知做什麼去了,直至天完全變暗,他才回來。
回來時,手上提著兩罐酒,還有牛,滿面笑意。
是南青風從未見過的輕松暢快的那種笑。
“師傅,可否賠我酒醉一場?”
“出去一趟,可是發生什麼好事了?”
南青風沒有拒絕,坐在他對面。
邱尋沒有急著說,給二人滿上酒水,將下酒菜往南青風手邊推了推。
仰頭一口將剛倒好的酒水一飲而盡。
酒水十分烈,一口下肚,他面上便逐漸漫上了不正常的紅。
燭火跳躍,橘的芒映照在他面上,恍若霞映沉塘,南青風這見慣男子的,都不覺得一陣恍惚。
“赫連府,明日姓‘邱’。”
他一雙桃花眼彎彎,噙著笑,散發著晶亮的芒。
頂著一張無害的臉,說出來的話,卻是南青風心頭一涼。
“怎麼回事?”
他只是出去一天,赫連家就要易主了?
這小子出去究竟做了什麼?
邱尋又滿上一盞酒,一口燜下。
酒水辛辣,過在胃中燒一團火。
他被酒氣熏得皺眉心,臉上暢快之意卻不減半分。
“沒怎麼,傷了我家人,傷了師傅,總得他付出點代價……”
他輕描淡寫,酒氣上頭,但不管南青風怎麼問,他都沒有說出一個字。
想著他平安歸來,并無大礙,南青風便也沒有追問。
之后,南青風才得知。
這個看似乖巧的徒兒,孤一人赫連府,看似投誠,實則暗殺赫連永康。
殺完人之后,提著赫連永康的腦袋,堂而皇之出了赫連府,直皇宮,將赫連永康這些年做的見不得的事,連同那顆腦袋,一并奏上,獲了爵位。
兩人推杯換盞之間,邱尋已經喝的醉醺醺的了。
他看著南青風,臉上帶著癡癡的傻笑。
雙手在下,一瞬不瞬的凝著,好似在觀賞一件藝品。
冷風徐徐吹來,將南青風上的味道送他鼻腔。
他閉眼陶醉著,“師傅上的味道,是淡淡的金盞香氣……”
“有嗎?”
南青風低頭嗅了嗅,除了酒氣,什麼都沒有。
“你能嗅到別人上的善惡味道,那你不妨跟我說說,東方楚燁那家伙上是什麼味道?”
南青風一手舉著酒盞,對著燭看著里面晃的酒水。
許久等不到邱尋回話,定睛一看,他閉著兩眼,已然是睡過去了。
“傻徒兒,天冷,睡在這兒可是要染風寒的,“起,腳步晃的朝邱尋走去,“我平日里給你看了那麼多醫書,你都白看了,一點不注意。”
扛著他往廂房送,腳下一個不穩就要摔向桌角。
千鈞一發之間,一只大掌出,環住了腰,另一只手拽住了邱尋的領,穩住了二人。
南青風酒醉,看著地面忽遠忽近,但就是沒摔倒,愣怔了一下,垂眸看到環著自己腰的手。
循著那只手往上瞧,撞了一雙漆黑深沉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