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曆4423年2月末。
崔蘇爾帝國與別西卜、拜倫、爍禮三方戰,徹底陷了波及整個大陸的世紀大戰。
槍林彈雨,炮火連天。
靠近邊境的居民,整日提心吊膽,生怕哪天就被牽連,死得不明不白。
帝國部,神事件發生的頻率越來越高,時常就有人當街自燃,亦或是突然炸裂高溫漿,突然暴斃。
不安和恐慌徹底沸騰。
二月倒數的第二天。
傍晚時分。
帝國境一百三十二座白晝方尖碑同時綻放芒,金的柱直衝天際,引起無數居民的注意。
正當人們訝然之際,一個溫和聖潔的聲,在耳畔驟然響起:
“崔蘇爾帝國所有居民請注意,我是安娜崔蘇爾,安德烈崔蘇爾的兒,你們新一任的王……很不幸地告訴各位,我們敬的王,終結上紀元戰,統一大陸的英雄安德烈大帝,長眠於碧璽克斯特,祂戰死在蒼之王傑克斯佩特的手中……”
同一時間,帝國無數居民震驚莫名。
“我們的王,隕落了?!”
“安德烈大帝死了……”
“該死的蒼之王!該死的邪神!”
“烈父在上!”
有人悲痛,有人激憤,有人絕,亦有人麻木。
原本爲帝國人的驕傲,在這一刻被搖。
世紀戰爭打破了一切的平和,而原本信心滿滿的帝國人,在聽聞太王陛下隕落的消息後,先是難以置信,旋即到深深的憾和絕。
帝國失去了偉大的太王,他們亦失去了信心。
不子民開始擔憂,若是帝國在大戰中落敗,他們這些普通人又該何去何從……
越往深想,恐懼便佔了上風。
當然,還有對那蒼之王無窮的憎恨!
是祂帶來了災難,亦是祂毀去了希!
“帝國的子民們,烈父憐憫且庇佑崔蘇爾……在吾王隕落之時,太降下神罰,徹底殺死了蒼之王,大家不必再擔憂來自祂的威脅……”
安娜王的語氣愈發溫和,似乎在藉帝國子民創的心靈。
一座主城的街頭上,無數居民歡呼起來。
這是近些日子以來,聽到過最好的消息。
“媽媽,你在哭什麼?”
一名孩睜大了眼睛問道。
母親抹著眼角蹲下,出笑容說道:
“沒什麼,亨克爾,媽媽只是太高興了,安娜王陛下告訴了我們好消息……害死你父親的那個大壞蛋,終於被太神除去了!我們大家都得救了!”
街邊的休憩長椅上,正坐著兩道影,祂們看著眼前的景象默然不語。
半晌。
墨綠長髮的男人開口:
“不得不說,我都有些佩服蒼之王,明明只是半神,卻橫兩個序列功刺殺安德烈大帝……即便是死了,還引起如此大的,攪得整個大陸飛狗跳。”
旁,頭戴高冠冕的枯槁影沉著。
祂用一種極其沙啞的聲音驀然道:
“加西亞,你怎麼知道蒼之王死了?”
大袞加西亞彼得雙眼一瞇。
“什麼意思,列昂尼德?”
司卷者淡笑一聲,沉默幾秒後吐出簡短的一句話:
“命運序列二【佚名】儀式!”
“祂在我等一衆天使面前死去,死在了烈父神罰下,就連留都析出……我不相信一名半神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大袞思索著說道。
司卷者著手裡的古老羊皮,嘶聲說道:
“我懷疑傑克斯佩特繼承了環公的產,祂手裡掌握著命運‘’權柄……”
大袞臉一凝。
“你有多把握?”
“六。”
司卷者簡潔回答。
“有證據嗎?”
“沒有。”
“那你這六哪裡來的?”
“貓之神瑪姬爾娜對祂的態度,以及晶曜先生現的時機……”
司卷者淡淡說道。
大袞一臉沉思。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等天使儀式完……”
祂話還未說完,司卷者便提前打斷:
“蒼之王必然會清理我等!”
這時。
兩位天使停止了談,近乎於同時起,面凝重地擡起頭,看向了天邊。
原本垂落天際的夕,此刻驟然發生了劇變!
只見漆黑逐漸漫過了通紅的太,宛如日蝕,但又沒有徹底蓋過,仍留下了三分之一的紅部分。
最爲詭異的是,那漆黑“日蝕”的邊緣,並不,而是呈現出不規則,如同蛛網般的裂紋狀態……
天逐漸暗淡,但夕卻始終沒有落下。
甚至,竟反常地重新升起!
“烈父失去了平衡……”
司卷者語氣森然。
“污染繼續積累,祂終將墜落!”
“而這一天不遠了。”
大袞長出口氣。
“啊——”
尖聲驟然響起。
夕的輝下。
街道上,一個接一個的普通人莫名自燃起來,哀嚎著掙扎著倒地,很快就被燒了一堆殘渣。
人羣瘋狂逃竄,四周遍佈人形火炬,詭譎滲人。
不多時,原本熱鬧的街道上空空。
徒留下一地的骨灰,被風揚起,給城市蒙上了一層絕的霧霾……
安娜王的聲音,在這座“鬼城”裡迴盪:
“帝國的子民們,請堅信我們能一同戰勝外敵,重建家園,亦如堅信那偉大的太永不墜落,時刻照耀並庇護著我們!”
的音調擡升,語氣愈發激。
然而只有滿地的骨灰在聆聽……
*
*
*
星界。
被黑暗籠罩,卻遍佈閃耀星河的世界裡。
那半金半黑的太,高高屹立於空中。
不知是不是錯覺,太的邊緣廓出現殘影,並以高頻速度劇烈……
給人一種極其不穩定的覺。
此刻,薔薇王曼斯菲爾德以及爍禮王普莉希拉都來到了這裡,祂們二人沒有任何流,只是相對佇立。
不多時,大袞與司卷者也突兀出現。
“烈父即將失控,這是難得的機會……”
司卷者淡淡道。
“若是能分食祂的殘軀,即便是小部分,亦能換取足夠的權柄……我想沒有哪位天使願意錯過。”
彷彿是印證祂的話。
遠方,一道道影陸續出現,有男有,有老有,著服飾有古老的風格,亦有現代的洋裝禮服。
唯一相同點便是,祂們都面帶淡漠的表,缺某種生的緒。
更爲引人注目的是。
天空突然降下星,一位姿完,頭戴冠冕,披著銀絢爛紗的優雅緩步走出。
世間的言語難以形容祂麗的五,星霧時刻縈繞在其周,給人高貴卻親和之。
“羣星真神,璀璨皇……”
衆天使中有很大一部分朝其行禮,算是對序列盡頭的存在予以應有的敬重。
璀璨皇輕輕頷首,出一個微笑。
祂隨後擡起頭,用那閃耀的眸子凝著太,淡淡說道:
“金斯利華茲沃爾,這一天,我等待太久了……”
四周一片寂靜。
在場高位者們都在默默等待。
等待烈父徹底失控的那一刻。
對於祂們而言,百年時不過一眨眼,更何況烈父本用不著百年便會失控。
但沒過多久。
衆高位者們紛紛轉頭,神微變,驚呼此起彼伏。
只見兩道影從另一端緩緩走來,突兀的腳步聲在死寂的星界中尤爲刺耳。
一人黑短髮,戴著圓框眼鏡,穿天鵝絨長袍,揹負雙手猶如悠閒散步而來。
一人扎著短馬尾,額前兩縷長髮落下,黑燕尾服拖著長尾,戴著白手套的右手優雅端著酒杯,左手揹負後,姿筆地走來。
“晶曜先生!殺戮之王!”
天使衆們相當訝然。
若說璀璨皇的降臨在意料之中,那麼晶曜先生的到來卻是非常令人詫異,更讓祂們震驚不已的是——
殺戮之王康拉德,竟然神了!
繼第四紀元早期,埋骨老人隕落後,時隔數萬年,又一位登臨謀途徑序列零的新神,在祂們眼前冉冉升起!
康拉德上的氣息極爲斂,與絕大多數天使,甚至與畔的晶曜先生截然不同。
並非殺意滾滾,亦非恐怖威。
而是平凡無害,乍一看,猶如普通人。
這更爲令人骨悚然。
天使們的腦力非比尋常,稍作深思,便想明白了一些事……
當初。
紅災過後,慷慨議會頂替紅蘋果教會爲新任七神教會之一,康拉德以帝國正神的份,獲得了足夠錨點與理智,從而功鎮死亡雙子星,奪取兩份謀權柄。
夕市事件,康拉德又作爲最後贏家,殺死薔薇園丁多米普爾尼斯,拿到關鍵的第五份唯一神,權柄。
近期太王安德烈之死,直接導致世紀大戰難以平息,這實際上正是殺戮之王的神儀式!
祂得以晉升序列零!
而這之中,有個極其關鍵的人……
蒼之王傑克斯佩特!
縱觀康拉德神的整個過程,重要階段就在這短短幾年間,而蒼之王便是祂最大的助力!
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這一瞬,在場天使們驟然明悟。
祂們既歎服殺戮之王的野心,又驚詫蒼之王的謀劃,這兩位聯合在一起,實在令人寒直豎。
所幸的是,蒼之王已經死於烈父神罰……
“抱歉,在場的諸位。”
康拉德輕笑一聲,環視星界四周,緩聲道。
祂高舉手中酒杯。
過鮮紅的酒,能依稀看見那雙平靜的眸子。
“烈父還不能死,更不能死於你們之手。”
天使們盡皆皺眉。
雖然祂們不滿於殺戮之王的霸道,但也無人敢出言反駁……畢竟康拉德已是真神,是站在了世界之巔的最強者。
更何況在祂畔,還站著晶曜先生。
在場天使加起來,恐怕都不是這兩位的對手。
即便再加上璀璨皇……
這位羣星真神早年被烈父奪走了兩份唯一神,真要算起來,祂現在的實力,最多隻是擁有真神位格的天使之王罷了。
天使們並未流,但都相當識時務。
很快,就有第一個離開的,隨後越來越多。
殺戮之王與晶曜先生聯袂而來,兩名真神的神諭,天使衆莫敢不從。
即便眼下的烈父宛如一盤味的蛋糕,誰都想要分一口,可蛋糕旁還有兩把鍘刀。
世間最鋒利的兩把鍘刀!
不論誰敢湊上來,都將死無葬之地。
隨著薔薇王和爍禮王相繼離去,大袞和司卷者也相視一眼,沉著臉消失在了原。
直到星界只剩下璀璨皇。
這位得難以言喻的人,轉頭朝晶曜先生淡淡一笑。
“安傑拉,你還是那麼不解風。”
然而晶曜先生只是平靜回答:
“丟了權柄,總比丟了命強,傑西卡。”
康拉德噙著笑,饒有興致地看了眼兩人。
璀璨皇不再言語,冷哼一聲化作星河消散。
晶曜先生若無其事地點了支捲菸,仰著星空與那半金半黑的巨大烈,吞雲吐霧,頭也不轉地說道:
“這也是那位年輕人的計劃?”
“嗯。”
康拉德上前一步,喝了口酒。
祂回想起那天在沉醉酒莊,傑克對祂說的最後一句話——
“……既然烈父還不能死,那就等我神後親自手,外界舊日與外神的威脅,亦由我來應對!如果您信任我,那麼我必然全心全力助您神!”
康拉德至今回想起來,都覺得蒼之王狂妄至極,但祂卻莫名相信了對方。
高舉酒杯對著虛空,祂一臉鄭重。
“謝謝。”
一旁的晶曜先生很清楚祂在向誰道謝。
隨後又聽殺戮之王平靜說道:
“一日不歸,戰不休,儀式持續的反饋足以讓你晉升永恆……等你回來,我的朋友。”
第二章稍晚,今日瑪瑙卷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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