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登門求助
雖然只是個上了半個學期網課的大一醫科學生,但對從小在診室玩骨頭長大的林如玉來說,接骨還是會的。
林如玉輕手輕腳地解開狗兒小上的布條,去掉樹枝,發現狗兒瘦得比麻桿不了多的骨,果真沒接正。林如玉示意沈戈和另一個名生子的小乞丐上前,按住因喝下湯藥後昏睡的狗兒,則一手握住狗兒的腳踝,一手握住他的膝蓋下方,用力一拉一扭一對,迅速讓他的骨歸位。
狗兒被痛醒時大喊一聲,之後便抓了下的稻草,哪怕疼得哆嗦冒冷汗,也牙關不出聲,只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沈戈,和給他接骨的林如玉的臉。
做了十七年孤兒的林如玉,知道狗兒在想什麼。但泥菩薩過江自難保的林如玉,卻只能幫到這裡。綁好木板固定住後,林如玉道,“骨頭已經接好了,不過傷筋骨一百天,一個半月後雖然可以拆除木板,但三個月儘量住著柺杖行走。”
狗兒低下頭,雙手抓著稻草,肚子裡的咕嚕聲大得雨聲都不住。旁邊的生子安道,“狗兒接下來這仨月只管坐在路邊討飯,剩下的事兒我全包了!”
沈戈遞給狗兒一塊麪餅子,了的腦袋,纔將請林如玉到窗下說話,“昨晚馬頭山的閆四狗帶人進鎮,他們在姑娘落腳的福來客棧撲了個空,天快亮時找到了劉大疤瘌。從他裡套出你們兄妹倆從西牆的狗逃走了,便帶人追了出去。不過城裡還有他們的探子,姑娘出要萬分當心。”
這與自己探聽來的消息一致,林如玉點頭謝過,“烏沙鎮的里長與馬頭山的山匪可有勾連?”
沈戈凌厲的眉眼帶著掩不住的冷意,“不只這鎮的里長,就連祁縣縣令也收了他們不好,纔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明白了,意料之中,非常棘手,報也沒用。林如玉再問道,“我與母親和弟弟被山匪衝散,不知他們的下落。若我想探聽馬頭山的底細,該找誰?”
那幫山匪攔路多爲求財,但他們一旦手殺人,就不會留下一個活口。據沈戈昨晚得到的消息,餘下的人全死了。不過他們也只是探聽到的,也沒有親見。
沈戈凌厲的眉眼帶了溫和,低聲道,“全景典當行的東家陳景應該有這個本事,他人品不錯,與閆老狗那幫山匪不是一路的。姑娘救了他的人,他就算不肯白幫姑娘的忙,姑娘在他上花銀子,也比花在別管用。”
“我明白了,多謝。”林如玉又低聲音問道,“若我想用假份辦兩份真路引,該找鎮裡什麼人,大概什麼價錢?”
淺最忌言深。沈戈不問林如玉爲何要辦假路引,只端著無害的笑臉回道,“在下不才,就有搭上這個門道兒。姑娘想以什麼份,去什麼地界?”
與小乞丐們有,知本地的各路消息和門道兒,這沈戈雖年紀不大,但確實擔得起“沈哥”這個稱呼。林如玉也笑道,“那就有勞沈哥了。什麼份都可以,只要得住盤查就。因由是我與我哥去宣州城尋親,尋的親人是我表舅,宣州城穿花巷於柳連。”
林如玉用細細的手指,在滿是灰塵的窗臺上寫下“穿花巷於柳連”六個字。在小姑娘記憶中,於家與林家是故,但於柳連卻是惡狼安自遠的走狗。
瞧著窗臺上端秀工整的小字,沈戈不由想到了突然失蹤的時先生,眼底閃過一黯然,擡手將字抹得乾乾淨淨後,眼前出現了三塊碎銀子,銀子下邊是一隻滿是劃痕的白小手。
看著這隻小手,沈戈不愣神。
就是這隻小手,剛纔喀吧一聲拽開狗兒的,又準確無比地給接好了。這隻小手還把陳胖子家那人背上的傷,像破裳一樣起來了。
方纔的手法很是練,絕不是第一次接骨。小小年紀就有此等古怪的醫?莫非嚇唬劉大疤痢說的話是真的,真是五毒教的毒?
沈戈心裡嘀咕著接過銀子,轉拿起蓑出門。
林如玉上前一步,低聲提醒道,“我聽到馬頭山的山匪說,上游的臥龍堤很快要撐不住了。”
今年雨水不算多,剛修一年的臥龍堤怎麼可能撐不住?沈戈腦中千迴百轉,回看向林如玉的臉上卻帶著乖巧無害的笑容,“多謝。”
若論皮相,沈戈是林如玉兩輩子加起來,見過的男子中最好的,也是笑起來最好看的。被人剜過一次心的林如玉,暗暗告誡自己不可再被表象干擾。
林如玉叮囑林大福躲好,便穿上蓑轉去側殿,取出一張收著的,從小姑娘帶裡找出的銀票,放進袖袋中,然後按著沈戈說的地址,去尋陳景。
憑藉放在破口髒碗中的,林中救下男子包袱裡的藥瓶,小花子林如玉被陳家的廚娘以府中還有些剩湯飯爲由,進家門,請前廳。
會客廳,趴在長榻上的虎目短鬚男子見林如玉上的裳,比樹林遇見時還慘上許多,也不多問更沒嫌棄。他盡力擡行抱拳禮,激道,“恩人送信和救命之恩,鮑勵沒齒難忘。若恩人有爲難之事儘管吩咐,鮑某定傾盡全力報答。”
說罷,他又解釋道,“因我與陳四哥正被仇家追殺,所以不能親到門前迎恩人府,失禮之,還請恩人莫怪。”
陳景也抱拳深躬行禮,“姑娘仗義出手搭救舍弟,在下陳景激不盡。”
鮑勵將“送信”放在“救命”之前,可見在他眼裡,“他家老爺想吃華樓的蟹黃包”這件事,比他的命還重要,由此可知他家老爺的況也不容樂觀。自己今日登門都不用開口,他便說“有事儘管吩咐”,讓林如玉忐忑的心安穩了許多。
鮑勵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自己再拿銀票出來求他們辦事,便不合適了。林如玉循著記憶中的禮數,舉臂與肩齊,掌心向下,右手在上左手在下疊,頭微低的同時微微屈膝還禮,禮畢恢復立容。
禮畢,想說兩句客氣話緩緩場面,卻因不善言辭不知從何說起,只得乾道,“小子林如玉,實因走投無路,才迫不得已垢登門,求二位施以援手。二位幫我這一次,咱們之間的恩就了了,如玉日後絕不再來叨擾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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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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