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算計死他！

旁的事？林如玉翻，頭枕在手臂上著孃親。

房氏把兒臉邊的碎髮別到耳後，跟敘起心裡話，“房家在沔州雖算不得一二等世家，但也屬族，娘嫁到宣州後，我才發現商人婦與族眷日常做的事，完全不同。”

世家族眷，吃穿用度講究個“雅”字，房氏未出嫁前學的是琴棋書畫、調香烹茶、執掌中饋之道也與商家不同。嫁到宣州後，林康年待房氏自是極好的，但度過裡調油的初嫁月之後，房氏發現在宣州除了丈夫，竟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房氏在家與婆婆、兩個嫡親的大姑子、一個庶出的小姑子都得不好，三房一堆眷爲爭家產勾心鬥角，也煩得要命。房氏出門，宣州世家眷自不願與自降份低嫁的來往，也融不進商賈婦人的圈子。

十六歲的房氏陷絕境，鬱鬱寡歡，哭哭啼啼。

回想起當年的境，房氏還覺得心裡難，“那時若不是因爲有了孕，娘就與你爹合離，捲上他所有錢財回孃家了。”

這些事，母親從未與提起過，林如玉聽著都心疼。像蟲般蹭到母親邊，抱著問，“娘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爹待我沒的說，娘肚子裡又有了你，自是不能合離，只能咬牙強撐著。你爹見我日漸消瘦，放下生意帶我出門散心，家裡的煩心事也由他一力擋著。家裡人煩不到我頭上，娘又與你趙家伯母、謝家嬸母們越發談得來，日子纔算安穩了。後來，娘有了你。”

林泉嬸子進屋，往炭火盆裡添了幾塊無煙炭，又往桌上緻的小香爐加里一片心字香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炭火盆由暗漸漸變明，香爐嫋嫋生煙，滿是溫馨。

房氏繼續道，“這些日子，娘一直在想你的婚事。宣州世家族來提親，娘自是替你歡喜。可們話裡話外的意思，還是因你是商賈家的兒而小瞧你，覺得你嫁過去是高攀。你嫁妝再多，去了世家也是低人一等，更逞論嫁家。來提親的兒郎中，沒有一個是非你不娶的，你嫁過去沒男人真心護著，吃得苦比娘還要多，娘捨不得。”

“你四歲那年娘難產，穩婆問保大人還是孩子，若不是你爹力排衆議護著，娘現在墳邊的樹，都能蓋住墳頭了。商家婦雖聽起來差了些，家裡沒那麼多規矩，只要想開了，日子反倒更自在些。”

這件事林如玉知道，四歲時孃親難產，因郎中把脈是男胎，祖母想留孫子，爲此父親發怒掀了桌子，才保住母親的命，母親又用四年才養好，有了阿衡。父親這般癡重諾的男子，莫說大夏，放到二十一世紀也是有的。

房氏拍著兒的背，解釋爲何應下沈戈的提親，“前幾日他來提親，看著他站在堂中，聽著他說得那些話，娘一下就想到了你爹當年去房家提親的事。論家世，沈戈不及你爹；論本事，沈戈比你爹強了不是一點半點。而且娘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你，娘便想著讓你自己做主。”

“娘觀察了沈戈半年，他不只有本事，心思也正，是個靠得住的人。以他的本事，等你們親時他肯定能掙出一份拿得出手的家業，你嫁過去後便是當家主母，還不用伺候公婆，想什麼時候回孃家就什麼時候回孃家。還有一點便是，若咱們的仇家當真份高貴，也只有沈戈不會因此而退婚。所以娘前思後想，覺得這門親事也算上選。”

林如玉把小臉在孃親的肚子上，“兒不想這麼早嫁人。”

房氏彈了一下兒的後腦勺，“連以後生了孩子歸誰都考慮好了，還說自己不想嫁人！”

暖廳裡有丫鬟婆子，自己與沈戈說了什麼，孃親豈能不知，林如玉賴在孃親懷裡撒，不肯擡頭。

房氏忍不住笑了，“比孃親當年聰明多了，若是當年娘與你爹也訂下這樣的契書，肯定早早就揣著你回沔州了。”

林如玉揚起紅撲撲的小臉，繼續問道，“娘，你現在還後悔嗎？”

“不悔。”房氏答得肯定，“不過，娘以後再也不會讓你爹出海，一去便是兩三年了。”

爹爹是真心喜歡孃親，也真心喜歡做生意，不過娘不讓他出門，他是肯定不會去的，若是還想去，也會帶著孃親一起。林如玉替出門在外的爹爹解釋道，“爹爹出海時，誰也沒想到祖父會忽然病倒。”

林如玉的曾祖母、曾祖父先後去世，林家三兄弟分家後，老宅就只剩林家大房，由林如玉的祖父當家作主。第二年，林如玉的祖母病故，家中有母親執掌中饋，再沒人能給們母氣。

當時林如玉的祖父康健，家裡一切順遂，所以林如玉的父親才帶人出海，去開拓海上新商路。

誰能想到父親三月出海，祖父七月突然病倒，不久便撒手人寰，家裡家外全靠林如玉的母親獨自支撐，今年又出了這樣的禍事。

想到祖父，林如玉又想起聽到母親和林泉媳婦的談話，“娘，我祖父真是病死的？”

兒長大懂事了，房氏不再瞞著，“你祖父的病來得蹊蹺，但卻查不出病因，娘懷疑與你二叔祖有關。娘已拜託太守，請他審問你二叔祖時，一併將你祖父的死因查清楚。”

林如玉的祖父是他們這一支的長房嫡子，很有經商頭腦，將林家的家業翻了三翻，所以分得的家業自然比林如玉的二叔祖和庶出的三叔祖多出數倍。二叔祖因此懷恨在心，趁著林如玉的父親出海，對自己的親大哥下殺手也有可能。

林如玉越想越氣，“若真是二叔祖下的毒手，那今年與房才旺外勾結，謀算咱們家的主謀，就可能不是徐元。”

房氏眸子冰冷，“你二叔祖定會把罪責往死人上推，但不論他怎麼推，也不論你祖父突然得病與他有無關係，他都休想活著走出宣州大牢。”

害死三十多條人命，必須用命來償。

林如玉提醒道，“娘，斬草要除，林康鶴和房進業也不能輕易放過。”

房氏輕聲道，“娘不會留他們過年關的，睡吧，明日還有得忙呢。”

後日便是亞歲了，明日得準備祭天、祭祖所用之，還要試穿新。以沈戈的急子，他可能很快就會請人正式登門提親了。

林如玉翻，把發燙的小臉埋進了溫暖細膩的蠶被中，使勁踢了兩腳被子。

林如玉睡下了，沈戈卻激得睡不著。他坐在燈下，在紙上寫寫畫畫，認真算著怎麼才能儘快弄死假安自遠，娶媳婦進門。

安州通往宣州的豪華馬車上，頭戴玉冠、穿金袍的安王世子賀炯明，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同一片月下，銀盔銀甲的大夏將軍沈存玉，帶領五百騎兵，全速奔向大夏都城，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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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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